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婆婆来啦

“妈，妈┅┅我妈来了，我妈可来了┅┅”

宁母和宁父正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剧《我爱我家》，兴趣正浓时，宁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把老两口吓了一大跳。

宁母更是紧张兮兮，身体直了起来：“宁，出什么大事了？什么你妈我妈，我不是你妈？”

宁往沙发上一躺，气还没完全喘过来：“妈，是我婆婆┅┅阿康他妈要来。”

“你婆婆来？我以为是大灰狼来。”宁母心情稍微放松了点，“你婆婆什么时候来？没怎么听你说过呀。”

“就今天。”宁好像有满肚子的心思，嘴里答着，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宁父是个憨直人，站了起来：“宁，你婆婆刚来，你们就┅┅关公战秦琼，

这战争也太快了吧？”

“爸，我还没回去呢，什么战争不战争，我能隔山打牛不成。”宁烦得直跺脚，急急转向她妈，“妈，我的眼皮总跳，是吉还是凶？”

宁母马上警惕起来，托起宁的脸，左看右瞧的：“哪一只眼？左眼还是右眼？”

宁指着右眼：“是右眼，右眼。”

宁母拍拍宁的手背：“你等下，我找本书，帮你查一下。”宁母说完，急急走进房里，拿了本书出来，翻了翻，查了查，喃喃说：“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属午时，右眼午时跳，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宁紧张地抓住妈妈的手：“妈，什么意外事故？”

“别急，还没说完。”宁母忙安慰，“还好机率不高，继续保持警惕。”

宁还有点迷糊，宁母又补充一句：“宁啊，对你婆婆，要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今后相处，你得快她一窍。这婆媳关系，是最难处理，但有一点，你得立场坚定。”

“妈，什么立场？”

宁母手指一合一分，比划着：“你得跟阿康搞好关系，跟你婆婆若即若离。”

宁父接过宁母的话：“你妈说得对，年轻时候，跟你奶奶吵架，就拿我当“挡箭牌”，这边推过去，那边就推过来。”

宁母瞪宁父一眼：“你没出声，没人说你哑巴。”

“说正经的。婆媳关系难处理，但凶拳不打笑面人，关键一个，讨好你婆婆，给她一份见面礼，给她留个好印象。”宁父也给宁面授机宜。

宁母不满地嘴一撇：“嗤，馊主意。讨好老太婆，自己吃亏，今后在家里更没地位，别听你爸乱指挥。”

宁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爸，买什么见面礼好呢？”

宁母盯着宁：“你真想给你婆婆送见面礼？”

宁笑着说：“妈，一份见面礼几个钱，当是给我婆婆的封口费。”

宁母稍作思考，点点头：“那也成，你等一下。”宁母说完又急匆匆跑进房里。

宁和宁父相视愕然。

宁母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针织衫，递给了宁。

宁茫然：“妈，什么意思？”

“给你婆婆的见面礼呀。”

宁父抢过针织衫，不满地撇着嘴：“这是我送给你的，干嘛送给别人？”

“结婚三十周年，就给我买这件地摊货。”　宁母抢过宁父手里的针织衫，塞到宁手里，“宁，拿去，给你婆婆的见面礼，反正我和你婆婆身材没差几毫厘。”

宁父抢过针织衫：“乱套了，我给你的结婚礼物，怎么能给阿宁的婆婆。”

“你这件不算，下午你跟我出去逛逛，另买一件。”　宁母猛地又把针织衫抢过来，瞪了宁父一眼。

二：妈妈进城

康的妈妈玉姆是从百里外的乡下来的。说是乡下，其实日子不比城里差多少。城里有的，乡下也不缺；可乡下有的，城里还不一定有呢。就这原因，以前无论康怎么劝说，玉姆就是不肯到城里住。这次，亏得康想出个好点子，说他和宁正酝酿着生孩子，让玉姆到城里先适应环境，将来带孩子轻车熟路。玉姆没别的牵挂，就念叨着抱孙子。康这么一说，老人好像看到了盼头，好歹也得到城里来了。

