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米,现在不过是普通食粮,可对于我们这些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来说,吃大米饭是一种奢望。当年的十斤大米更是让我有着难以忘怀的记忆。
我们小时候平常是吃不上大米和白面的,只有过节或生病时才能间隔着吃顿大米饭或面条。家里偶尔谁生了病,就用小砂锅熬一碗大米粥,滴几滴香油拌点咸菜,或用白面做一小碗面条,就是病号饭了。我小时候特喜欢生病,因生了病可不干活,还能吃上大米粥或面条。八岁那年春天,我真的生了病,在家歇了十几天,那就不能天天吃病号饭了,也和别人吃同样的饭。有一天,别人都去干活了,奶奶在家偷偷地给我熬了一碗大米粥,放在灶台上温着,让我自己吃。我舍不得吃完,吃了两口就睡着了。等我醒来,走了四十多里地的姑姑回娘家饿了,她不知是奶奶特意给我做的病号饭,吃了个干干净净。等奶奶干活回来知道了,狠狠地数落了姑姑一顿,为此姑姑向我道了几次歉,现在想起来还非常痛心。
开放初期,生活刚有好转。那年,妻子坐完月子,过二十多天就过年了。妻子早就催我说:“一年了,咱怎么也得买点大米吃顿大米饭呀!”我一拖再拖说没空,其实是舍不得花钱。到三十了,我才去大集上买了十斤大米,放在自行车后椅架上,骑上车就往回走。大集离我村十华里。我只顾骑车也没往后看,大米袋子掩进后轮里挂破了。只听哗啦啦……下车一看,大米已撒了一半。支上车,我赶紧拿下袋子用绳子扎紧破口,又把袋子从中间扎起来,分成两截。把撒在地上的大米用手摸拉到一块收起来,装进袋子的另一半。也不敢再骑车了,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推着自行车,回到家。妻子用大葫芦瓢把米用水投净晾干,把砂子拣出来。就这样,大年初一中午,我们总算吃上白哗哗的大米饭了。
如今,超市上什么米都有,可我还是喜欢那白哗哗的大米饭,喜欢回忆给我深刻记忆的十斤大米,更喜欢现在幸福而温馨的家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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