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仲春的周末，没有太阳，也没有雨，天气有点闷。我早早地起床，妻仍在睡，似睡似醒而已。而小阿哥已起床。我独自下楼，到科室里转转，没有什么事，到医院办公室打电话，伊已关机，听到电话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心里若有所失。重又回家，妻仍旧在睡，我坐在了电脑桌前，打开电脑，漫无目的地闲逛，进入0731聊天室，挂上男人四十一头家的网名，竟无一人上前搭理！qq开着，何教授正在，过来打招呼。因为是老同学的缘故吧，谈话随意而亲切，我们相互问候之后，他问我“最近在网上找mm没有啊”，我反问他找了没有，他说有啊，我又问感觉怎么样呢，他说：“爽！”他说没有想到这世上竟有这么有意思的玩法，以前啊真是白活了！随后他又介绍了在网上吸引mm的经验，他说：“不要急，慢慢来，等她来约你啊。”　

我说我心情不好，他便邀我去他家玩，谈谈心，我考虑了一会儿，怕妻误会，就对他说“你给我打电话吧”，他就打了，电话里说他就去买菜，手机带身上了。我与妻说教授约我出去玩，妻没有做声，我就出去了。出了门，见小阿哥在外面玩耍，给了他两元钱吃早点，我就走了。

其实今天我本想陪妻一起去买菜，弄点好吃的，可是妻总是不起来，我一个人落落寞寞的，实在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倾诉，而最近心情之所以起起落落，全都是因为伊的缘故……

自从去年十月份以来，由于工作比较轻闲，我便慢慢地迷上了上网聊天。今年二月的一天，在同城聊天室里，有一位叫“想在梦里不醒来（女）”的网友问我，为什么网名叫做“男人四十一头家”，我给伊做了解释，说男人四十岁呀，一头是家，一头是事业呀，负担重呢。伊说我是个好男人，我说是吧。在随后的几次不经意的聊天中，我知道了伊的一些情况，伊说伊的爱人比伊小些，脾气暴躁，伊生活感到非常压抑，无法解脱，所以取名叫“想在梦里不醒来　”。随着了解的加深，每天网前我竟有所期待，期待着伊的款款到来。其时，伊正在看电视剧《象雨象雾又象风》，每当电视剧开始，伊就象风一样飞走了，留下屏前傻傻的我……

那一天，应该是二月底吧，我们单位到市人才中心招聘医生。就在那天的中午，在网上我又遇着了伊。交谈中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见伊的冲动，我热情地邀伊下午见面，伊竟答应了，并留下了电话号码。下午两点钟，我到人才中心牛老师那里报了个到，说有事出去一下，就直奔省新华书店门前我们预约的地点。天下着雨，伊站在新华书店的台阶前四处张望。我边拨电话，边寻找，当我看到伊时，正与伊四目相对，心里一阵狂喜：“就是她了!”只见伊柔柔地浅笑着，款款走来，真是象雨象雾又象风啊！我们简单问候之后，握了握手，然后我对伊说：“你并不如你网上说的是丑女啊，好美呢！”伊笑笑，说：“是呗？你也不丑啊。”　

我们过了天桥，信步走进一家典雅别致的茶楼，上了二楼的包间，要了两杯绿茶。我和伊并肩坐在沙发上，牵着伊的手，轻轻抚摸着；随后又与伊轻轻拥抱着，让伊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此刻，伊就象一只小小鸟儿，依偎在我的怀里，我听到了伊轻轻的呼吸声……我动情地说了许多傻话，伊只是笑，偶尔也问我一句：“你喜欢我哪里呀？”

