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年都过去了。四年我都做了些么家呢?说起来话长,简单点说,就是我白嫩的手磨起了茧子;我白皙的面皮晒黑了,也变粗糙了。我知道了赚钱的辛苦了。四年来,尽管我脸朝黄土背朝天地炼狱着,但有一点还是值得欣慰的,就是我始终没有放弃学习。我的大学文凭终于拿到手了。我是一名有大学文凭的菜农了!
正当我拿着那本红皮的毕业证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妻子进来喊道:“还不卖菜去?”见我又拿了那红皮本在欣赏,一把夺过来,往床上一丢,恨恨地说,“一张废纸,顶个屁用,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揩屁股还嫌它硌屁眼。”又缓了口气,说,“卖菜去吧,伢们马上又要生活费了。又说,这里要拆了。真拆了又要到哪里去住哦。来武汉短短的四年,我都搬了两回家了。也不知以后还有多少次家要搬啦。想一想心都是紧的。你却还有闲工夫在这七韵八韵的。”
我笑着说:“愁白了头发又有个么用?车到山前自有路。安心过好每一天吧。”说完,我又瞅了眼床上的文凭,出去卖菜去了。
一天,我正在家中闲卖呆,哥哥突然降临了。哥哥屁股还未落板凳,就笑着说:“明天去上班去吧。”
我说:“不去!”
哥哥愣了一下,又说:“还是去吧。到两家公司去上班。现在不同以往了,说话还能顶点用了。明天八点去银行去找我。”说完,出门走了。
妻子送出门去了。过了会儿,妻子回来对我说:“老大说,叫你明天还是去。他怕你不去还跟我嘱咐了又嘱咐。他说,都已经跟别个讲好了的。”
我脖子一梗,说:“求他?”
妻子笑着说:“不求他求哪个啊?啊?兄弟伙的。”
我怨恨地说:“没等他害死啊。白白坐了四年牢。哼!”
妻子说:“你说话要凭良心,他又害了你么家啊,啊?他那时候没帮你,后来是不是也在帮你?他那时候说话不能算数嘚!”缓了缓,又说,“你不去等倒在家饿死啊?田没得了,青石板上是长不出钱来的。去吧。”
我这才不再言语了。是呀,房子拆了,田地押了,生活已经无着落了。再说,我已经函大毕业了,该出去历经历经了。
面壁十年图破壁。我也该要破壁了啊!
从此,我告别了从土里找吃食的日月,破壁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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