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半辈子，先进模范没当过，反面典型没赶上，整天就会吃喝拉撒睡，一刻也离不开人间烟火。平常没事时喝喝小酒，没人的地方也吐口痰，一个人也偷看看苍井空养眼，同事在一起就说点不咸不淡的话，朋友之间转发几段带色的段子，箱子底上也存着几张a片，……绝对的一个群众，典型的一个俗人。

不过礼义廉耻好像还记得些。扶老携幼的事做过也就忘了，出卖朋友的话好像说的也不多，平常出门都穿着裤子，在人群里也人模狗样的溜达。国家的银行从没抢过一回，路上的女人再没拦过一次，公家的钱伸手也没用，集体的财物看着眼馋就是不敢下手。碰上老奶奶乞讨也送俩钢镚，不等磕头就赶紧走开怕折寿。遇到收破烂的穷人，一摞报纸几个瓶子什么的就免费送了，人家谢一句也领的心安理得。看着民工们蹲在一起脏兮兮的样子，虽有点不舒服，可也觉得人家也不容易从不厌恶。

半辈子的秘密说的差不多了，如果没什么大变化，这辈子也就这么庸庸碌碌的俗完了。只是听说最近铺天盖地要反低俗，才回过头来想自己这些事，还是分不清其中哪条高尚那段低俗。想来肯定是高尚的不多，低俗的不少，没准哪天也要被人家反了去。

俗不俗的事，实在是个很高深的学问。说实话，当年唱东方红大救星时，还不知道自己很高尚。后来听郭德纲，才觉得确实有点另类。另类就是个别、非主流，好玩。听了一些，不过尔尔。可现在据说已把他列入三俗了，至于原因究竟是司马光砸缸还是司马缸砸光，鬼才知道！只看这阵势就把全国人民吓的不轻，仿佛文革又回来了。不过眼下要做的，就是想趁着这里还没完全下架赶紧买几张他的光盘，让自己再有机会低俗一把。没准以后这玩意还可以作文物再高价卖出去。这下，你明白了吧，我这人就这么俗，这时候还想着自己挣钱，简直没一点正义感！

不过您要这么说，就有点委屈洒家了。俗人好像也懂好和坏，也有正义感。

当看到那些局长们嫖幼的时候，我就很想骂娘。谁没有母亲女儿，你们这帮受党教育多年的局长，怎么就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将和自己女儿一样年纪的祖国花朵们，生生压在你肮脏的身下，算嘛玩意？别说局长，你他妈太无耻了。

当看到那一群黑压压跪下的乡亲时，我就想哭：那大院里的老爷们，一会儿说自己是人民的儿子，一会儿说是人民的公仆，天天都要为人民服务，到处挂着执政为民，如今这么多爹娘就跪在你门口，你们这不是不孝，而是太无耻了。

刚知道了260倍利润的天价药，今天又看到了红包缝肛门。三聚氰胺堵死的肾脏还没通，疫苗门的孩子们又升天了几个。都说你们这身白大褂是天使的象征，可怎么看都觉得你们手里拿的很像夺命刀？就你们这所作所为，对得起“医生”这高尚的称呼吗？我都替你们害臊！

听所过献身教授床上的女研究生的故事，又看见了一个学校组织的整体造假门。那边最年轻市长抄袭的论文还没定论，这边美国野鸡大学批发的博士们又红火起来了。每年北大清华都声称自己收罗了多少高考状元，对此你们真觉得很自豪吗？可在这么多状元里你们培养出了几个科学大师？对此你们一点都不感到耻辱吗？你们还好意思站在台上说自己是在育人子弟？

看了那段老妇人死命拉着就还要被拉走的三轮车脱下裤子抽打警察的视频，没看到这女人有多低俗，反而觉得她很像母亲。心里很想骂这社会到底怎么啦？一个本该颐养天年的老妇还要自食其力，这不该表扬吗？怎么这广袤的国土就容不下一辆小小三轮车？难道就因它不是市长的奥迪？这几个警察也许是在执行公务，可你们这样做也实在太无耻了。

知道了一个又一个带着几亿十几亿跑掉了的贪官，就很想骂这可恶的体制。这一分一角都可都是13亿人的血汗啊，怎么就成了你们腰包里的私财了？你们层层考察，天天廉政，日日严打，可这帮硕鼠都养肥成大象了，怎么就是看不见？等人家都跑了，你来告诉我们有办法了：现在大家一起来做廉政操！去你妈的，你这法是不是有点太无耻了？！

看着今天这个局长出了一本香艳日记，明天那个主任公开一部拆迁秘籍。这里一位二奶举报了一个超级贪官，那里小偷偷出来一位亿万公仆。这一位公安厅长原来是黑社会的老大，那一位打黑英雄堕落成了护黑干将，……我就生气，什么时候人民群众的眼睛就都瞎了，人民专政的铁拳成了花拳绣腿，让你们这帮无耻之徒横行天下？！

……

礼义廉耻，讲了两千年。什么是高尚，什么是低俗，我们比你明白。用不得着你们这么不遗余力的折腾。别说什么“低俗”，就是“耻辱”这俩字，请问你知道怎么写吗？知耻近乎勇，无耻者无畏。看看你们自己的所作所为，干脆把脸藏在裤裆里算了。真这样的话，倒还觉得你还多少有点人样！

当然，这话也就是牢骚，说了也没用，骂你们几句无耻，你们也听不见。咱只是个凡人俗人。或者在你们看来，这也是向共产主义进步的必要手段，因为到了那时候，一样还是“领导们各取所需,工人们各尽所能!”

又想起一个非常低俗的笑话：古巴举行盛大游行，领袖率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检阅。队伍通过主[xi]台时，领袖发现人群中有个妇人掏出块新手帕擦鼻子。他对身边的政治局委员说：“我打赌，这个拿手帕的人没穿内裤！”委员不以为然，命警卫把那人叫到跟前，吃惊地发现，这妇人长裤里果然光着。领袖解释说：“我发的布票她已经买了新手帕，肯定不能买内裤了。”

不知道这是一个妇人的低俗，还是一个国家的耻辱！

想来，也许不远的将来，我们连俗都不可能了，而你们却依然光着腚在大街上溜达而不自觉。只要愿意，你们就继续无耻吧！

于木鱼宅

2010-8-12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