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血溅绝情谷诠释生命

发表于-2010年09月07日 中午1:32评论-25条

楔子

缅甸果敢这个名不经传的山水小寨,蜒卧在中国云南的边陲上。中国云南与缅甸交界处,时常有人非法入境。多年前就经常有很多缅甸人从缅甸东北部逃往中国境内,据不全完统计,大约有一万人从果敢逃到了云南边境南伞……

一连几天的阴雨,使这条街道更加泥泞起来。来回行走的车轮和人力车在泥泞里辗来辗去,每隔一段就会有一处路面坑坑洼洼,车子行驶时四周溅得泥水乱飞。

“噢!该死,这该死的鬼天气!”当风吹开人力车上绣着铜族图案的帘布,美丽的少女向外张望时,便有人高声叫骂着。与人力车上少女清脆的笑声混合着,这个古老而破旧的街道就是缅甸果敢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镇。

贫穷的男人们正背着很不容易弄到的兽肉与兽皮,在每一个破旧的巷口等待买主,他们的女人儿女正等着他们拿这笔钱买肉或酒,可以吃上一顿丰盛年饭。有钱人家女儿则雇用佃户,坐上人力车去附近的香山烧香许愿。

缅甸果敢这个名不经传的山水小寨,蜒卧在中国云南的边陲上。一条天然的峡谷把寨子一分为二,东边是十八寨湾,西边是九寨湾。由于长年流沙汇聚,峡谷慢慢被填平了,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土坡,足有十里路那么长,后来人们称之为十里坡。坡上一年四季杂草丛生,一派荒凉。野兽不断出来危害着寨子里的作物和人群。在坡口有一块木牌,牌上写着“野兽出没,18点至次日八点禁止路过!”。

这里世世代代生活着各自不同的民族,是世界上族类最多最复杂的地方。在这里有哈尼、彝、汉、苗、傣、壮、瑶、回等民族,每个民族都有各自不同的民族习惯。两寨之间有一些好事者,就因为一些风俗习惯差异常挑起战事,不斗到你死我活誓不罢休。久而久之,十里坡两寨的仇恨从古到今流传着,生生不息。

两寨不能通婚,是祖上留下的规局。同饮一河水,却从不踏入对方土地半步。而果敢小镇,就成了两寨商业贸易的唯一交集处。

“哟……哎……哝哩个啷……”嘹亮歌声在十里坡上空回荡。塞娜从红高梁田垅里抬起身子,捶了捶腰,张大了眼睛向前看去。塞娜是九寨湾族长的继女,正值青春年华,是远近闻名一枝花。

前面山坡上,一个头扎白汉巾的青年男子正赶着一群羊。他一边挥着鞭子高歌,一边向十里坡对面张望。

塞娜认识他,他是东边十八湾的傣族青年。在一次红河镇交易会上,他救过她的命。

“啵!”塞娜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牙齿,她把手放在嘴边打了个长长的嘘。这响声穿透峡谷上空传到对岸。

“呦!呦喝呦……”青年男子顿时精神得比羊还欢。这是她给他的暗号,三短一长,晚上谷口见!

他叫陌,是十里坡十八寨湾的散户。这里居住大都是土生土长的傣族人。少数散户参插不齐地傍依在十八湾靠近十里坡边上,零零星星。这些散户大都是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偷渡者,一幢幢年久失修的旧阁楼召示了散户的困境,在参木中,只有在吹烟飘起时,才会注意到这里也有人家。林子外大片大片的荒地,长满了野草。但偶尔会看见一片整齐的梯田,地里种了一种叫盅的毒,人称大麻。而山周围这些散户,都是有钱人家雇用种植与收割的佃户。在这里种大麻的佃户人家都有抽大烟的习惯。有的十几岁就开始抱着烟袋吹烟泡。个个牙齿薰得黑黄黑黄,这种人家在这里是最低层的,从不被山寨人尊重与认可的。只要他们一张开嘴,露出一排又黑又黄的牙齿,就会受到岐视。

陌家就是其中一户,家里就只有赤老爹和陌。当年因为逃婚私奔偷渡到缅甸果敢,寄居在这里。陌的父母是云南南伞镇人,十几年前因为抽大麻过量中毒身亡。那时,陌才十岁,他永远也忘不了阿妈翻大白眼抽蓄至死的表情,所以,陌是佃户中唯一不抽大烟的孩子。

