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四文友相聚
与余兄相识近30年,25年前在一起学习汉语言文学,因都是文学爱好者,便比同学深了一层。后来我们都离开了教育岗位,他操起新闻,我赴南国淘金,在一起的日子很少。
1996年夏天,我从岭南回到故乡,他邀我进了他的书房,得知他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手稿《欲网》,长达60万字,联系了多家出版商,都要作者先出资,所以书稿像婴儿嗷嗷待哺。那时在业界没有多大名气,所以出书像移山,要钱无钱。听说,还是在杂志上连载了一些。他渐渐地奠定了一些基础,为以后的顺利出书做好了铺垫。
小地方就是怪事多。像他那样兢兢业业做事,又能做事的人总是遭人妒忌,总是派不上大的用场。好在他读书多,对古今中外能人不受重用的怪事见怪不怪。他在钻研文学、心理学、性学的同时,潜心于心理小说的创作。2009年终于出版了《心理黑洞》和《樊哙森林公园》两部长篇小说。
前不久,也就是发生“7。18”特大洪灾前夕,我们结束了第一次文学四友聚会后的夜里,他赠给我的那两本书。由于洪灾后,我们忙于抗洪抢险和生产自救工作,加之又是让人浮躁的三伏天,挤时间算是读完了。读完了书,方知余兄这些年走过了崎岖不平的道路。书中不少作者的影子。我感到能够有余兄这样的文友,是我今生的福气。他那锲而不舍的进取精神催我奋进,教我执着。
去年,我们在滨河路相遇,他就谈到他们文学三友相聚,一问,才知道其余二人,一位是老同学老向,另一位是老同事老吴。他便叫我找个时间加入他们的“组织”,由三变成四,我也欣然答应了。
7月3日,一个闷热的周末。我接到余兄的电话,谈孩子下学期就读初中之事。说来也巧,我们两家的女儿竟然是小学同班同学,今年一起毕业了。我们不谈文学,光谈教育子女也有说不尽的话语。
他邀我去参加聚会,地点是老向家,离我住处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老向也是读中文时的同学,从教书到县级机关的公务员,改变了不少,但言谈举止,兴趣爱好仍是一个人类灵魂工程师。书房里藏书很多,文学、历史、哲学、政治、法律和圣经等。在他的网站上,还看见了他创作的小说《远山的痛》,还附有老吴作的文学评论文章。实话说我自今还没有读到他的原文,所以就不敢妄加评论。不过读了老吴的评论后,感到作品不错,因为我深知老吴的性格,他是一个很挑剔的人,很看不起人的人,是一个不轻易说好的人。如果能够得到老吴的赞赏,应该不错的。近期,我一定要读他的小说。
在装有空调的书房里,听余兄说,老向为我们的聚会专门选了四件套的紫砂壶和西湖龙井茶,今天才开始使用。我很感激,但四杯茶,还剩一杯,就是等老吴的。因为老吴现在还在私立学校开会,走不脱。
老吴是我在高中时最好的同事,又是文友,那时我们都喜欢新闻,还有好几次约一起采访过同一事件,他改行进城,成为电老虎行业的一支笔后,我们经常一起吃住玩耍。他热爱读书,也爱写文章,报刊发表了一些。应该说文字功底是不错的。
连续几个电话催促,老吴第一次早退了。他说他很讨厌开会,但现在的学校不是以前的国有单位,那时端着铁饭碗,少了被炒的危险,现在大不同了,再怎么烦,会还得开。
老吴变化很大,以前身体很结识,还是个篮球爱好者,可现在身体很单薄,象弱不禁风的样子。问其故,是他胃病惹的。他现在深知健康的胃对人体的巨大作用。以前是酒仙,现在是滴酒不沾。
今天的聚会我看唱主角的应该是老向与老吴。听余兄说,他们每一次聚会,都有老向与老吴的精彩辩论,有时争得面红耳赤。
我们四个人刚到齐,外面暴雨骤至,风夹雨点把窗外的树叶弄得啪啪啪直响。顷刻间,闷热不见了。余兄提议,搬到阳台上,既可以节约省电,还能欣赏公园里的大片森林,享受大自然的清凉。
不知怎的,老向与老吴发生了争辩,很激烈,象要吵架的样子,坐在一旁的余兄若无其事。我怕他们整僵了,便解围了。他们争论的焦点是官场心理。老吴说他现在是虔诚的基督徒,对官场没有丝毫兴趣。而老向恰好夹在官场,对感触良多。他说老吴越是在嘴上说不在意就越是在心里在意,也就是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话把老吴的火气惹发了。从前的老吴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脸红脖子粗,越说嗓门越大。
余兄说,一个信耶稣,一个信佛,现在看你们哪个能说哪个。还是老向说得对,你老吴既然什么都看透了,为什么跟我争得那么厉害,有什么不能心平气和地说呢?