伊说伊的日子过得并不开心，平时很少有笑容，而此时此刻，伊笑的甜美，伊该是十分开心的吧？我心里想。望着怀里无比恬静美丽的伊，我禁不住想起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来，我在伊的耳边喃喃念道：“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莎扬娜拉……”伊扬起头，又对我嫣然一笑，说：“你就是喜欢我那一低头的温柔呗？”我点头，亲吻着伊的面颊，伊无力地反抗着……就这样我们相拥而坐，啜饮着吐着淡淡馨香的绿茶，听着门外若隐若现的音乐……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飞快，我轻轻地捧着伊的脸，望着伊清明澄彻的瞳仁，忘情地叫着伊的名字，千万遍地在心里呼唤着：“我爱你我爱你……”快到分手说再见的时候了，我站了起来，缓缓地牵着伊的手，把伊从沙发上抱起，两人相拥而立。我说我们跳舞吧，伊轻声答应道：“嗯”。我们于是相拥着，踏着浅浅的舞步，在小小的包间里慢慢移动……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刻，我情不自禁地唱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柱成灰泪始干。啊，相见难，啊，别亦难，蜡柱成灰泪始干，泪始干……”送伊上了车，望着伊的背影绝尘而去，我的心啊无比惆怅！那一天，天下着小雨。

以后又在网上见着了伊，而伊依然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令人神往。我对伊说真想将伊拥入怀抱里永不再松开，而伊只是笑，回答似是而非：“是摆？”坦白地说，我爱听伊的笑声，我想伊天天快乐无忧。就这样，我慢慢地恋上了伊。与此同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伊在网上从来不预先约我，有时和我聊天，速度也是很慢，但我总是耐心地等待，伊说伊有网友在聊，我没有太在意，只是心里空落落的，也不敢往别的地方细想。

有一天，是周末吧，妻打牌去了，我又在网上见着了伊，伊的速度依然是慢，伊说网上有朋友在聊，我说：“我想和你单独聊啊。”伊说那个朋友心情不好，出了点问题，伊正在开导他。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酸酸的，有醋的味道。我说：“你做安慰天使啊，可别让人家爱上了你啊。”伊知道我在吃醋，仍只是笑笑，最后伊说那就让他等等吧，我们先聊。我们聊啊聊，气氛依然是亲切而融洽，伊依然是那么温存、乖巧。但我总觉得不太踏实，因为我知道，在我之后，还有人在那边等伊呀！到深夜十二点了，我对伊说：“太晚了，我们休息吧。”道过别之后，我说对伊说：“你先下，我要看着你走。”伊没有办法，只好如实说：“那个朋友还在等我，我再和他说几句，你先下吧。”我无奈何，只好由着伊，独自到游戏中心下棋去了，我将qq隐身在那里。直到凌晨二点钟，我实在要睡了，见伊还在网上没有下来，我真是心如刀绞：在伊的心里，还装着别人呐！我忍不住再次对伊说：“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并祝伊玩得开心点就下了。独自睡床上辗转反侧，此时妻仍未回来。

再见伊是在3月31日那天。伊的爸爸出现了头痛、恶心、呕吐等症状，想住院，伊在前几天就咨询了我，我建议伊的爸爸住我们这里。伊去做伊爸爸妈妈的工作，竟做通了，我决定去接他们。上午，我开车按预先约定的到了同洲医院门前，等了片刻，见伊从桥下走过来，打过招呼，虽然是好久不见，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伊就上了车，将车开到了伊的家，从楼上将半身不遂的父亲接上车，一路招呼着就送到了医院十二病室。伊办完住院手续，安顿好父亲之后，我拉伊到了门诊部。因为之前我发现伊的右侧鼻底有个小小的黑痣，我说帮伊弄掉，伊经过思想斗争，同意了。到了诊室，嘱伊上了治疗台，打上麻醉药，伊痛，手紧紧地牵住我的衣摆，我小心操作电针，伊邹着眉头，好害怕的样子。点完了痣，我拉伊起来的时候，一时忘情，竟朝伊柔柔的小口亲了起来，伊此时闭上了眼睛，一任舌尖在伊的口里跳舞……送走了伊，心情是依然万分不舍！

