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采莲,又入藕花深处,看夏风翻动绿色的裙裾,亭亭荷花正怒放,成熟的莲子被摘下,扯不断的丝丝缕缕,纠缠萦绕,我明白,那些千回百转的心事深藏在藕池底下。
——题记
打开电脑上网,qq的界面竟提示今日立秋。不知不觉中,季节已变换,繁华深处,又是一年秋。
又是一年秋!曾经的风荷物语,曾经的梦里荷香,触动时光之门。也许,今日的繁华转眼间红藕香残;也许,来日的薄凉又会充斥伤春悲秋。而我,已将相机中赏花采莲的照片存进电脑硬盘,然后清空相机记忆卡,静静等候秋风起,开始期待平湖枯荷入镜,期待那种看似萧瑟的枯荷残叶。如果说夏天的荷池是浓墨重彩的油画,秋天的荷池则是淡淡入画的水墨,不同的风格,一样的喜欢。
与老同学海侃,谈天谈地谈家常,谈到最后照例是前路还长,孤独的旅程还是要伴,能不能考虑再续一段缘?我告诫自己:千万沉住气,耐心倾听。每次面这样的善意劝说,我都小心翼翼,生怕拂了别人的好意。
其实,许多年无数次面对这个问题,近些年心中的答案渐渐明晰:一个人,地老天荒。也许十几年前的初衷并非如此,可是,流走了那么多时光,沉淀了那么多岁月,斗转星移今非昨,我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我。走了十多年没有伴的路,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孤单,早已摆脱了两个人的羁绊,早已不知道何为寂寞,早已坦然面对一个人的独来独往。现在的我,很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我推心的言辞,别人听来都是偏执。我能理解,没有相同的经历,哪有相同的感受?没有相同的气场,哪来腔体的共鸣?事不关己,都只是以己度人,置身事外,只不过浅探取舍。有时我也疑惑,难道是我扭曲了自己?
谁不向往一个和谐温馨的家?甜蜜美满曾经是一个女人对人生的完整定义。可是,如果家求之不得,如果家的温情不在,那就改写一段人生,书写一个人的精彩。
谁不钟情少年夫妻老来伴?相夫教子曾经是一个女人对幸福的终极憧憬。可是,如果从来不曾相遇,如果不能相伴到老,哪怕是折扣的幸福,也要握在自己的手里。
谁不羡慕两情相悦的牵手?十指相扣曾经是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浪漫注解。可是,如果牵不到他的手,如果握不住掌心的温度,不如放弃飘忽的爱,毕竟此岸冷暖自知。
我的心思,也许无人能懂。很多时候,连我自己也读不懂。只能说我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曾经以为,千帆过尽,总会有一个我的他。而今,却不再期待,也不再接纳。为什么?因为,心已迷失,再也找不回纯粹的我。而我实在想不出有纯粹之外的理由再入围城。
合了。离了。聚了。散了。看似简单利落,也许,人的一生,有时只要迈出小小一步,注定就是断了天涯。
不知道是否该感谢这些千回百转的踌躇,当我孤独地写着寂寞,当我寂寞的诉着孤独,不经意间,我圆了儿时的梦,孤独寂寞成就了一个作家。我的快乐和忧伤在文字间辗转成溪,潺潺而流,我也因此明朗豁达,因此从容淡定到今天。
我庆幸自己没被寂寞压垮,没有因为孤独而草草寻缘。当我还无法将自己变得纯粹,我不会任无人认领的寂寞,荒草蔓延。我知道自己趟不过婚姻这条河。
常常梦见自己置身于狭长的巷道,窄到迎面而来的路人我无可回避,转身,却被自己挡住了来时的路,于是,弄不明白转身的和挡路的谁是自己,弄不明白是路限制了我的行动还是我阻塞了路的畅通。
处于一种似是而非的混沌状态,游离于世与俗。“随缘”两个字,实在不似那般轻飘。
想起那些匆匆的来去,有的无缘一见,有的一面之缘,毕竟都来过,只是缘不肯随,终成陌路过客。
总说在等待缘分,却一直将缘分关在心门之外,纠结得连自己也有些无所适从。
曾经期待爱,可是,如果爱来敲门,我会躲得老远,是爱吗?哪有人会真爱上蹉跎的岁月、老去的容颜?
当男人不无自豪地炫耀,他有不俗的地位,不扉的收入,我会嗤之以鼻:从来没打算仰仗别人过日子。
当男人自持优越地说他没带小孩,我会生疑,连自己的孩子都嫌累赘,凭什么相信他会爱我的孩子?
如此种种,都成爱的负累。
有时也不禁反问自己:你有爱人的诚意吗?你有经营婚姻的能力吗?没有。难道你乐意接受一个养活自己都捉襟见肘的人吗?难道你打心眼地希望对方拖儿带女?显然不是。
似乎有些明白,十几年的独行,为什么最终选择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年岁一点一点被拉长,爱情一点一滴在憔悴,有着各自的曾经过去,负重的婚姻难免疲惫不堪。不如丢掉羁绊,一个人轻松上路,朝着幸福走。
爱情瘦了,婚姻累了,放弃。落了一地的心事,又被捡起。
2010-8-8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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