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柳丽正在办公桌边歪着身子看电脑上正放映的一部大片《青春已死》。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见是公司杜总的号码。她知道杜总在南京一家报社公干，和海阔胜达铝材公司徐总一起去的，他可能今天回来。

“是柳丽吗？有一件事，非你去办不可！我已和徐总讲定二00八年度品牌推广的协议条款。合同文件就在我桌子上，你马上去国际大酒店二十层十八号房间，徐总今天下午在市电视台有一个访谈节目要做，他住在那里，你把合同书送去，让他签一下！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一定要让徐总签字，这是公司今年的一件大事，更是关于到你的利益，这份合同可以改变你的命运。所以，你要采取一切手段，广告行业竞争太激烈，没有办法的事。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好了，杜总，我记住了。可有一点要说明白，我可是为了你，为了公司。”

“柳丽，我明白，一切等我回来再细说，你先把事情办成，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杜总放下电话时给了她一个响吻。

柳丽在杜总套房式的办公桌上拿起文件夹便下楼开上她的小qq车朝国际大酒店驶去。她抿了抿嘴唇，捋了捋额前的长发，看见骄阳下大街两旁香樟树下漫步的男男女女，觉着自己的伟大，自己将去完成一件光荣而非凡的任务。

当她乘上电梯时，她的心在发慌，她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柳丽轻声敲了敲十八号房门。

门开了，探出一张满是皱折的脸，矮肥的身材如南极企鹅。

“奥，是你啊。我们见过二次面，你就是柳丽，刘助理。“徐总笑着，脸像个大核桃。

“徐总，杜总打电话让我来找你签一下合同，”柳丽说着进了门。

“行，小事一桩，你先坐下，我给你要一份水果，橱柜架子上也有饮料，你喜欢哪一种？”

“都可以，没关系！”

“外面天气真热，我刚做完一个电视访谈节目，到这儿来避避暑，休闲一下。杜总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公司的小柳要来，不错，嗯，请坐！”徐总挺着个大肚子，厚眼包，红红的酒糟鼻，走路时直着臂，好似日本相扑运动员。

“这份合同书，是杜总让我送来的。”柳丽说“这份合同是小柳第一张单独找的大客户，是不是啊？小柳长得蛮有气质的么.”

“我还真的没和大客户签过大单呢，我以前只签过几次广告样本的二三万元小单，可怜得很，这次托徐总的福，拎到一条大鱼了。”“真的吗？我可不是条大鱼吧。”徐总笑着，从厨架上拿过一瓶橙汁，拉开了瓶盖，然后递给柳丽。

柳丽也笑：“我说错了吗？啊，对不起你了。”

“你可像一条鱼，长江里刚捕捉上岸的白鱼。你有气质，皮肤也嫩也白，是这样！”徐总说。“你先坐着，我冲一下身就出来签合同，身上都是汗，才六月初就35摄氏度高温了，受不了。”

“你进去冲水吧，我等着你！”柳丽喝了杯橙汁。

五分钟后，徐总出浴室门时，见柳丽在床头柜前伏着身子看访谈节目脚本，婀娜的身体有着曲线美，白色短裙浅绿色短袖圆领衫映衬着她的脸很矫健秀丽。

徐总从柳丽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徐总，徐总！”柳丽挣脱着徐总的手。

“不要这样么，徐总，我要生气啦！”

“怎么啦？柳丽，杜总没有对你讲吗？我们既要签字也要盖印合同才会生效！”徐总气喘吁吁。

“我不知道！我就是送合同文件来！”

“我见过你二次，柳丽，说实话，我喜欢你，我对杜总提起过你，杜总说已经跟你谈过这件事了，你也是成年人了。这种事太简单不过了。你要真是不愿意，那么就算了，我早已过了强j*女人年龄。”徐总大呼一声“喔！”倒在了床上。

柳丽要离开房间时，徐总说：“要不你打一个电话给杜总。你要是离开这个房间，你在黑太阳广告公司就干不下去了，不是我吓唬你，你这一年时间也算白干了。想想吧，小柳同志。

柳丽知道自己的处境。她根本不想打电话给杜总，杜总早就出卖了自己，杜总只是在利用自己。

她一步步在房间里踱着，她站在二十层的窗口，见到了那些高飞的白鸟，仰着脸，然后又喝下一杯橙汁，站到了徐总的床前，脱下了裙子。徐总说：“我是个讲信用的人，这样吧，我先在合同书上签字，然后我俩一起盖章。”

柳丽见到徐总在床头柜上拿笔签字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听见了海的涛声……

她仿佛看见了青草地上被狼追赶的羊羔。

她仿佛看见了云涛飞舞的远方有一只黑鹰。

她仿佛听见了狼嚎和鬼哭……

她懂得要获取必须付出，她的眼前浮现着一片灿烂的火烧云。

后来，她大声呼喊：“你快一点，狠一点，你干死我吧。”

