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接触的范围里,棋大约只是指象棋。知道象棋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似乎是在小学,似乎更早。记忆里父亲常与婷的父亲下棋。后来各自外出打工,也就不提下棋的事了。再后来,婷的父亲得肺癌死了,那副棋更是被弃在角落。
小学的数学老师酷爱下棋,也不嫌学生技拙,他大多是带毕业班的,有时也从五年级带起。没接手一个班,是必定要问班上是否有人会下棋的,好在课后与他对弈。那一届我们班上棋下得好的男生叫强,有因着数学成绩好,很受老师喜爱。但是据强在班上说的,老师的棋艺也不怎样,常常是他的手下败将。那时候我还不会下棋,只记住了一句话,“走一步看三步”。
学着下棋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反正有一段时间是兴下棋的,许多人就是在那时候买了棋子棋盘,有讲究的人还买了棋谱。当然,也有人撕了旧日历下来画棋盘的。我说自己会下棋,着实是往脸上贴金。只是知道车马相仕地摆棋子,知道象走田,马跳日,哪里就是会下棋呢。
学棋以来,真正胜过的,似乎只有程家八九岁的小弟弟。今年暑假在他家里,连赢了两盘,那孩子便不下了,不过还是遵守事先的约定,输了便为家里倒三天垃圾。后来据平说,她去程家,听那孩子说起的是,他连赢了两局,见我棋艺太差,就不再下了。
朋友中也有真正爱棋的,老丁便是一个。他在大学里获得了象棋比赛亚军,哭了。我是跟他下过,自知不敌,只是耍赖,半个小时才动一子,耗他的耐心。果然,一盘没下完,他便认输了,并扬言再不与我下棋。
今年夏天还听老丁说起,他常去街上观人下棋,一看就是一个下午。我们都笑他呆,他却说是我们不晓得,街上那些老者,下棋才叫高呢,他得好好学,又说,看三盘抵一盘。
我大约的确没有下棋的天赋,不单象棋,就是五子棋,也是下不过人家的。初中时候流行五子棋,并不需要棋子。只在纸上画出棋盘,落下一粒子便在纸上打点,子被吃掉就打叉。印象中佳林擅五子棋,蕾下得也不赖,宣称会摆玲珑棋局。
接触琴棋书画中的围棋,也是在这个暑假。那日在娣家里吃罢午饭,无事,便与娣的弟弟下起棋来。象棋和五子棋都不敌,又听说他家有围棋,急急叫他拿出来,又央求他教我下。这才附庸风雅地了解了围棋的皮毛。那日不觉间我们竟下了四个多小时,娣笑我们有瘾,我只嚷,输给小辈,这回脸丢大了,扬言要请老丁来报仇。回家果真发短信告诉老丁原委,几日后,他二人下,老丁胜。娣的弟弟也赢过几盘,自称是老丁有意想让。
在长沙的街头,常常看到摆出的残局,便想起老丁来。湘江边的石桌上也刻了象棋的残局,没见谁去研究过,在石凳上坐下时,偶尔也会想起倾泠月的《且试天下》中,苍茫山上,也有一局残棋。
生灵如棋子,天地如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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