三人中只有我最了解老吴的过去。我便介绍了老吴为什么很反感官场。余兄和老向没有出声,愿意听我说下去。老吴也听我说得是不是有道理。
老吴年轻时确实是想在官场好好混一混。可几次机会都擦肩而过。先说第一次。当时我们在同一所学校。办公室主任调进了团县委任书记,空位了,要物色一个笔杆子填位置。那时我们都认为老吴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他立即申请加入党组织,可支部大会上,没有通过。会后,老吴找兼书记的校长大闹一场。老吴说,我们以前还是同一个学校的,现在又有缘在一起,我对你的工作这样支持,可你在关键时候就这样对待我。校长说,你自己平时树敌太多,关键时不举你的手,我当书记的又能怎么?后来争吵到了难舍难分时,老校长生气说,你想入党是动机不纯,这可把老吴气晕了头,差点动拳脚了。这样,老吴不得不想法换环境了。还好,不久就改行进了县城,在人人倾慕的能源公司坐办公室,通过几篇文章,让主管局看准了,便借到局里协助行办主任操笔。那位主管是军旅出身,对文字没有多大研究,起初还很赏识新来的年轻人,也有许多倚重,可后来听说老吴是来者不善,便时刻提防着,并寻机找茬子,对不喑官场的老吴来说,却全然不知,还在做着接班的美梦。一次业务上的疏忽,老主管终于借机炒作,把老吴弄得下不了台。老主管找局长说,不是他走,就是我走。局长只好顺从了主管,来了个挥泪斩马谡了。此时的老吴才在局里待一年,就灰溜溜回到了公司。这便是老吴的第二次遭遇。
还有第三次,那便是老吴对官场的虚伪看透的一次。他回到公司后,还是没有泄气。某区空着一个团委书记的位置,而县上直管书记又是以前的老同事,他觉得很有把握。可托人找到那位老同事,却被拒绝了,说是老吴的性格不适合那个位置。这样的结果十分让老吴意外。他本想亲自找老同事谈一谈,却被朋友说服了,他们都说没有必要了。这样,老吴对官场中人和事算是看透了。他完全失去了信心,转入了生意场,搞点中介服务。
可一场企业改革,老吴被无情地卷入了提前离岗的队伍中,每月几百元的生活补贴,远远不适应城里人的生活需要。他背井离乡去了他乡。再次极不情愿地操起了教鞭。
其实还想继续介绍一些,让朋友们理解老吴。可老向竟然拍手,打断了叙述。他说,没有你的这番详细介绍,我们对老吴了解不够深入,还真有些误区。他说,老吴原来还有一个大大的心理疙瘩没有解开。你今天来得好,老吴也不得不服,这三次打击应该说到点子上了。老吴没有再辩解。我很担心伤了老吴的颜面,便重重地赞美了老吴,当然也是实事求是的。比如对朋友真诚坦荡,对工作认真投入,对挫折从不低头,还是视书如命等等。老吴确实不适合官场,但适合做一个学者,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余兄和老向也赞成我的看法。老吴也高兴地说,你算是了解我的,早些说了,我也许会才采纳你的建议。我说,你那个时候,血气方刚,很难说服你的。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那时候心高气傲的样子。
从内心说,我一向把老吴当很好的朋友的,对他的脾气经常采取忍让劝解。他一阵风过去,就什么也不计较了。
找到了老吴的心结后,大家都轻松了。我们都说找个幽静的地方去好好喝几杯酒。大雨变成了毛毛雨,我们从城边漫步到城中,找到第一家饭店停了电,自发的电只能供风扇,带不起空调,大厅里不方便谈话,只好再找。我们来到好吃街,直接上了饭馆的二楼,在空调里,有说有笑地吃了三个小时,因身体原因,只有余兄饮了瓶不冻的啤酒,其余都是喝奶。我有些过意不去,第一次入会没有跟三位朋友敬酒,他们都说,来日方长,机会多的是。
我想也是,是朋友就没有那么多讲究,还是随便的好。就如老向与老吴,开头还争得不亦乐呼,现在又是心平气和。
又是一月又余,因为洪灾的缘故,耽误了我们的第二次聚会。等我读完了老向的《远山的痛》后,再找机会读老向的哲学专著,现在已将余兄的小说读后感装在心里,到那时候,我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感受。
愿朋友事业进步,身体健康,家庭幸福!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美知,20100812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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