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口醉诗
剑门若郎·华采仪
阿口从吴妈那里回来,怯生生偷窥了半天,眼巴巴地指望吴妈能忙里偷闲邂逅院落篱笆外久久徘徊望眼欲穿的阿口,可是阿口哥真的好失望,眼见吴妈在院落里东忙活西忙活,进进出出,不知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就是没往他阿口哥这边甩上一个秋波。
阿口天生胆儿大,瞧不起假洋鬼子,和小弚干过,还敢调戏小尼姑找点乐子,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天生胆儿大的阿口哥见了吴妈腿就发软,迈不动步子,挪不开身子,两个童子般的眼睛老实巴交地来回纠缠着吴妈的身影,吴妈是离过婚的妇人,可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何况阿口土谷祠的梦中早已和黄花闺女似的吴妈拜过堂成过亲,所以嘛,离过婚的吴妈就好像还是未开过瓶的红酒,总之,那瓶酒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别人,除了我阿口!
阿口在篱笆外的树下从日头正盛望到日薄西山,望眼欲穿,秋水欲滴,喉头冒烟,欲言又止,妈妈的,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最后坚定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口哥东晃西晃,好似一条丧家之犬,终于憋不住了,最后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自个儿把自个儿盘进了土谷祠,摸出那半瓶二锅头,前几天给赵东家出力赏的,没啥事阿口哥是不大舍得随便就把它喝光了的!这次,他陶醉了,看到吴妈忙碌的身影,以及那丰乳肥臀的女性美,阿口想,别说做我老婆了,就是想着也够美的了,要不是那双四平八稳的大脚稍微在他眼前来回晃动扎眼外,阿口哥真想把吴妈排入五大美女里头,那也不让谁!
想着想着,阿口借着几分醉意痴憨又几许失望茫然,不知不觉地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梦里糊涂中,他口里念叨起来:“吴……妈……!我要给你作……诗……!”原来,阿口哥一次在钱太爷家帮工偶然听得钱太爷家留洋的钱少爷很时髦地在那里吟诵些西洋诗,其中一首阿口哥听得特别真切,正是一个叫裴多菲的匈牙利诗人所作,梦里糊涂地只听阿口大声吼道:“啊!吴……妈……!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原来这阿口哥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墨水的,在东家西家的帮工做活,没少听那些富家子弟们吟风弄月,故而也耳濡目染地偷偷捡了几个实用的家当!至于说这时髦的西洋诗,阿口哥那是特别地留意,一是决定要跟上世界潮流,二是为了赢取吴妈的芳心!
梦里糊涂,又听阿口哥大声吼道:“不!吴……妈……!我再给你作……诗……一首!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呃——!阿口啥也没吃居然还打了个饱嗝!只见他继续梦里糊涂手舞足蹈很是兴奋地嚷道:“吴……妈……!我阿口今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给你作……诗……一首!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
“呵呵,哈哈,那些富家子弟哪有我阿口哥这么有才?一口气我就给吴妈作了三首伟大的诗歌!嗯……,那个什么来着?”阿口突然梦里糊涂地一屁股坐起来,使劲地拍着自己的大脑瓜子,那个……自由……那个……爱情……那个……生命,呵呵,哈哈!
欸!这三个时髦的词儿到底哪个在先呢?有点乱!阿口清醒了些反倒有些摸不着调了!糟了,我怎么就记不得了呢?哎呀!将来千万可不能在吴妈面前丢丑啊!
阿口琢磨了半天,睡意上来,又迷迷糊糊地倒过去蜷缩在土谷祠里茅草堆上一张破席子上稀里糊涂地睡着了,梦里糊涂还在稀里哗啦地念叨个不停,到底还是没有把那“自由、爱情、生命”三个时髦的词儿给弄清楚,也真难为他那点偷师学艺的三脚猫的功夫了!
看官莫笑,关于裴多菲的那首诗歌杰作的确被土谷祠里春风得意自以为是的阿口哥鼓捣得不成体统了,简直就是反讽!不过谁又计较阿口哥的诗作呢?
此刻的土谷祠,外面月黑风高,夜猫子的怪叫声倒是阿口寻常入眠的伴奏曲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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