那年,赤老爹伤妻之痛,带着陌离开了十八寨湾。几经转辗,偷渡到老拗。但却被人贩子贩卖到泰国境内的一个黑矿,过着暗无天日的劳作日子。有一天,来了很多泰国警察,矿主跑了,被困在矿里的苦力趁机逃走。赤老爹带着陌儿没命的跑,但就在到达缅甸边境时,却被一个泰国警察用枪托砸中脊骨,从此,再也站不起来。陌还记得当时,阿大是靠着爬行,满街行乞才回到十八寨湾。

一晃快十年了,但这些往事在陌的心里一直保存得完好无损。这些仇恨随着他年龄而增长,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鬼地方,成就一番事业,但不是现在。阿大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靠陌支撑着家,他不能走。

夕阳西下,陌把羊赶进圈里,煨上米饭。他在木阁楼角上取下一串地瓜,晒了两天,早焉了。他把刚才从十里坡逮到的野兔三下五除二,放血、剖腹、净身、剥皮一气呵成,有几滴血溅到他脸上、头上,白头巾上顿时有几朵血迹象鲜红的梅花。这让他有一种发泄的快感,他不止一次做这样的梦。

“咳!咳!咳!……陌儿……你怎么又偷偷进十里坡了?……当心傣军那个龟儿子逮着,你该吃牢饭喽……”阁楼上面一阵接一阵咳嗽,还参杂了含糊不清的唠叨。

陌想起上月初一个晚上,在十里坡下面正好遇上湾子里的格耶德。他是傣军名下过继的儿子,见到有人来,他慌张地把手中的袋子捋到身后,当走近看到是陌时,松了一口气。便提着袋子,大摇大摆地向山寨走去,一滴滴鲜血顺着袋子吧嗒吧嗒掉下来,一路都是。

十里坡经常有野兽出没,一到天黑就了无人迹。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寨里经常有人熬不住嘴馋,天黑冒着生命危险进坡射杀野兔之类的弱势动物。陌也不例外,他见阿大的身子越来越虚弱,听说野兔可以当补,他就趁着天黑来了,没想到遇上了傣军的儿子。这人平日横行十八湾,对十八湾的媳妇闰女,只要是他看上的,没几个能逃得掉。陌曾经亲眼看他在玉米地里,强j*了湾子里的张寡妇。

“格耶德!侬个龟儿子,吃野兔进补,不知又要干谁家女人,不得好死!”陌朝他背后狠狠地吐了几口……

陌想到这里,忍不住大声起来:“阿大,你怕他做啥子?!别个都在弄撒,又不是侬儿子一个人!”

不一会儿,一阵阵香气飘浮在旧木楼上空,赤里木看着儿子忙得浑身大汗,不忍心从床上颤颤巍巍下来:“陌儿,侬受苦了,都是阿大拖累你了……”

“阿大,说这做啥子,吃吧。”陌顺手把一碗热腾腾的兔子肉端给赤里木。

“陌儿,听说今个儿,西边九寨湾那边又折腾了?”

“嗯!”

“唉,这回不知死了几个。”赤里木拍打坐垫上的灰尘,这垫子让陌多放了一层羊毛,软和多了。

“听说是个中国警察,从云南来的。”陌漫不经心地把赤老爹抱上一张铺了兽毛的床。陌明显感觉得阿大在哆嗦,云南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那里有他永远割舍不下的亲情。

陌是亲眼看见那名中国男子被九寨湾的藤老爷活活地挖了眼睛,剥了皮,人还没死,就丢到十里坡了。

第二天,陌只看见一滩血迹和一堆内脏污渍,不用说,给野狼生吞活扯了。

“这些个支那的龟儿子真狠!”陌脑海中再次闪现一双恐惧的眼睛在地上翻滚,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把这些收拾起来,挖一个小坑埋了,上面栽了一颗小树。在树上刻上云南无名氏,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提起一篓羊毛向镇上走去。