当晚，我们相见在网上。伊说伊父亲住院真是谢谢我啊，我说：“不要谢啊，不要谢啊，只要你父亲满意就行呢。再说啊，我让你父亲来住院也是有私心的呢！”伊又笑。伊工作忙，不能常来医院看父亲，所以我也不能常见到伊。有一天，是清明节吧，伊来了，而我却去了乡下，回来后为没有能见到伊而懊恼不已……到4月11日的那一天，伊说伊要来，我早早地起床，买了菜，就在家里等伊的电话，可是直到吃过了午饭，还没有见伊来。饭后妻被叫去打牌去了，我打伊的电话，又听到了伊亲切的声音。伊说：“我到了医院里呢”。我喜出望外，马上下楼，在十二病室我见到了伊，还有伊的妈妈也来了。我问了父亲一些情况，又给伊的妈妈量了量血压，然后就叫伊和我一起出来走走。我们乘车到了友谊广场，朝着河边的方向走。路很远，我们并肩前行，我不时想牵伊的手，而伊只是躲，说是怕见了熟人，不要太张扬啊。我只好克制自己。

沿丽江大道向北走，往河滩有一个入口，我们从那里下到了河滩，寻一块石头并肩坐下。眼前丽江之水波光粼粼，江上运沙船、小渔船游来游去，河滩上芳草萋萋，不时可听到小虫子“唧唧”的叫声……我们忘情地呼吸着河边的新鲜空气，相互依偎着，细说心曲，听伊唱优美的歌儿，听我说绵绵的情话……昨夜网上梦想的一切，此刻成真！感谢上苍赐给我如此娇羞神奇的小妹，感谢上苍赐给我如此清爽怡人的江景春风！时光总在最幸福的时刻飞快流逝，转眼又是分手的时刻，望着伊乘车远去的背影，我站在攘攘人流的街头呆立了很久、很久……

在以后的两天里，我去江城出差，回星城已是万家灯火，经过六家堆时，我打电话给伊，约伊出来喝茶，伊想了一会儿，答应了。我径直奔新华商厦门前等候。我一身风尘未洗，独坐在人们川流不息的店前，望着街心，寻找着伊的身影……伊终于来了，我兴奋不已，慌忙朝着伊的方向挥手，穿过街心，愉快地牵着伊的手，找了一家小茶座，上了小阁楼上的包间。茶座的老板娘亲自送上茶水，竟也陪着坐下，傻傻地望着我们笑，与我们寒暄起来！我与伊对视一笑，对老板娘说：“你下去，你下去，你陪坐在这里不方便呢。”这才把她撵走。我对伊说：“老板娘蛮客气呢，亲自作陪！”

伊斜躺在沙发里，我也斜躺着，牵着伊的手，轻轻抚摸，说了许多傻话，依旧是卿卿我我，又跳了一会儿舞，只紧紧拥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到十点多了，伊说孩子一个人在家不放心，真的要走了，我虽然很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看着伊的背影渐行渐远，一种淡淡的忧伤涌上心头……回家时已是晚11点。

两天后伊来接父亲出院。下午，父亲走了，伊办完出院手续，我和伊一起步出院门，领着伊沿弥登道路往北数十米，走进一间休闲屋，服务员给我们泡上茶，让我们斜躺在躺倚上做了个足底保健按摩，一小时后，服务小姐终于走了，我情不自禁地与伊紧紧拥抱。望着伊清水般明亮的眼睛，看着伊春风般的脸庞，听着伊轻快柔美的笑声，我的心儿啊醉了、醉了……我真想永远永远地拥着伊，走漫漫人生长路……