玉姆刚到城里来，就像陈焕生上城——瞧哪都新鲜。

刚跟儿子进屋，玉姆就直叫热，说城里的日头比乡下热多了，不知道住得习不习惯。她再三声明，住不习惯，就返回乡下。

康刚提出给她装个空调，玉姆就摇头摆手，直说她不习惯那空调，进去像冰箱，出来像砖窑，回到家里，随即就发烧。

康笑着说：“妈，城里就这样，得慢慢适应。”

玉姆解开桌上包裹，拿出一把蒲扇，又摇又摆，像十几年前，城里人向乡巴佬炫耀“大哥大”一样。

康失笑了：“妈，都到城里了，还带什么蒲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呢？”

玉姆边摇着扇边说：“笑个啥，城里呀，现在兴许还找不到这‘物件’。”

康哭笑不得：“妈，你怕空调，还可以用风扇，什么时代，出门还带蒲扇，你是上城里给小伙姑娘做媒呀，整个像媒婆。”

玉姆满不在乎地：“你没听，空调有空调病，风扇有风扇病，还是蒲扇好。你不记得你小时候常说的。宝扇有一把，不怕六月天，手动风就来，清凉心里知。”

康没再争。他从小就失去父亲，是妈妈一把拉扯大的。知母莫如子。妈妈脾气犟，一直没改嫁，就一门心思，把他养大养出息。妈妈在他心目中，是个好母亲，是个英雄。所以，康什么事都顺着妈妈，妈妈心情不顺，他心里就疙疙瘩瘩的。这次好歹把妈妈接进城里，他心里就琢磨着，得让妈妈一个适应期、磨合期。妈妈在城里能不能很快适应下来，他没寄予多高的期望。只要妈妈不跟他吵着回乡下，肯留下来，能照应得到，也算了却当儿子的心事。

三：玉姆看动画片

康把玉姆安顿好了，打开电视，调到一个播放潮剧的节目，叮嘱玉姆就在家里看潮剧，现在人生地不熟，哪都别去。说完，康挎了篮子就要出去。玉姆马上拦住康说，你去哪？康说我买菜呀。玉姆惊讶发呆，半晌才说，你会买菜？还是我去，你们年轻人上市场，八成让人宰。康笑了，说，妈，这些年我都这么买过来的，砍价可不比你差。再说，你刚来，哪跟哪，你整个就是陈焕生上城，走没了，谁赔我个妈。

康一走，玉姆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媳妇比妈管用，才几年，这家里家外的事，都管上了。

没半个钟头，康买菜回来。刚走出厨房，瞥见妈妈在看动画片，一愣：“妈，怎么看动画片了？我给你换台。”

玉姆摆手制止：“嗯——你别乱来，我就爱看这个。”

康有点莫名其妙：“妈，谁跟你赌气了？”

玉姆：“没谁跟我赌气，我可是为了将来的孙儿。”

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妈，这孙儿跟动画片有关系？”

玉姆说得有板有眼的，“我的孙儿将来肯定爱看动画片，从今儿起，我就看动画片。其实啊，这动画片也满有趣的。你小时候不也挺喜欢看《哪吒闹海》？”

康这时才反应过来，却如鲠在喉，他明白妈妈的用心，看来，这次上城，妈妈也动了不少的心思。

“康啊，宁怎么还没不回来？这饭谁做？”　

“妈，今天煮饭炒菜，由我安排。”

玉姆有点警惕似的：“平日里，是你做饭，还是你老婆做饭？”

“没准，谁早下班，谁下厨。”

“我看，八成是你经常早下班。”

“妈，你怎么知道？”

玉姆脸一沉：“碗也是你洗啰？”

康呵呵笑了两声：“妈，谁洗，还不都是洗。”

玉姆拍大腿，直摇头：“戆仔，真实是戆仔。妈养你这么大，不曾叫你煮顿饭，不曾叫你洗个碗，今天娶来老婆当太太。”