她要向杜总报复。柳丽站在房门背后，掩面大哭，呜呜呜的声音像猫一样哭叫，那种从跌入河水里的小猫也是如此。

“你哭啥东西？难道是我强j*了你，亏对于你了吗？你看看你包里的三万块钱吧，我们只是做了一笔生意，你出卖了肉体，和出卖青春没一点关系，你没有到出卖灵魂的那一步。

柳丽说：“这是你和杜总设置的圈套，摆布的陷阱。”

“好了，不要装腔作势啦，我们的陷阱让你获得了更多。你想想吧，我这里一张二百六十万元的合同单。你可以拿到15%的业务提成，谁都会算这笔账。”

“我要是不为了在城里买一套房子，我决不会留在这里，你不要这么凶，好不好！”柳丽接过了徐总递过来的纸巾，慢慢停住了哭声。

“这就对了么，男女之事就是这样，想想吧，无所谓的。我这个人么很大度，坦气，你答应每周一次陪我一年，城里的一套住房，我给你买了，放心，我的公司作为中小企业在新加坡刚刚敲锣上市，我这几年运气好，兴头高，你碰上我也是一件好事，我绝不会对不起朋友的。再说，你也不是[ch*]女了，也做不了烈女，将就些吧。我虽然快五十岁了，壮实得像条牛呢。你再考虑一下吧。”徐总在新加坡上市的铝型材公司一下子圈到七亿多元人民币，让他信心倍增，每天有使不完的劲。黑太阳广告公司的杜总私下里表示每年提供一位美女给他做地下情人。公司里说的十分动听的名字叫“专职业务公关联络员。”上市公司的品牌推广费用每年都在二百万元以上，是十分有诱惑力的，利润达30%左右。杜总和徐总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而柳丽只是二个男人之间的润滑油。其实，为了诱使柳丽上钩，杜总早已做好了铺垫，早已灭了柳丽的坚强意志。在一次歌厅集体活动中，杜总让柳丽喝了许多酒，由她疯不了一般不能自持，把她奸污了，杜总把柳丽当做了一张随时可以对付徐总的牌：红桃k。

柳丽为了获得在城里的一套房，心里十分乐意做徐总的一年地下情人。其实，在半个小时前，徐总把三万块钱从床头柜上放进她包里时，她有过这个想法。现在，她想顺水推舟。她赤着的脚终于又移动了步子，在红地毯上听不见声音。她像鸟一样扑向了徐总的怀里。她轻咬着徐总的耳朵说：“你说的话算不算数，就一年？”

“就一年，我还要换新鲜的女人，再说，也不能耽误你太多。”

柳丽和徐总搂着拥在一起。柳丽把床头柜上水晶盘里一片哈密瓜塞进徐总嘴里。

徐总毕竟是年龄不饶人。他睡得很沉，像一艘航空母舰行驶在大海里，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柳丽站在二十楼的房间窗口，看着灯光闪烁的夜街，做着无比美丽的梦，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抹去了双眸闪烁的泪花。她想，自己有了钱，以后会快乐幸福，有了房子就可以找一个小伙子结婚，过自己的生活。被徐总包养一年有什么关系呢，很快就会过来，自己只有二十三岁。但她觉得仅仅一个小时，她已经很成熟了，变成了三十三岁以上的年纪。

她觉得全身有些酸痛，她伸了伸双臂，揉了几下眼帘，她决定什么也不想。

她走向床头柜，在橱柜上的酒架上拿起一瓶红酒，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然后对着窗外漂浮的雾，一饮而尽，她觉着轻雾如云霞一般美丽无限。

第二天，杜总从南京回到了江城。

他给柳丽的惊喜，是捎给她一只白金戒指。在杜总的办公室里，柳丽坐在办公桌上。“是你把我卖了，女人就是笨，知道是你设下了陷阱，我还是跳了下去！”柳丽说。“你获得的还少吗？女人么，有效利用了一下自己的资源而已，男人不用，过期作废。”“你计划怎么安排我？让你们两个男人毁了我的未来？我还要找男人结婚呢。”柳丽和杜总讨价还价。

你从明天开始，不要到公司上班了，按部就班没意思，拿下明年的合同书，我给你置办嫁妆，认你做干妹妹，行了吧，小祖宗！”

杜总抱下她下办公桌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柳丽后来基本上从黑太阳广告公司办公室里彻底消失了。

柳丽早已背叛了杜总和徐总。她像一条鱼跳跃出了渔网。她离开了江城。从此逍遥远方。听说她在另一个城市开设了一家美容院，傍上了一位局长做了情人。

2010-8-10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