父亲出院了，想念伊的日子突然变得很长、很长……

转眼又是周末，是4月16日吧，妻打牌去了，孩子独自在家中玩耍，只10点我就打发孩子睡了。网上见着了伊，伊仍旧是慢，伊说有网友在聊，伊说那个网友也如我一样对伊好，伊很珍惜他。我听了很痛苦，伊说伊无法选择，“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哥哥，我都喜欢”，我不喜欢听伊这样说，我说：“我希望你做我永远的亲妹妹。”伊说：“好啊。”我解释说：“亲妹妹就是可以天天亲的妹妹呀。”伊说是这个意思啊？接着又笑了。这回听伊笑，我不再有从前的感受，我总在心里埋怨伊不专情，我对伊说我想做伊的唯一，伊说：“我不想做谁的唯一，我也没有唯一，我不会轻易说出个爱字来的。”在和我说话的同时伊也在和另一个网友热烈地聊着。我很伤心，很无奈，很难受。伊对我说：“不要这样，我会永远珍惜你的。”可是妹妹啊，我需要的不只是这些啊。伊对我说，他比我做得好，比较能够把握。听到这里，我说我要和他直接交谈。伊和他勾通，他开始没有答应。我们又说了很久，我仍然不能释怀，经伊再次与他勾通，他答应和我聊聊。在伊的指引下，我与伊的一个叫久玉的网友联系上了，对他的初始感觉，远没有伊给我介绍的那么好，也许他很优秀、也许他很聪明、也许他很善良、也许他很真，但在与他的交谈中，我却深深地感受到他咄咄逼人、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气焰。他的语气、他的态度、他犀利的言辞深深地刺痛了我，也激怒了我，但是为了伊，我忍气吞声，耐着性子听他胡说八道。到最后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我对伊说：“我难受，难受死了。”我的眼角已噙满了泪水，眼前渐渐模糊，我已看不清电脑上的字迹了，我对伊说了句：“我下了。”就匆匆关了电脑，连脚都懒得洗，就睡到了床上。

此时，我的心情郁闷得无以复加，我身心疲惫，内心里万千思绪一齐涌动，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迷迷糊糊睡去了，妻什么时候回来竟然不知……窗外鸟儿叫得多欢啊，在鸟儿的叫声中，我抬起沉重的头，朝窗外望去：天亮了！我翻了个身，又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八点钟才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这新的一天就是今天。

与何教授约好后，就出了门，临上车前，我又给伊再次打了电话，电话通了！电话里传来伊亲切的声音。我说我想来看看伊，请伊吃饭。伊说上班不忙，没有问题，于是我就改变主意，推了与何教授的约会，打车直奔伊工作的处所：荷塘区政府大门路口。见伊正在路边徘徊，我叫伊上了车又前行数十米，才与伊下车沿街并肩前行。伊问我：“昨晚没有睡好吧？”我说是啊，才一晚又平添了几丝白发！我们漫步街头，我将我的心事、我的哀怨、我的矛盾一古脑儿向伊倾诉，伊静静地望着我，轻声地安慰我，不时紧握我的手，我感觉到有一股力量从伊的手心里传来，我长嘘了一口气。到此时，折腾了一晚，到现在还慌乱不已的心，才稍微安定下来，空落落的感觉悄悄退下去，一股暖流升起来。我们走啊走啊，走了许久，才在街边花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吃了点伊随身携带的东西。我静静地看着伊，把伊的手放在我的手心，轻轻抚摸，而眼睛却始终不肯离开伊俏丽的脸庞。此时，伊实实在在地陪在我的身旁，但我的内心深处，却是深怕我心爱的伊会随时飞走，心儿呀仍似鹿儿撞撞，情绪却比早上安定得多了。到中午了，伊建议去百草堂吃自助餐。我们于是打车去了那里，到了顶层餐厅，等了十来分钟，我们才等到座位，伊取来了食物，我们相对而坐，伊说：“慢慢吃，不要急啊。”我只吃了一点点就饱了，不想再吃，只傻傻地望着伊出神。而伊只一个劲的催：“多吃点多吃点。”还关切地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没有胃口啊？我笑笑说不是，伊再问，我说可能是吧。伊说：“不要这样啊，我希望你开开心心就好。”我说：“我见了你就会开心，我很开心啊！”