在十里坡尽头处有一座小镇,叫红河镇。不大,却充斥着贫穷和怪异,到处充斥着野蛮愚昧。在这里人贩子、毒贩子、白种人、黑人就像一个黑市不断进行着交易。在街上会经常看见一两个拿枪拿刀的,这是一个远离法律的地方,远离到古代的统治仍在这里蔓延。

陌和往常一样,来到黑市交易市场,这里的价格比别的地方要贵,可以卖到好价钱。

“小兄弟,这么少?”一个满脸腮胡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拈了拈羊毛的份量。

“最近没办法,查得很严实,昨天还有一个局子在西边九寨湾让人给废了,我怕出事。”陌眯起眼睛,斜睨眼前这个细佬。这个细佬是支那人,叫豹里强,陌只知道他是专门替黑手党接货的,他们交易有半年多了。

“嗯,謹慎点好。我说这段时间怎么缺货呢。”豹里强沉思了一下说:“小子,看你行事慎密,是这块料,愿不愿跟我出关?”

“出关是迟早的事情,现在不行。”陌亮出一口白牙,对豹里强点点头。

“小伙子,我会等着你出关的那天。”豹里强诡异地眨了眨了眼睛:“是不是相中哪家的女人了?哈哈!”

“那倒没有,就是阿大的身子不行,我走不开。”陌脸一红,突然有些忸怩不安。

“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说件正事。”豹里强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算计:“过两天,我有一批货要出关,但我人手不够,到时能不能帮大叔一把,只要把货送出码头就好。”

“……”陌知道绝不是普通的货。

“我会给你报酬的,比你平常的搬运费贵十倍。”豹里强狡黠的眼神在陌脸上来回巡视。他深深懂得利用这些“跶子”(跶子就是专门为某种罪恶交易做枪手的人),但凡有危险的交易,从不轻易出面,而是雇用这些象陌一样的“跶子”出面,说白了就是让他们替罪羔羊。但是,这种交易对于陌他们来说,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陌在回家经过药铺时,抓了几副药便往回走,他需要好好考虑考虑。阿大不能没有他,他不能丢下阿大去冒险,虽然现在日子艰难点,但若要铤而走险还是欠妥的,陌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

“塞娜!你快点撒!等下迟到了,位置给别人占光了!”川子一边走一边回头叫道。

“来了来了!赚钱象赚命一样啊你!”塞娜向上托了托背篓,用手抚着草帽一路小跑:“又不是光吃不拉,人有三急撒……”

“就你屎尿多!赶紧!”川子不耐烦回过头接过塞娜手中的背篓:“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小姑奶奶!你快点!”

塞娜小脸彤红,额上细密的汗珠闪闪发光。川子愣了愣,良久没挪动。

“喂!你看啥子?我脸上有东西撒?!”塞娜赶紧去掏随身带的小镜子。

“少臭美了!啥子都没得。”川子这才回过神来:“我就是想看看,你有这么长的腿,咋就走不长路来。”

“我……”

“砰!砰!砰!……”塞娜话刚到嘴边,前面巷子里传出几声闷响,一听就知道是打猎用的那种土枪。

“糟了,又遇上散户扎场子了!”川子顿时脸上变得严肃起来,他飞快拉起塞娜向巷子旁边河堤跑去,河堤上有几人高的苇叶与水草,足以藏身。

“我的背篓!”塞娜看着背篓从川子肩上掉下来,挣脱开川子的手,回头来捡背篓。却没注意到这帮人已打斗到巷口,一串火弹冲着塞娜飞啸而来……

“笨女人,你不想活了?!”这时一个头扎白汉巾的青年男子飞身扑了过来,子弹擦过他的左肩,从塞娜耳边飞过,落在一堆乱石上,溅起一串串火花。

“塞……娜……”川子呆在一旁,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天!血……”

“不是我的,是……他的……”塞娜抺抺了脸上的血:“多谢你救了我……”

“哦,没事。”陌回过神,发现自己还搂着人家,顿时脸一红,赶紧松开手。

“唉呀,痛。”塞娜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在地上……

这时候,红河镇警队也到了,一帮横匪大部分落网,少数跳进红河,潜入河底逃命而去。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一名中年警察亲切地拍了拍陌的右肩:“奋不顾身救人,好样的,走,随我去包扎一下!”

