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我浏览网页,偶然看见一篇文字,那是关于死亡的,它细细地描述了人在死亡的那24小时内人的机体变化,从脑细胞死亡到血液凝固,再到机体腐烂进行了一番详细而周全的解说,如同亲眼目睹了一场活生生的人体解剖手术,让我不觉得变得心里沉重起来。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对于死亡还是比较洒脱的,“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于死,或许这句话是很好的劝慰方式。一如我对死亡的洒脱,我喜欢看恐怖片,记得在大学的时候,和我宿舍的一帮姐妹常常是熄灯后依然打开收音机收听午夜版的鬼故事,节目主持人极其鬼魅的声音和那摄人心魄的音响似乎并不能给我的心理上带来什么震撼力,反而是越发地喜欢听这些鬼故事了,觉得贞子披头散发地从那电视屏幕里爬出来,其实也只是个小儿科的把戏。那时候,常常喜欢在网上淘一些恐怖的电影来看,我特别钟爱的,是日韩系列的恐怖片,喜欢那种惊险刺激和那种揪心的颤抖的感觉。结婚了,我依然爱看恐怖片,常常缠着老公满网站地搜索片子,然后两个人坐在家里专心致志地沉浸在那人家导演的鬼魅世界里不亦乐乎。家里电脑上都存储了好几部日本的恐怖片了,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时不时地还倒腾几部出来重温一下“经典”。
前天晚上,我和老公在电视里看了一部恐怖片,名叫《校墓处》,讲述的是一所初中学校里发生的诡异事件,所有违背“不准谈恋爱”这一荒唐的校规的学生都会被女教导主任叫到“教务处”接受惩罚,恐怖点就在于这教务处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影片悬疑诡异,血淋淋的场景及其震慑心魄的音乐效果吓得我几次都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了。那天晚上熄了灯,我脑海里常常划过那片子里教导主任血红的眼睛和惨白的脸,我甚至幻想那个教导主任是不是正背对着我的床,坐在了我家的椅子上呢,空调轰隆隆地转动着闪着黯淡光,家里黑得很,老公已经睡得沉了,我心里害怕得不行了。我拉开了灯,坐在了床头,绣起了十字绣来,老公迷迷糊糊地摸到了十字绣,惊讶地问我,怎么不睡觉呢啊?我说,睡不着。于是那天晚上,我头一回失眠了。我靠在床头,绣了一晚上的花,这听起来似乎更像是恐怖片了。我突然发现,我原来也开始变得这么怕黑,这么害怕看恐怖片了。原来我心底里,也是这么害怕黑暗,害怕那些不可预知的东西的。
人在面临死亡的那刻必然是痛苦万分的,那是从生到死的锐变过程,它是身体机能的全面退化,也是高等思想的消融过程,更是那种身体上的痛苦及其生离死别时的精神上的痛楚。我突然想阅读佛关于“生死”的典籍,佛说“死亡其实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另一段的开始”,“心生善念,便可普渡到极乐世界,而免受痛苦”。我想佛说到的这些,必然是有它的渊源的吧?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坚持着马克思主义高尚的唯物主义思想,坚信这个世界本是没有鬼的,生死只是自然界中一个最自然不过的状态。可是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时,那种精神和肉体上的挣扎,该是多么 可怕的事情呢?
看了一本书,是这样说的。它给我们列了一简单而有复杂的算术题。人的一生中,以20岁工作计算,一天除了睡觉8小时,工作8小时,除开杂碎时间2小时,而真正陪伴家人和朋友的时间其实只有短短的6个小时,若以活到70岁为准,这总时间约为十万八千个小时!
人的一生是短暂的,在羽化成尘的那刻,万念皆抛。死亡的那刻,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转瞬间都凝固在冰冷的眼神里,而埋藏地下。死亡是可怕的,可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似乎要可怕得多。在生与死的边缘,有多少人能够释怀曾经的恩恩怨怨,那花前月下的缠绵已成往事,那亲子交融的场面已成过眼云烟,还有那相携到老的甜蜜已成留念……这生的短暂,是不是更应该珍惜这短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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