饭后，我与伊出来，向河边走去，我们从丽江大道的码头上，下到了河堤里，在被雨水洗濯得干干净净的石级上，我们临水而坐。我揽过伊的双臂，将伊的身体斜靠在我的身上，让伊的头枕着我的肩膀，我脸贴在伊的秀发上。当我亲吻着伊的秀发和伊柔柔的脸庞，闻着伊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那种醉人的感受真是无法形容！我们的四周静悄悄的，少有人来，水面趸船上也没有人走动，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好象只有我和伊相偎在这静謐的江边，清风徐来，爽心极了。我咬着伊的耳朵，轻轻诉说着我的爱恋我的心曲，伊只轻轻点头，轻声答应着：“嗯。”我重复地叫着伊的名字，伊总是耐心地声声应答着哥哥深情的呼唤。我问伊：“你能答应我，做我一辈子的亲妹妹吗？”伊点头答应，我又问伊：“你能做我可以亲一亲的妹妹吗？”说着就在伊的脸上亲了亲，伊点头，我高兴极了，无限的喜悦涌上心头。我说：“那你已经答应了我的啊！”伊说“嗯”。我亲爱的妹妹啊，请把你的心，放进我们共同构建的幸福的小屋里来吧！我要给你漂泊的心灵，安一个快乐的家啊！我们偎依在一起，又听伊轻轻地唱着绵绵的情歌：“背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愈来愈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你想给我浪漫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你想就会记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只到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此时，天上零星飘着几滴雨滴，江上吹来阵阵清风，我怀里靠着亲亲的小妹，小妹在随着歌儿的节奏轻轻摇恍……到忘情处，我深情地，又拥吻了我心痛的妹妹，幸福的泪水盈满了双眼。我长长地出了口气，胸中的郁闷一扫而光。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歌声在脑海里萦回，我们在挥手中告别。再见吧，亲爱的小妹，再见吧，伤心的妹妹，快乐随挥手远去，幸福在转眼间却盈满了胸间……

二

4月18日，伊打来电话说父亲又头痛，我告诉伊说父亲的头枕部头皮下有个“泵”，要按压几下，可以缓解一点。下午伊去了父亲那里，我在电话里告诉伊怎么做，伊说父亲可能还要住院。而我此时正出去有事，一听到伊要来，就想不出去算了。但今天是周末，找车比较困难，最后伊说明天吧？我说那就明天吧，下午上午都行。

是夜，网上又见着了伊，我是隐身登陆，久玉也在。我对伊说：“你们聊得开心啊。”伊说：“怎么这么说啊。”伊让久玉等等，先和我聊，我们聊的除了伊父亲住院的事外，我也难免不说些酸溜溜的醋话。与此同时久玉与我打招呼，我报以微笑。接着他和我说了很多话，语气比头一次好多了，令人容易接受。他告诉我说，我是可以找到幸福的，可以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真爱。他其实是企图说服我知难而退，远离伊而已。我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了，我直截了当地对他上次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态度表示出我的不满，我说我是忍气吞声呢，看在伊的面子上。他说他其实说的很平和，是我心态不好，他只是想真心帮助我呢。他不无担心地问我：“你贴了她吗？”我说：“没有。”他又问了我对伊的感觉，我说我是真心爱伊的，他听了心里很不爽，我说你吃醋了？他只“呵呵”一笑，我说：“我是把伊当朋友、当亲妹妹吧。”他又不相信。他当然不相信啊，他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怎么会相信我这说的是真心话呢？我也知道，我内心里是多么想伊做我一辈子的知心爱人呀！最后我说：“这样吧，伊呢是天上的星星，我抬头看看总行吧？”他听了这话仍觉不舒服，说：“你态度不对啊。”我对他说：“你小器呢，你爱的女人连别人看一看都不行啊！”他酸溜溜地说：“你看得还少吗，她天天往你那里跑啊。”我呵呵一笑，说：“不多呢！”我当然说不多，因为对于我来说，和伊在一起的时间分分秒秒都是宝贵的，我想时时刻刻和伊在一起，和伊在一起，我永远都会嫌时间不够啊！