“只擦破了点皮,不用了。”陌眼神闪烁了一下,用手扯下袖子,把流血的左肩包扎起来,直径走了。

“这才叫英雄,我最崇拜了。”塞娜呆呆地望着陌远去的背影,觉得越来越高大。

“回神吧!人家走远了!”川子酸溜溜地推了她一把,只顾走了。

“耶!喂!你!……”塞娜转身向镇上奔去:“你等等我啊,川子,等等我撒……”

陌把头巾解下来,包在流血不止的左望上,一头乌黑的头发散开来,把一张英俊的脸衬托得更有神。他眯起眼睛,猜测着豹里强会在哪里出现。他知道,抓住他绝不是这帮缅甸警察能办好的事情。也许这帮混蛋到现在还把他当成救人的英雄吧,如果知道其实他就是这次行动的始俑者,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该滚回去种大烟去。

“臭小子!你逞能当英雄,害我损失这么多兄弟!”一阵来自背后的声音,冷冰冰的:“就算我放过你,黑手党上郎平也不会放过你!你应该知道临时压马是什么下场!”

“我没有临时压马,我只是不想伤及无辜!”陌头也不回,镇定地说:“我与你的合约里没有这一条吧?!至于警察把我当成英雄,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你!信不信我现在灭了你!”豹里强抽出枪瞄准陌的头。正在这时,一支巡逻队从另一个巷子朝这边走来,豹里强恨恨地收起枪:“你……给我等着!”

陌发现子弹擦得太深,胳膊上血根本止不住,一会儿,衣服又被浸透了,鲜红红一片。他熟练拐了几个弯,低头走进一家私办的诊所,以前陌和兄弟们受了伤都是来这里包扎的。

“不桑表叔!”陌往竹制的床上一躺,伸出了胳膊:“老规局,不用麻药,来吧。”

“不桑表叔!?”陌躺了一会,才发现不桑根本不在柜台后面。

“你是谁?!”一双鹰般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陌。

“………”陌觉得全身开始发冷。

“上郎平先生,他是我表侄,平常帮做些散活,送点草药什么的。”不桑达脸色苍白,从上郎平身后挤出来,护在陌身前。

“我是跶子,这次上货让条子挂彩了。”陌马上明白了,不知道为什么,陌感沉到一种沉闷。

“哦?!”上郎平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陌。

陌强压住心里那种从未有过的惊慌,镇定地迎视。

“哈哈哈哈……好!好!好!”上郎平重重地拍了一下陌的肩:“有种!带劲!以后跟我混了!”

陌肩上的血立刻流下来,一滴一滴……

“嗯!赶紧给他包扎上药,用最好的!”上郎平吩咐下去后向后院走去,走到暗道门口又退回来递给陌一枚印章:“以后道上兄弟若不认识,拿出这个!”

陌拿着这枚印章,上面全都是印尼文包围着一个狼腾图案。

不桑达摇摇头,叹了口气:“陌儿,这条路你算是踏上了,回不去了……”

“陌,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你有想到法子了吗?”塞娜偎依在陌宽厚的怀里,昏暗的月亮把她的脸照得圣洁而柔和。

“塞娜,我想等阿大身子好点时出关。”陌用手轻轻抚摸着塞娜乌黑长发,眯着眼睛。

“不!我不让你出关,不要你出关!”塞娜眼睛含满了泪。

“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陌拉起塞娜小手,深情地吻了一下。

“不!我说不就不!”塞娜拼命摇头,用手很快捂住陌的嘴:“求你不要说出关,不要说出关!我阿大就是因为出关,才会死在黑枪下。阿姆带着我嫁了族长,可是我阿姆不幸福,她还想我阿大,族长前天又打我阿姆了,全身都是伤。陌,别出关,我怕!”

陌轻轻地揉了揉塞娜的头:“傻妞,不会的,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我要娶你!”

“娶她!想得美!”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格耶德眯起一双色迷迷地眼睛,盯着塞娜丰润的脸颊:“族长把你许给我了!她就是我女人,你给我过来!”