康坐到玉姆身边，拉起她的手：“妈，你不知我炒的菜多好吃，等会尝尝我的手艺。老实跟你说，我差一点就成一级厨师。”

“我看你都成你老婆的一级厨师了。”　玉姆手摆着，没好脸色，“好好好，我不替你们操心，反正住不下去，我就返来乡里。”

四：初碰锋芒

宁跟玉姆相处的日子不长，她和康是在城里结的婚，按照乡下的婚俗，回到乡里摆了喜宴，住了几天，又和康返回城里。当时康要带玉姆一起进城，玉姆就是不肯，说自己好手好腿的，去城里受什么罪。宁本来就想跟康过太平的“二人世界”，玉姆甘愿自己留在乡下，正暗合了她的心意。

几天前，玉姆身体不舒服，康回去照顾了几天，打电话跟她说，要带妈妈进城住，她就有预感，玉姆这一来，怕是住定了。

婆婆搅进他们的“二人世界”，比第三者插足更让她有压迫感。宁在踏进家门的一刹那，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玉姆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宁走进来，玉姆假装没看见。

宁走到康母身边，尽量调动最佳的情绪，脆脆亮亮叫了一声“妈”。

玉姆回头瞥一眼，不冷不热地：“哦，回来呀。”

宁见玉姆不冷不热的，嘴轻轻一撇，但马上又露出笑脸，从袋里拿出针织衫，送到玉姆面前：“妈，这是我给你买的，针织衫，你穿上去，肯定更气派。”

玉姆瞥一眼，又自顾看电视：“我明白，乡下人上城寒伧。你自个穿，我穿针织衫，不舒服，皮肤痒。”

宁脸上不痛快：“妈，这可是我的心意，不喜欢是你的问题。下次，我给你买东西，你可得跟着，你不满意，我可不敢随便买。”

宁说完，拧身就走，刚走几步，碰到康从厨房出来。

康笑成一朵花，迎上前：“宁，回来呀，妈等你等到好心急。”

玉姆脸一撇：“是你等到好心急吧。”

康一愣，看看玉姆，又看看宁，嘴巴动几下，话咽了。

宁身一扭，走进自己房间。

康走到玉姆身边，想说什么，又止住。

玉姆站起来，拉着康的手，对康直打量，忽然又轻轻叹道：“你在城里，是不是老受委屈。”

康一怔，笑了：“妈，你误会阿宁了，阿宁对我很好，既关心又热情，左邻右舍都说娶这样的老婆，是祖宗有灵。”

玉姆：“她对我怎么就不那么好?”

“妈，适性者同居，你和阿宁也需要一个恋爱期。”

“瞎说！”

“妈，我说的是磨合期。”

五：餐桌硝烟

玉姆、康和宁围着餐桌吃饭。

康和宁一齐夹肉，几乎同时，康把肉夹到玉姆的碗里，宁却把肉夹到康的碗里

康跟宁努努嘴，使眼色，宁有点勉强地点点头。

三人一齐低头扒饭，又几乎同时举筷夹肉。宁把肉夹到婆婆的碗里，婆婆把肉夹到康碗里，康把肉夹到宁的碗。三人面面相觑，继而尴尬一笑。

玉姆率先发言：“都不是外人，自己来。”

宁想起爸爸的话，凶拳不打笑面人，给玉姆夹了菜：“妈，你多吃点。剩下的菜倒掉多可惜。”

玉姆像触了电：“什么？剩下的菜，都倒掉，哎呀，做恶啊，才隔一顿就倒掉，浪费，太浪费。毛主[xi]说，浪费是一种犯罪。你倒掉几顿呀？要判刑的话，你不知要判几年。”

康暗暗碰了碰玉姆的手：“妈，你说到哪里去。”

“妈，这不是浪费，隔顿的东西不卫生，吃了容易得病。”

