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饼之意不在吃?还合奏?奏什么?就先奏这个题目吧!月饼,制作出来,当然就是吃的,不吃是讲不通的。因为既不能用做胭脂涂抹在脸上——谁一旦独辟蹊径这样子做了,世上应该就会出现第二种人妖了;又不能用做铺路架桥的混凝土——如果谁开历史之先河真的去尝试了,无疑世上的豆腐渣工程就非但更加目不暇接了,而且应该也就出奇的耐人寻味了。由此可以下定论:月饼,就是一种人吃的食物,虽说狗猫鸡鸭鹅以及畜生都也可能要比人更喜欢吃。就像总是喜欢拾人唾液试图借光生辉的文人喜欢谈红楼梦那样喜欢。
开篇不谈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也不知谁闲着没事鼓捣出来的如此一个句子?就连央视逢年过节,也要开一个“红楼饮食文化栏目”,竟是将一部没有尾巴的狗一样没有尾巴的破书,给抬到了天尖上去!好像无论什么事,总也得去红楼里而找到出处,才显得大有发掘能力和底气十足;否则,就算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也是觉得脸上没有什么光彩而可言,以及说话办事只能浑如得了哮喘病。
其实,不管曹雪芹是江郎才尽了、还是书未写完就提前累死了、要么穷困潦倒无力支撑写下去了,毕竟红楼梦,一部没有尾巴的书而已,后来者们为了找口饭吃试图胡编乱造一条狗尾给续上,这很正常,而刻意地去“无”中给弄出个“有”来,而冠以红楼之名、而让不过一凡夫俗子的曹雪芹成为一切出处的发源地,从而借光生辉,这无疑即便是让曹某人的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不由自主就得莞尔或者发噱的。尤为可惜的是,这些试图借光生辉的红楼发掘者们并没有一个忽然想到要在中国的二十四节气之外多弄个节日,弄出第二十五个:红楼节,继八月十五之后成为中国第三大节日,这说明,这些红楼发掘者们虽然嘴唇已经像抹了鸡血一样,红得可以了,毕竟整个身体还是有如涂了蜡一样发着黄,无疑红得还不够,没有红到地方,没有红到点子上,有待继续杀鸡取血往身上涂抹是也。
曹雪芹不过就是一部书的作者,差别在于,人家(譬如罗贯中、施耐庵、吴承恩)将书写完了,而他,就如同如今的好多网络作者,由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将书写完整就散伙拉倒了罢了。曹雪芹的本意只是为了控诉当时人间的黑暗和揭露当时社会的残酷,并没有埋藏下那么多的要为后人所挖掘。中国人最能说明自己是中国人的尤其醒目的证据就是都近似是无头苍蝇,发现能力极差,因此一旦谁人有了新发现,就都会嗅到什么腥味的苍蝇似的嗡地一声,全部到这新发现上来做文章了,争先恐后要分一瓢羹了。有人去鸡蛋里挑骨头了,就准有到鸡蛋里找甲骨文的人。
月饼其实也是曹雪芹之于红楼这个样子。第一个想到并最终制作出来月饼的人,其本源的寓意也无非就是年年看到的八月十五的月亮是圆的,而其它十一个月份的十五的月亮都是扁的——这人眼睛有问题,就像解放前夕的地主老财一样,见不了穷人过年,因此就边赏月边啃这像月亮一样的食物,以此寄托人间人都希望成为现实的亲人就像月亮圆一样的长团圆。这无疑绝对能够引起天下人的共鸣,也就极轻易地风靡了泱泱大国之天下,年复一年,久而久之,八月十五吃月饼的习俗,就像如今杀不完又咒不死的贪官一样,成气候了。
月饼原本就是一种吃的食物,娘老子大姑四叔二大爷孙子孙女奶奶爷爷的,一家人欢聚一堂,赏月吃月饼,团团圆圆,越团越圆,就团到如今了,可是圆着团着忽然七凸八凹起来,与月亮和月饼相比就变得不成样子了。怎么回事呢?有的家庭的老家伙娶了比自己的孙女不大的女人做老婆,而且是一娶就不是一个,还全国各地处处皆有,这还不算,不在名分的的两奶,又是成群结队的,凸了;而有的家庭,老家伙辛辛苦苦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积攒下四五万块钱打算给没出息的儿子弄个好歹是母儿做媳妇吧,四处一打听,有姿色的闺女都钻进一个房里去了,而长得丑的,又是该死也不嫁穷鬼,凹了。人家过中秋节是拿着月饼对着月亮看,而饮伟哥、就印度种马、吞虎鞭、吃驴板肠,天上的月亮和手中的月饼相映成趣,上下都圆;咱吃月饼是越啃越七棱八角的,这月饼还如何吃得下去?这月饼还是吃的吗?还不如去喂狗呢,狗,说不定出去转一圈儿就可以混上个异性立刻就席地幕天喜结良缘或者成为一时的情人的!在这两类家庭里的两类人面前,月饼,就不是吃的了,而变成欣赏的和辛酸的了。适者生存,有本事的是怎么都行,没有本事的是怎么都不行。