“你白日扯谎去,谁不知道这东十八寨湾跟西九寨湾不许通婚?!”陌伸手挡住格耶德。

“对!你没说错!当然不准通婚。但没说不能买卖,小挖子(臭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拿十亩大麻地买了她,你能出得起吗?!”格耶德眼睛还死死盯着塞娜。

陌知道,历来有许多相对眼的男女,还是能变着法子走到一起,没想到这件事情却成了塞娜与自己要去抗衡的命运。

“你快闪边去,妈的,老子早听说你跟这小子厮混。以后你再敢跟他在这里幽会,老子废了你!”格耶德上前扯住塞娜。

“去你妈的,早看你不爽了!”陌一声低吼,一拳打在格耶德脸上,扎扎实实,血当时就流下来了。

“妈的,不想活了!上来!给我打,往死里打!”格耶德竭斯底里叫着。

一群人一哄而上,一会儿,陌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他翻着白眼,眼睁睁看着格耶德强拉着塞娜扬长而去,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果敢小镇随着市场经济的熏陶,变化日新月异。各种非法交易从世界各个阴暗角落里云集于此,平常人家不得不天黑紧闭大门,足不出户。有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天黑便带上家伙出门,留在门后的婆娘便开始烧香祈福,保佑自家男人能平安回来。这里依然是一个天然的黑市,一个充斥着野蛮愚昧的黑市,在罪恶与堕落不断地交易中,越来越白热化了,并逐渐形成了两股势力。

其中一帮是以九寨湾为首的青龙帮。那年九寨湾族长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被怪兽撕得面目全非。他死后,一个泰国人妖不知用什么妖术征服了众族人做了族长。他是一个奸险恶诈的假女人,以人肉交易为主。他经常出关,从尚处于野蛮愚昧状态下的非洲,把一些妇女以很低的价格买过来,然后或高价卖到全国各地的暗媢交易所,然而果敢与红河就是他们的中转站。

另一帮则是十八寨湾的筒子帮,筒子帮在格耶德一帮打手恶霸统领下,欺行霸市,连果敢很有来路的生意人都避而远之。筒子帮以种植与出售大麻为主经营谋取暴利,格耶德经常混迹于欧洲各个国家,还经常做一些倒卖冰毒勾当。暴利使得他家财万贯,拥有一架私人直升飞机。

但就从两年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不明势力,暗中与青龙帮与筒子帮抗衡,很多内部信息无故外流,至使两帮损失惨重。此势力盘踞在红河两岸,遁形于各个行业,掌控着红河与果敢所有进出口贸易,在物流运输上垄断红河果敢两地。短短两年,一个亦正亦邪的黑社会组织——红河帮,迅速强盛起来。传闻红河帮是由一位年轻的马来西亚人统领,没谁见过庐山真面目。只听说他曾经是马来西亚的政客,与很多国家首脑都有交际。红河帮的势力遍布政、法、商三界,他们都以合法身份生存着。

一个秘密会议室里,正在召开紧急会议。黑色会议桌最上方坐着一位年轻的男人,黑色西装上结着一条洁白的领带,冷俊的脸庞不怒而威,俨然王者的气势,左眉心处一条长长疤伤直至发际,更增添几分邪气。黑色墨镜背后藏着一双深沉如冰的眼眸,此时,他冷静地盯着电视墙——

“警方三天前接到线报,有一批价值一亿的冰毒将通过果敢直抵红河,然后进入中国云南的南伞。这是有史以来毒品走私数量最大,涉案人员最多,牵涉到泰国、马来西亚、缅甸整个毒品市场的命脉。如果不能将毒品在流入黑市之前查封。庞大的毒品交易会引起一场空前绝后的血雨腥风,将会给红河物流来带一次史无前历的灾难……”

“上官兄,马来西亚那边情况怎么样?都交待好了?你这次亲自出马动静搞这么大,真的是因为这一亿冰毒?该不会是……”看着上官陌脸色凝重,他马上换了个话题:“会不会是青帮也掺一脚吧?听说那个人妖最近人肉市场不是很景气,上次在泰国被国际刑警组织差点给端了窝,损失惨重……”说话的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斯文的年轻人。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碧绿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他叫杰逊,一个加拿大与美国的混血儿,也红河帮的长老,与上官陌情同手足,合法身份是国际医学连盟界的权威人士。

上官陌放下遥控器,眉头形成一个s:“也有这个可能,青帮与筒子帮明里相互抗衡,实则糊弄民众,骗取保护费,两帮头头早暗中其实早有来往。最近,我们活动太频繁,他们已经对我们开始虎虎眈眈了,两帮联合很有可能。我们必须在警方破案之前找到这批货,绝不能让这些货在我们港口上岸殃及无辜!”

