我是烟雨人 ▷

不敢向天使索吻不鸣鸟义演丹星

发表于-2010年09月13日 清晨6:05评论-1条

“我可以吻你一下吗?”在我的眼里,她有扬贵妃般的丰满,有貂禅般的美貌,有“林妹妹”般的娇美。我今年27了,失学三年返校后在学校里有过两个学期不跟女生会话的经历,如今情火正旺,时夜幕已降临,她就躺在我身边,怎么能不另有遐想呢。须知,在爱情上,只要彼此心诚,就不会考虑各自家境;人与人竞争中,捷足先登者胜。

“不可以,”她说。

从赣中开往南方某大都市的长途班车加速行驶在刚被雨淋湿的柏油路上,发出“哧哧”的响声,车上的旅客似乎都在闭目养神,后排座上6位旅客中的4位——一对中年夫妇及其两个小孩——看样子也已进入梦乡。我坚信这是上天赐给我追求今生今世的她的最佳机会,我又是个在哲学上学业初成的进步学者,知天时达缘意,尽管自知两袖清风又身在江湖下车后难寻居处,但我年轻有为血气方刚呀。

“为什么不可呢?”假如她答应,我生的初吻就将在此班车上宣告已支付。

“现在还不到时候,”她说。

“我刚才已经给你讲了我个人在江湖上的一些独特经历,而我是文学爱好者又是武术运动员……难道你还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你,说实话,你长得挺帅的又似曾相识……”

“——那你怎么不答应我的可怜要求呢?你瞧我旁边的——他们都搂在一起呢!”她座位靠车窗,只要我强蛮往旁边一挤,她根本无路可逃;而我另一旁的这对搂在一起躺睡的夫妇(他们的两个孩子靠另一边车窗),分明是在对我与她可以浪漫亲近做出暗示!

她扭头朝我身旁瞥了一眼,脸上霞光一现,说:“等我毕业后或许可以的。”

“我们下车后就各奔东西了,你当下不给我一个机会,还能有将来?”我是个平民百姓,可我自独闯江湖起就一直眨着双明亮的眼睛望这个世界,诸如夏季黄昏在河边沙滩上遇见的做爱的初中男女生,开豪华小车载着几个妙龄女郎的老阔,乃至吻别“小秘”后昂首挺胸步入机关大院发号施令的公仆,凡此种种,可谓见多了。在这个开放的世界,灵魂良知皆可转换成金钱,多少天真无邪的生命在向往美好生活的路上跌入世道暗藏的陷阱,阳光灿烂春风拂面也不时有人痛苦哀号声声……有的假正经衣着笔挺者可能就是“玩世不恭俱乐部”元老,心怀鬼胎混淆黑白的腐化或待腐化高级官员大有人在。她不答应,明显是看不起我呀。我是个自尊性甚强的人,即便是如此令人羡慕的她,既然如此,我也只好下意识将之“另眼相看”,不过,在“死心”之前,我还会做一番努力。

“那就要看缘分了,”她说这句话时向我这边挪动了一下,此举令我心跳频率骤然大增,似乎昔日梦寐以求的那种幸福就在眼前,“有缘迟早会走在一起的。”

“缘分有时也会耍人,这就像当代人的良知随时可被诱导变异一样,你说对不对?”自上车入座后,我就一直状若雕塑,当然,这种境界不是一般年轻小伙子所能达到的。行驶的班车在转弯或加减速时,在座的旅客会因惯性旁斜或前俯后仰,这时候顺势倒入她的怀里谁也没有理由驳斥。在生活中,为了身心修养值不受影响,我即使在露宿街头10天且与饭碗绝缘的情况下(靠讨开水及买来的糖果维持生命活动),仍能保持洁净;在生计打拼中,与别人同租住一层楼,共用一个水龙头,为预防在水龙头上沾上性生活明显糜烂的别人之病毒病菌,我甚至会用穿着鞋的脚底开关水龙头(此为个人看家秘技)。洁癖本身是一种境界,倘若全世界人普遍应用,人类社会登上道义顶峰指日可待,文明根本不会因各类邪恶暴力乃至战争累得气喘吁吁,如果再赋予充满力求上进奉献的红情哲学,品行恶劣生活堕落思想迂腐者更对之可望而不可及。诚然,在意识扭曲的空间,洁癖亦可成为腐化堕落的笑柄。