接着久玉说要帮我，说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这次我相信他是真诚的，他说：“其实你也是很聪明的呢。”我呵呵一笑，说：“你上次不是说我不聪明吗？”他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他有个秘方治疗男人的“阳萎”，想与我合作或者把秘方买给我。我说疗效怎么样啊，他说绝对有效的，但是收费比较高，二、三千元吧。我问可以保持多久呢，他说一辈子！我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我说我要知道它确实有效才行，他说当然。他要我准备一下，好好想想，看可以怎么弄，看是办医疗执照呢还是理疗啊什么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却清楚一点就是：如果真如他所说有奇效，那绝对是个赚钱的买卖。他要我出个价，我报个“5”字过去，觉得不妥，接着打个“10”字。他问是“5万”“10万”吗，我说是啊，“能不能再多给点啊？”我说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他“哦”了一声。我说：“要不，我们合作吧，赚钱对半开。”他说：“你调口味啊。”

快10点钟了，伊对我说：“我去跟他聊聊，待会儿再来找你。”我对伊说：“行，你去吧。”又对久玉说：“我把她还给你了。”久玉说：“你这话有点损啊！”其实我心里真是这么想，他不高兴我也没有办法。妻已睡了，她叫我早点休息，说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匆忙和他们打个招呼就下了机，睡床上我辗转难眠，心里想想伊，想想久玉的话，想想他们之间可能的关系，真是打翻了五味瓶，满脑子云里雾里的，睡得不踏实。

次日早晨，去办公室联系车子，没有！回报给伊，伊说父亲要下午才能来，自己搞车。晚上六点多钟，我正在外面和业务单位的同行聚餐，伊说伊和父亲已经到了医院，我于是赶快吃了几口，就往医院里跑，到了十二病室，见到伊。伊见我来，笑得一脸灿烂。我与父亲打过招呼，拉着老人的手唠叨了一会儿，就与伊出来了，伊说伊今晚要去见几个同学，约好了的，好久不曾见面了，她们已经在朱家湾的米罗咖啡等伊。“我们慢慢地走过去吧，说说话，等会儿叫你的同学一起去唱歌那就更好啊。”我对伊说。

与伊并肩漫步在灯光迷离的街头，身边车来车往，我对伊有说不尽的情情爱语，有说不完的咛咛叮嘱。我反复地嘱伊要早睡早起啊，要生活规律啊，睡前喝杯牛奶啊……同时也要伊利用夫妻小别的机会，努力改善夫妻关系才好。我对伊说：“你不是说爱要说，爱要做吗？有时候不妨说点假话也行啊，只要好听，哄哄也好，夫妻关系好了，日子就会好过得多呀。”伊只点头。我说我们再怎么爱你，也不能娶你回家，甚至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也不能陪伴你身边啊！我真是矛盾啊，虽然爱伊，却不能给伊任何承诺，我什么也没有！只希望伊能幸福快乐。可是，如果这幸福这快乐与我无关呢？或者说如果没有我，伊会更快乐，我的心里会怎么样想呢？“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我做不到，如果那样，我会深深地失落。事实上，我希望伊幸福，只是希望我能给伊幸福而已！而现在，能给伊幸福的人，还有个久玉，我的心里啊真是说不出的酸楚。

到了朱家湾，伊说伊进去把同学叫出来，可是去了很久还没有出来，我打电话也不通，又进到咖啡厅里去寻了一会儿也没有找着。最后电话通了，伊说就出来了。又等了五分钟，她们才出来，同行三人，个个亮丽，而我独爱着伊，在我的看来，只有伊才有着与众不同的魅力，我情不自禁地关注着伊的一举手，一投足，视线总在伊的身上游移，眼睛里放射出灼热的光芒。而伊在我的注视下，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我们一行来到星光大道歌厅，相约而来的还有我的一个同学和弟弟，入得歌厅，我们各自点歌而唱，伊又唱起了那首《背着背坐在地毯上》，伊轻轻地唱着，声音柔柔的，唱得情真意切，我眼睛紧紧地盯着伊，那一天和伊坐在河边，伊靠在我的身上，轻轻地唱这首歌的情景，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亲妹妹啊，我此时此刻，我真想握紧你的手，亲口对你说：“我只想和你永远牵手，一起慢慢变老！”