“梅烙,你去查查所有来往非洲的货源!包括他们组织背景与实力!另外……另外,你再去查一下这个人的详细资料,平常活动范围,去向……”上官陌对坐在身边的黑衣女人说道。他站起来身来,把一个绿色文件袋郑重地交给梅烙。抬起头,看见会议室每个错愕表情,他漠然地耸了耸肩后迅速消失……

“塞娜,女,瑶族人,自幼丧父……”梅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塞娜从早上就一直站在十里坡口,看着脚下蜿蜒曲折小路,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八年了,他音讯全无。当年她答应嫁给格耶德,求他放了陌一条生路。但等她踉踉跄跄再跑回十里坡时,却只有一滩血迹。这些年,她四处暗暗打听,在各个暗场“跶子”帮里明查暗访,都没有一点点有关他的音讯:“陌,难道你真的死了吗?难道真的象格耶德所说的那样,被野兽生吞了吗?”她的眼泪再次忍不住流下来。

“啪!”下一刻,脸上有一个火辣辣的掌巴,由于没有躲,打个正着。她抬起头,看见格耶德铁正铁青着脸:“你这个死女人!臭不要脸!不想活了是不是?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准再想他,不准再来这里想他!亏我对你那么好,给你最好的生活享受,让你游山玩水!”

格耶德最近生意场上屡屡失意,他把所有怨气发泄在塞娜身上。他疯了一样扑上来用双手卡住她的脖子,塞娜感到一种窒息。她的眼前发黑,她似乎看到了躺在医院的妈妈正在不停地咳着,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但她仍然倔强地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她感觉到死神正慢慢靠近她……

塞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呆一个天堂一样的地方,粉红色的轻纱,绿色的帘珠,青青的竹子上挂着紫色不知名的小花。也许我死了吧。塞娜轻轻地走下了床,早知道天堂这么美,早该带着妈妈一起来这里,好过在人间受苦。塞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云雾缠绕。

梅烙刚上楼就发现这个女人一直站在天台上发呆,她单溥的身影有些落寂,乌黑油亮的长发披在身后,美得如同凡间精灵。

“难道她晕迷中喃呢的陌就是上官陌吗?塞娜……”梅烙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与痛楚。

“我死了吗?”塞娜转过身,有个头上围着黑纱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身黑色绒装,象刚从战场上回来,她冷艳冰清,眸子里带着几丝恶毒。

“这是是绝情谷。你没死,是我们帮主救了你。”梅烙冷冷地说。

“留在这里做性奴吧,我们帮主看上你了。”她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看着她的绝望,梅烙中心突然掠过一种没来由的快感。

“你既然来了,就别再想出去,你以为红河帮组织中心那么好进的?除了组织里的人,还没有人能活着从这里出去过,包括不小心误闯禁地的区民。在这里我们就是法律!”梅烙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塞娜有点绝望,她看到绝情谷山下云雾缭绕,山峰垒起,处处是悬崖峭壁,想逃出去机会是零。

十一

一连几天,塞娜不吃不喝,她已进入了昏迷状态。朦胧中塞娜感觉到有个黑影站在床前,这个黑影好熟悉,是她的陌吗?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见到她朝思暮想的陌了?她努力张开嘴想叫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一黑,她又昏了过去。

“我不准你死!我不准!医生!医生!快叫医生啊!”上官陌惊慌的神情很可怕。这个该死的女人果然移情别恋了,果然为了贪图富贵,居然为了拒绝回到他身边而绝食反抗他。他回头冲着梅烙疯狂地吼叫着:“我让你快叫医生!听到了没有?!她如果死了!我让你们全部陪葬!!”