她未及时作答,用手拉了拉车窗,以减少月光下的山风吹入。8月时节,我上车时曾满头大汗,好在车启动后不久就下了场雨,快速行驶的班车打开窗门就像开了电风扇,人在车内倒也觉得凉快。到了晚上,车体进入山区再度降温,她把车窗拉拢些也好。这趟班车以此速向南续行约八九个钟头就可抵达目的地,期间到了某个饭馆外还会有个小停,供旅客自己加油或放松……我在这条路线上已往返多次,故对这些情况很是了解。

我对她要说的,在天黑之前其实早已完成,刚才那些话算是最后的冲刺吧,没有效果也不能全怪我,当下流行的社会风气不容复制“粱祝”谁也没奈何。按照文明人类生存繁衍法则,我已做得非常出色,她不答应,发展规律要打就打要杀就杀——我总不可能蛮横到顺势把她搂在怀里吧?

她闭目仰卧,凭借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世间万物之美乃至任何拐弯转角的秀丽都集中在她身上。在我的眼里,属于自己的珍惜,不属于自己的就尊重呵护,在这方面,或许会有极大的诱惑,出于理智——对我而言是个人涵养所达境界——作用,我仍会自觉抵制(我在自我管制上极其自信)。

半夜时分,班车开进了马路旁的一家饭馆停车场,待车内旅客大部分已下车,她醒来后,我才缓缓起座并做了个伸展动作。我此举意思其实无须多加解释,我已非常清楚地告诉她:别以为你就在我身旁,甜点触手可及,本人是将来要唱响中华的“荷花学者”——出淤泥而不染恪守高洁之士,你看清了没有?

“来,来,玩扑克,赚大钱……”饭馆外的平地中,一个男子蹲在地上摆着几张扑克,唱戏般地说,其一双险恶的眼睛骨碌碌地望着面前走过的旅客。他这完全是骗钱的把戏,但也有旅客挡不住诱惑而上当后悔莫及的。他周围还有“看场”的同伙,这些家伙甚至可能是身藏利刃的亡命歹徒,此地处偏僻山区时又深更半夜,显然,没有人敢揭穿他们的鬼把戏,旅客避之才是上策。人都说见义勇为或品行高尚可贵,平民为之还需要官方(国家)大力支持,否则武艺再高或品行再好也会显得软弱无力而吃亏。我跟她一起下车,或许也因为我气度不凡,地上摊牌的那个家伙第一时间瞪着眼看我。说实在的,对江湖上的各类丑类之深恶痛绝乃我本质使然,这家伙面目狰狞,手上的一张牌有可能将索去旅客的数张大钞,这些钱又可能将成为其玩弄人性良知的资本,我真想故技重演冲过去一脚将之踢翻。

“你不要去管,”忽然,我觉得衣角被人轻拉了一下,是她,还在轻声对我说话呢。

她一把拉住我的手,有意将我拉进了饭馆。

“我请你吃饭,”她说。

“不行,我怕吃下饭后受不了,会做噩梦。”

“呵呵,那么客气啊,”她微笑道,“随你,缘分需要耐心等待,我也不勉强,不过你得坐在我旁边陪(看)着我吃。”

我知道她的心意:她怕我去揭穿那个摊地牌男子的鬼把戏,那样做很危险,停车场边另有几个无所事事的汉子在转悠,他们分明是一伙的。

“我前几次坐长途班车路过这地区时,都曾遇到过他们这种人,”班车再次启动后,她对我说道,“有一回,一位穿迷彩服的青年旅客下车后喝令他们收牌别再骗人,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倏地钻出三个手持铁棍或砍刀的烂仔,加上那个摊地牌的共四个人对他围攻……那青年人的功夫很不错却也受了伤,几个歹徒败阵后眨眼工夫没了踪影……”

“这么说来,我要谢谢你的好意了。”到这时,我猛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她提出的无理要求有多么可耻,自以为勇武刚强可以送她一个永恒的吻,可相对于江湖上的险恶而言,我顶多算是个婴儿!个人安危倒无所谓,她已拉住了我的手,难道她也要为我之风格付出代价,这样值得吗?

“你即使有他那么好的身手,也会受伤的……——所以说呀你还是冷静点为好。”她后面的话一语双关,也许是自知羞愧吧,我脸耳顿觉火辣,乃至一直到现在都不敢贸然向姑娘家索吻。

后来呢,我觉得她就像天使一样,转眼间消失在都市的霓虹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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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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孜一点评:

我们生活的城市里,天使无处不在,需要用心发现和善待她们,而非轻薄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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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撕柳-评论

(:002)欣赏并问好作者at:2010年09月16日 早上9: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