玉姆不以为然：“早着呢，我打能张口吃饭，就这样吃过来。一顿剩菜翻了几次火，越吃越有嚼头，从来不曾生过什么杂病，就现在挑担压重，盘山过岭，你都没我来劲。”

宁脸一撇，小声嘀咕：“人不同，命不同，谁跟你比挑担压重，盘山过岭。”

玉姆说得坚决：“我有话在先啊，剩下的菜不能倒掉，你们不吃，我吃。”

康和宁互看一眼。康给宁使眼色，努努嘴。

宁眉头微皱，忽然打了笑脸：“妈，你喜欢吃菜，来，吃、吃、吃。”

宁说着，直往玉姆碗里夹菜。

玉姆见碗都满了，手一挡：“还是你吃，想要孩子的人，看瘦成什么模样，没听说，母猪要胖，猪崽才壮。”

宁看着康母：“　那，我吃了？”

宁放开肚皮，盘里的菜都让她给填进肚子，没留下半点的菜碴儿。

康和玉姆看得目瞪口呆。

宁把最后一口菜咽下去，眼都直了。当她抬起头时，见康和玉姆那个愣样子，有点结巴：“怎、怎么，我增、增肥呀。不行啊？”

宁刚说完，连连打了几个饱嗝，十分频繁，难受得不得了，抚着胸口跑进自己房间。

康母直摇头：“看看，成什么样。整个填鸭一样，我看，吃剩菜倒无病，这样吃法，迟早要吃出病。”

康忙放下碗筷，跑进房间。

房间里，宁坐在床边抚胸口，直喘息。

康坐到她身边，帮她搓着背，又不无埋怨：“宁，你哪不顺，说出来呀。你的身材这么魔鬼，没理由增肥。”

宁瞥康一眼，刚要说，又难受得打了个饱嗝。

“我给你倒杯水。”

康刚要站起来，宁连连摆手，说话上句不搭下句：“别、别，……呃，我是怕、怕这菜要是剩下来，妈肯定不让倒掉，要是天天吃剩菜，这日子无法过。”

康有点无奈地摇头：“哎，这场战争还正开始。”

六：娘家开小灶

宁的婆婆一进城，宁母家这几天显得清静冷落。

这不，正吃饭呢，宁母吃了几口，忽然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搁下饭碗，连声说“吃不下”。

宁父刚夹一块肉，见状停住了：“吃不下？我做的菜不好吃？我哪做得不好，你就直说，我检讨。”

宁母：“不是你做的菜不好，是我自己不好。”

宁父惊愕：“你自己不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身体，是心理。你说，自从阿宁的婆婆来了，咱家里是不是少点什么？”

宁父左右张望，茫然摇头：“不会呀，我没感觉哪少哪缺的。”

宁母点了宁父的额头：“你这父亲怎么当的，没感觉家里少了阿宁。”

宁父一敲脑袋，恍然大悟：“对，哎，不对，还少一个人。”

“谁？”

“阿康！”

宁母又叹了口气：“哎，少了阿宁和阿康，家里就感觉少了两个人。”

“这不是废话。”　宁父端起饭碗，“少了谁，这饭还得吃。”

这时，门开了，宁跌跌撞撞走进来。

宁母和宁父一怔。

宁跌跌撞撞，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受不了，真受不了，快把人整死了。饿、饿、饿！”

宁母一怔：“你还没吃？”

“爸，妈，你们不知道，这几天老吃剩菜，我都快顶不住了。”

宁母瞪了宁父一眼：“跟你老母一个样。顿顿吃剩菜。”

“又来，过去，哪家哪户不是顿顿吃剩菜。”

“爸，妈，你们那一代人，消化力实在好，顿顿剩菜吃不倒。”宁一看桌上的饭菜，眼睛更亮，“哇！桂花鱼，哇！韭菜炒鱿鱼！这生活，真正是二十一世纪。”

像出生遇到饥荒年，宁屁股刚一坐下，就狼吞虎咽。

宁母看都心疼：“宁啊，要是你婆婆还顿顿吃剩菜，今后下班，你就直接到这里来。”

