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知道我们和罗马尼亚友好,因为看电影的加演片儿里面总有罗马尼亚的大事小情。从电影里我可以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罗马尼亚这个欧洲国家,他们的饮食习惯似乎比一些亚洲国家都更接近于我们中国,这让小小年纪就喜爱饕餮的我感到很是亲切。三十五年后,我去了罗马尼亚,更确认了这种童年认识。
比如说,棒子面儿糕是罗马尼亚的代表主食,这同我们东北的玉米面儿发糕何其相像;相对于浓腻的欧洲奶油汤,罗马尼亚人更爱喝清汤,有时还往里加点儿细面条,就更像咱们中国的挂面汤了;有种用白菜叶子卷肉馅的食品,特别像中国的春卷;还有肉皮冻、炒杂碎、红烧肉等等,让我这个初踏罗马尼亚土地的中国人勾起无限的思乡情怀。
在我看来,罗马尼亚周边国家的饮食大多比较粗放,菜肴制作亦是甚为简单。但罗马尼亚人不同,煎炒炸烤,种种烹饪至“食不厌精”的“细活儿”他们样样儿都会。而且他们还很重视调味品,在烧菜时就放盐和胡椒粉,生葱、大蒜、辣椒等等也常用。从讲究酒水与菜肴搭配这方面,他们的认真劲儿绝不亚于拥有一流厨师的法国人和厨娘名满天下的意大利人。
究其原因,想来应该和罗马尼亚民族的历史有关。罗马尼亚人中大多数为拉丁族裔,和法国人血缘相近,在语言、文化等各方面都接近法国、意大利等欧洲国家,饮食上也不例外。中世纪,罗马尼亚境内几个大公国都喜欢派人去巴黎的宫廷“取经”。
另外,罗马尼亚在中世纪后期,处于基督教世界抗击奥斯曼土耳其的最前线。长期的战争和文化融合,令这里的饮食习惯掺杂了很多由土耳其人带来的东方特色,如喜欢酸、喜欢烤制食品等,对调味品的讲究也不例外。
罗马尼亚著名作家米哈伊尔·伊萨多维亚努先生曾说过:“罗马尼亚地主老财的餐桌上,永远少不了美味的酸汤。”在罗马尼亚,我喝过他们的酸汤,那汤看起来相当的平常,味道很接近于我们东北人吃酸菜炖粉条时常喝的酸菜汤,只不过,他们吃时不喊“翠花,上酸菜”而已。
记得有一部叫《带枪的人》的罗马尼亚老电影,片中主人公曾憧憬革命胜利后那“将来的美好幸福生活”,第一条便是“每天回家,老婆把热腾腾的酸汤做好,每顿午饭都能喝上它”,由此可见这道看起来很寻常的“酸汤”在罗马尼亚人心目中,那是何等的美味儿啊,以致成了革命理想了。
不过,由于生活节奏的加快,西方的快餐食品诸如肯德基、麦当劳什么的现在在罗马尼亚越来越流行。许多美食家对此痛心疾首。罗马尼亚广播电台就曾说过,如今只能在农村吃到原汁原味的酸汤和大杂烩了。这一点,我们两国如今也很相像。在我国,很多美味,也都是童年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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