奴隶爱上主子注定是悲剧。梅烙是奴隶贩子掳掠过来的黑人,在一次贸易时候上官陌见她有一双灵动的眼睛,这双眼睛让他想起了塞娜,就出高价把她买过来了,当然还包括她的身体。但上官陌不凡的外表和天生王者的霸气让梅烙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他。这几年有不同的女人被上官陌带回来,但最后都是莫明其妙死了。上官陌也懒得过问,他虽然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杀手,但从不会轻易为某件事情所动。

可是现在,他却为了这个女人挨的一个巴掌,把格耶德生生活剥后点了天灯。是什么样的仇恨让这个一向有宽怀之心的男人变成魔鬼?!他居然不顾军纪,动用马来西亚的守边军队(私调军队是死罪),一夜之间血洗了十八与九寨湾的青龙帮与筒子帮,有什么仇恨让他如此掳杀无数,让他如此没有人性?难道这才是他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为了这件事搁浅了所有计划,就为了这个该死的女人?!

就梅烙所知,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走进他的中心,那里是一块禁地,任谁也走不进去,包括梅烙也一样。梅烙默默地注视着他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神让她害怕,那里面有一团她从不曾看到的火热,爱的火焰……

梅烙突然想起前几天,他让自己调查的资料。难道她就是上官陌要调查的女人?原来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塞娜……

梅烙眼中的怨恨和恶毒更深了,无论如何,她得让这个女人死……

七月中旬,天气己经很凉了,塞娜心情随天气的转变而跌到谷底,她不禁想起,来到绝情谷快半个月了,可是自从上次晕迷时见到一个模糊身影后,到现在也没看到他的人,那个黑影好熟悉,陌!?不可能,她的陌到底在哪里,塞娜胸口又开始痛了。

绝情谷顶峰上的气温差异很大,白天很暖,可是到了夜里,刺骨的寒风侵袭着这个孤独的山庄。塞娜有点冷,她起身倒了杯开水温暖着寒冷的身躯。突然幔子在动,她紧张地轻移着身子,有点趄趄。塞娜按开了灯,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正艰难地爬向她,他抬起手,想摸她的脸,可下一刻他晕倒了。

真是她的陌!那个魂牵梦绕的脸庞,塞娜疯狂地捺着床头的铃……

上官陌终于醒过来了,他温柔地看着塞娜亲手为他剥着果仁,慢慢地喂进他嘴里。他轻轻地拥着塞娜,失而复得让他的精神好了很多,身体也恢复快起来。他在塞娜额上印上一个个深情的吻,他的吻很温柔,轻柔得让她陶醉,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小心伤口,陌,这里有人呢……”塞娜红着脸,羞涩地闭上眼睛,但却没有挣扎……

梅烙在黑暗中看到她脸上那么平静幸福的笑容,犹如一根根针深深地刺进心里,痛得血淋淋的。她握着拳头,一丝血腥从她的嘴角里流出来。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还生活在贫民窟里,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能由得她呢?她想起后妈把她卖给人贩子时候数钱的那种贪婪,这就是命吧!她吞下眼泪,望着塞娜,这也是你的命……

梅烙脸上露出了狠毒的微笑,用丑恶灵魂包裹着她原本温暖的心,慢慢的,慢慢的 ,那颗灵魂就被黑暗吞噬了。或许吧,多年江湖的杀戮早练就她阴毒的个性,一种阴影在她心中酿成了……

十二

“帮主,不好了……”梅烙听着房里吚吚哎哎的嬉闹,疯狂地拍着窗子叫道。

“怎么回事?好!我马上去!”上官陌立刻下床穿衣向外跑去,并没留意梅烙在转身间的那抺阴笑和恶毒。

“既然我们不能一起上天堂,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塞娜按照上官陌的吩咐跑到一座假山旁边,刚站稳,梅烙便阴魂一般地出现了,吓得塞娜脸色皱白。

“为什么?!”塞娜惊慌地看着梅烙,此时,梅烙的神情狰狞可怕。

“为什么?!”梅烙突然狂笑起来:“你问我为什么?!都是因为你,你没有出现之前,上官陌是爱我的!那么多天没吃东西,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要活下来?!”

“这是你设计好的?!”塞娜突然明白了,她疯狂地回头跑,绝望地叫着:“陌!陌!陌!不要去,不要去,危险啊!”

上官陌开上装甲车,带着手下赶到绝情谷口时,谷口空荡荡的,小鸟在树上欢快地鸣叫,四周哪有泰军?