宁父举起手：“我反对，这么做，只会使阿宁和她婆婆的矛盾激化，这个说法不通过。”

宁母抓起宁的手，举起来：“二比一，反对无效！”

宁放下手：“妈，我也不能放下阿康。”

宁母权衡着：“嗯，这样，今后你在家里随便吃几口，转过身，来妈这，妈给你开小灶。”

“不行，这么做，迟早让亲家姆知道。”

宁母来了气：“怕什么，谁让她顿顿吃剩菜，这肚皮又不是装铁的，哪吃得消，不吃出病才怪。”

宁忽然拍着手，叫起来：“对了，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装病！”

七：假戏真做

宁想装病，可这几天挺怪的，每一餐都盘盘见底，菜一点没剩。

中午，宁亲自下厨，炒了一大锅菜。上桌时，康一看，吐了舌头：“哗！喂猪呀，这一大锅菜！妈，你有口福了，明天肯定还有剩菜吃。”

晚上，除了加点鸡肉，就上翻了火的剩菜，没等玉姆举箸，宁就先尝为快。玉姆和康都刮目相看了。特别是康，惊讶之余不忘打趣：“妈真是魅力无穷，你竟然让她潜移默化了。这剩菜你也吃上瘾了！”

康话刚说完，宁忽然放下饭碗，捂着肚子，眉头紧蹙，直喊肚子疼。

康母轻描淡写地：“该不是吃太饱吧？”

“妈，阿宁才吃几口呢。”康走到宁身边，扶着宁，“宁，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这时，门开了，宁母刚好走进来。

玉姆见亲家姆来了，马上套近乎：“亲家姆，来了好，一起吃。阿宁肚疼，肯定吃不下，这剩菜今晚又得翻火。”

“什么，阿宁肚疼！”　宁母有点夸张地惊呼一声，“宁，妈陪你去医院。”　

宁捂着肚子，挺难受的：“妈，我实在受、受不了。这剩菜真要命，刚吃一口就……肚疼。”

宁母附在宁耳边低声说：“宁，你也演得太逼真了。”

宁忍着疼，刚想说什么。

宁母却转向康母：“亲家姆，这肚子可是肉做的，不是铜墙铁壁，你天天吃剩菜，这不卫生的东西，肯定会吃出毛病。”

“亲家姆。这剩菜你也吃过来，哪有害……”玉姆没说完，忽然捂着肚子，紧蹙眉头！

宁母凑趣说：“亲家姆，你也假肚疼？”

玉姆忍着疼：“我假肚疼，那，你、你给我假一回。”

宁扯了扯宁母：“妈，我是真肚疼！”

“啊！真疼！”　宁母回过神，回头朝康直嚷，“阿康，你还傻愣，上医院呀　！”

八：不是结尾的尾声

从医院回来，宁和玉姆都没什么大碍，让玉姆大快心情的是：这次上医院，竟然给她带来一个意外的惊喜：宁有孩子了！

这一来，宁母更有数落玉姆的本钱：“我说亲家姆，往后还让宁吃不吃剩菜？”

玉姆手直摆：“问题啊，不是出在剩菜上。”

“啊！”几个人都齐刷刷地站起来，玉姆成了众矢之，“这么说，剩菜还照样吃呀？”

玉姆不紧不慢：“我话没说完呢。这不关剩菜的事，是水土的问题。在乡里，吃剩菜没损肝伤脾，到了城里，没留神，吃啥都是毛病。今儿起，在城里一日，这剩菜，我一口不留。”

像得到特赦，康和宁都松了一口气，击掌相庆。

“等等，宁有了孩子，今后吃什么，喝什么，可得有个讲究。”玉姆从自己房间取出一张红纸，郑重其事说，“这是从乡里带来的方子，特补身子，我特地让你二老叔写上的。从明儿起，宁按这方子吃，包准能生个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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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