谁让草木没有本事呢?这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亲朋好友,中秋节到了,相互送上两包不同样式的月饼,增进友谊,加深感情,礼尚往来,并没有什么,然而,无空子不钻的商家发现了无限商机,月饼越做样式越离谱,有的甚至就赋予了国外风情,将月饼做成了埃及法老居住的坟墓:金字塔,又配上精彩绝伦的包装盒,而送礼的,又要在盒子里做手脚,前些年是放钱,近来又是购物卡了。好端端的寄予团圆的象征的尤物,变成无坚不摧的敲门砖了。这岂非是在玷污月饼的圣洁和污染古人留给我们的美好无限的文化内涵?改革开放之后,中国人善于“嗡!”的一声的宿疾旧病复发了,很快学会了老外的贩毒能耐,将毒品放入女人的最能证实自己是女人的部位的说窄狭也窄狭、说广大也广大的空间里,结果也未挡给海关缉毒人员查处;而这月饼盒子里投放“污染品”,倒是有谁来进行中途查处呢?也就难怪苏轼要问“明月何时有?”了,这象征着团圆的美满的象征,居然化作了一架可以任由行贿受贿之风畅通无阻的在了保险的桥梁!
还有将月饼当刀子用的人呢!
月饼毕竟是吃的。然而终究也有嘴馋得难受而觉得自己一时又吃不起的。一时吃不起?不怕。中国人为了嘴,那是绝对有的是办法的,尤其是那些嘴馋的人。你不是贵吗,我不买;等到你像女人似的贱了,我再来收拾破烂儿。八月十五前,看吧,超市里、副食门前、随处的地摊儿,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月饼,单说下层社会的领域吧,一包档次居中的,是十来块钱,贵的就不说了;而到了八月十六,就是一包四块钱了,八月十七,就是两块五了,八月十八,就是两块钱了,而且是,八月十五之前,是一包四块月饼,而过了十五,就是一包五块儿、六块儿了。
我居住的地方附近就有一家超市,老板娘与我有点点关系,如果是暧昧关系就好了,可惜不是。逢年过节,超市忙的时候,她总是要我到超市里帮两天忙。因此我知道进阶是多少,就这十来块钱一包的月饼,进价是两块钱,一包是六块儿。这样算下来,在八月十五之前,四块儿一包,卖十来块钱,该赚多少呢?我理野不识数,算不过来;但是我这人毕竟尚有一点没有磨灭的中国传统式的可以证明人比较愚昧的那种良心,我就跟她说:你的刀子磨得好快呀,塞过孙二娘了!做买卖的嘴都好使,她说:你双休日都不休,一个月两千多块,可你的头儿三天两头去泡小姐,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去旅回游,月薪却是一万三四千,这还是明面的,如此大的差别,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这合理不合理呢?我只能莞尔苦笑,回道:两码事……
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别的反诘来呀!就快八月十五了,快中秋节了,可是老天也好像世间的好多人一样脑袋进水了,要排泄出来,一连多少天,稀稀拉拉一直在滴答,不知道要阴雨连绵到什么时候!记得有句俗话: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意思是,八月十五如果夜里阴天下雨,那么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之夜准就下雪,让人没法闹元宵。正月十五,还早着呢,不去管它。我只是但愿,这阴雨连绵的天,快快晴开,格外希望看到八月十五的圆月,明媚而清澈,也好,看看大自然的原本造化的面目,没有经过人类赋予了太多的可耻思潮的明月的真实境况,顺便吃一口我最是不敢咀嚼因此也就更加难以下咽的月饼。看看原本的大自然的造化与如今的现状,到底差别有多么的大,顺便再看看这寄托着美满和阖家欢聚的皎皎孤月轮在天上到底还能存活多久?不过又清楚地知道,我,理野,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吃着月饼看明月的人,因为深知自己本不是第一个啃着月饼看月圆的人,只是一个流星划过夜空般一闪即逝的人间过客。
还有一个愿望,但愿人类从此不再像玷污月饼一样赋予它一丝的奢望,让它慢慢恢复健康,恢复如常,圆圆的,明明的,永在我大好河山的中秋夜,照无眠。子孙万代,吃着原本就是吃的食物——月饼,只有千里共婵娟,没有此事古难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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