“这是阴谋!”上官陌脑子翁地一声,回头往回跑:“塞娜……”

“呯!……”梅烙举起枪对准塞娜毫不犹猭地开了枪,一个高大身影扑了上来:“不要!”

“上官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点比不上她!她凭什么?我从一个不谙事的女孩被你占为己有,你说我吃过多少苦头?夏练三暑,冬练三寒,在交易中我有几次差点丧命。有一次为了救你,差点被泰国黑手党打死。为了救你我杀了两个狱警帮你逃出来,成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犯!上官陌!为了你,我的双手早沾满了血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还来跟我抢,去死吧!”梅烙举起枪向奔过来的塞娜疯狂地乱打一通,直到塞娜一动不动了,才转身抱起倒在血泊中的上官陌。

“不要……”上官陌吃力地抬起头,看着倒在面前的塞娜。他神情绝望而痛楚,他吃力地抬起手……

“呯!”梅烙丢下手中的枪,应声而倒,跪在上官陌面前,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结局

杰逊掐灭手上的香烟,转身看了上官陌一眼:“你真的打算离开这里?”

上官陌凝视着手中正在燃烧的香烟,一跳一跃的火花灼痛了他的眼睛,他淡漠地抬起了头:这一亿冰毒就交给国际刑警组织来处理,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累了……

每年的秋天,绝情谷里依然是满山红叶,红艳艳的,遍地都是。每年的秋天,都会有一个男子柱着拐杖,蹒跚地穿着一条幽静夹谷去一座墓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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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一泓清水点评:

好一篇惊心动魄的缉毒警匪故事!
情节跌宕饱满,人物个性刻画鲜活,足见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
小说不错,推出共赏之!

文章评论共[25]个
一泓清水-评论

恭喜诠释又添了一篇精彩大作,问好了!at:2010年09月07日 中午2:50

诠释生命-回复多谢清水姐姐,辛苦了。 at:2010年09月07日 下午3:34

墨佰毅然-评论

红丫姐佳作不断,欣赏美文,人物和情节穿插,相得益彰!at:2010年09月07日 下午3:01

诠释生命-回复多谢墨佰,前段忙,没办法,呵呵。 at:2010年09月07日 下午3:33

山野顽石-评论

欣赏朋友精彩文章,问好朋友!at:2010年09月07日 下午4:10

诠释生命-回复多谢顽石关注,请茶 at:2010年09月10日 上午10:46

奔月-评论

好精彩!祝贺红丫大作问世,仔细品味欣赏了。(:011)at:2010年09月07日 下午4:19

诠释生命-回复多谢头头,俺没偷懒哈 at:2010年09月10日 上午10:47

西子xizi-评论

这么大篇啊,先读一半,问好诠释个!at:2010年09月07日 晚上10:08

诠释生命-回复多谢西子百忙之中光顾,请茶了。 at:2010年09月10日 上午10:50

归燕-评论

恭喜红丫又出佳作(:160)at:2010年09月07日 晚上10:51

诠释生命-回复问好燕子,多谢关注,请茶了 at:2010年09月10日 上午10:49

老马一笑-评论

这篇小说比较长,抢了沙发来,让我沏杯西湖,一边慢慢地品尝,一边细细地拜读啊!问好老师!at:2010年09月08日 早上8:06

诠释生命-回复多谢一笑,请茶了 at:2010年09月10日 上午10:48

雪飘舞在2006-评论

嘿嘿,你写的好快啊。几天晚上没睡觉?at:2010年09月09日 清晨6:00

诠释生命-回复去,不睡觉那还叫人?杜撰嘛,玩玩 at:2010年09月10日 上午10:48

马贵毅-评论

写得好!敬茶的干活!at:2010年09月09日 早上8:21

诠释生命-回复多谢本家的,我叫马丽,问好了 at:2010年09月10日 上午10:47

自在飞花如梦-评论

哥来过,便不再只是传说,问候红红,金安。at:2010年09月10日 上午11:49

诠释生命-回复花哥是一个传说,一个狼的传说,请茶 at:2010年09月10日 中午12:08

绍庆-评论

毒患不除,国无宁日。欣赏佳作!上午好!at:2010年09月11日 早上9:48

诠释生命-回复问好绍庆 at:2010年09月16日 下午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