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宋琬的诗,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
出差兰州,盘桓几日,就被这一黄河上游的历史文化名城所吸引。领略了白塔山和五泉山的丰采,又被一本《名人笔下的兰州》迷住了。古今名人吟咏兰州的诗章,把兰州风貌描绘得栩栩如生。其中一句“雪中千帐驻,树里五泉飞”让我读到了宋琬。
宋琬,清朝初期颇有影响的诗人,似乎没有唐宋诗词 大家的名气,如今关注他的人也并不多。但在当时人们却把他与安徽著名诗人施润章,誉为诗坛上“南施北宋”两大家。
宋琬,字玉叔,号荔裳,山东莱阳人。他少年时代就 刻苦好学,精通诗书,并显露文才。1647年中进士,先后出任户部主事、道台等官职。后来遭人诬陷,被捕入狱,过了三年囚徒生活。获释后,被远派四川任按察使。
宋琬仕途坎坷,促成他写了不少为世人喜爱的诗篇。其诗词多写个人的失意和愁苦,也不同程度地揭露和斥责了封建王朝的黑暗及腐败。如在《悲落叶》中写道:“悲落叶,落叶丝相接。无复语流莺,飘摇舞黄蝶,朝如繁华之佳人,夕若蘼荒之弃妾。”辞情悲凉真切,催人泪下。
又如在《渔家词》中写到:渔民们不得不“烹鱼酌酒”招待官吏,还得“泣向前村卖网罟。”把赖以生存的渔网变卖交租。作者把官吏的贪婪嘴脸刻画的入木三分,把渔民的凄惨无奈描绘的淋漓尽致,鞭挞了封建社会的黑暗统治,反映了民间疾苦和心声。这在当时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宋琬的诗在艺术上有较高的造旨,用语奇丽清新,构思精巧,不落俗套。如《寄兰州司马赵紫垣(二首)》中写道:“故人燕市别,万里赴边州。我已辞朱绂,君应念白头。”诗人以荆轲和高渐离来比自己与赵紫垣,以满含深情的笔触,写出了对笃友的思念。下首则以“城郭皋兰北,衙斋面翠微。雪中千帐驻,树里五泉飞。”对兰州风物作了遐想式的描写,令人击节赞叹,当时有人读了他的诗,慨然感叹:“今日诗宗,乃在莱阳。”后人评论他的诗也叹曰:“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宋琬一生著作甚多,有诗1333首,词165首,文223篇,著有《安雅堂集》、《祭皋陶杂剧》等。
宋琬虽生活在封建社会统治阶层,却能出污泥而不染染。他为官清廉,爱民如子,世代为人们称赞和传颂。如他在陕西任职时,遇到秦川发生地震,他一面组织当地人民生产自救,一面派人回老家变卖其家产,救济灾民。在四川任职时,他曾把土豪列强霸占的空地、荒田分给难民耕种,还改革了当地的一些陈规陋习,使民风为之一新。在他离任时,当地百姓涕泪挽留,十里相送。
1673年,59岁的宋琬,宛如一颗流星,走完了他坎坷的人生之路。如今,300多年过去了,大清王朝早已走进了历史,中华民族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岁月流逝,世事苍茫。今日重温宋琬的诗,不仅仅因为他是我们家乡的骄傲,也不是因为我对诗歌情有独钟,只是希望从中得到更多的感悟和启迪。
2004/07/08 卿云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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