快十二点了，伊约来了久玉。久玉名叫刘杨，和我同年，6月15日生的。南方工大的教师，有点胖，长得帅气、聪明而坦诚。刘杨唱了几首歌，同伴们陆续走了，剩下我们三人。我关了音响，三个聚到了一起，围绕着我们共同心爱的伊，我们敞开心扉，慢慢地谈了许多。我们说了许多，而伊坐在中间听着我们，只是幸福地笑着。刘杨说，他经过这么多年的寻寻觅觅，终于在人世间找到了伊，他要给伊阳刚之气，要给伊创造一生幸福，他要让伊一辈子只爱他，而不再有心思去想任何其它的人。他又对我说，伊并不适合我，他会帮我找到真爱的，会告诉我怎么做，他说也许3~5年，也许更久，我肯定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我不太想和他争辨，我真切地知道，我爱伊，我爱伊的温柔，我爱伊的善良，我爱伊的善解人意，我爱伊的一切……可是这一切，怎么能与同样爱着伊，甚至比我更爱伊的刘杨去理论呢？能说得清吗？刘杨说伊不适合我，我说不一定呢，让时间来说明一切吧！伊不时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时要我们不要再讲伊了。最后，伊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握着我的手，说我们都是伊的好哥哥，伊都舍不得啊。手被伊这样握着，一股暖流流遍我的全身。我知道伊对我们都是真心，我同时也能感受到刘杨对伊的一片痴情。这又令我的内心慌乱不已！伊的心里会有我的一角吗？不能啊，我要与伊一辈子相守，共同走漫漫人生路，我要伊做我一辈子的亲妹妹啊！

刘杨说因为伊的缘故，他铁定了要交我这个朋友，为了伊，他要帮我把那个治疗项目搞起来，说只要我打五万元给伊就行了，主要是为了伊的幸福。我听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毕竟是为了伊，五万、十万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伊能幸福就好。

夜深了，我们离开歌厅，又在街边站着说了很久……终于又要说再见了，刘杨抱着我心爱的伊，骑着摩托朝北飞扬而去，留下空落落的我，独自向南踟躅而行……

次日起来，心里仍是空落落的，很是难受，感觉很是复杂，我给伊发短消息，伊回答说：“永远不会嫌你烦的，昨天是我一辈子中过得最幸福的一天，谢谢你，我会珍惜你的。”

伊说的是真心话，我相信。

三

4月21日晚上，象往常一样，我又来到了网上，期待着与伊再次重逢。我们虽然多次深入地交谈过，但我仍然不能把握，我和伊之间的未来究竟如何发展。虽然我知道，我对伊有着深深的依恋，但我却无法肯定一点：伊对我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呢？我必须了解这一点，弄清伊心里倒底在想什么。伊需要的是什么呢？这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伊终于来了，看到qq上伊亮丽的头像欢快地闪动，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慌忙飞动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我对伊的问候。我明白我的目的，我必须坦诚地对伊表明我的心迹，我必须坦诚地要求伊回答我的问题。我对伊说：“你对久玉是爱恋，是依恋，而对我呢只是爱惜，是怜惜，你能回答我，是这样的吗？”伊沉思良久，回答道：“我对他还说不上爱恋和依恋，对你也是。”伊说：“我现在还做不到来投入地爱你，不是因为他，希望你能理解。我不会轻易地说出一个爱字的。”我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久玉也好，我也好，如今都仍然徘徊在伊的心门之外。这么说来，伊没有完全接受我，也没有完全接受他，我与他，在伊的心目中，占相同的地位，那么，让时间来说明一切吧！伊说：“女人对男人的爱是建立在一种欣赏的基础上的。”“女人是一本书，一本令人百读不厌的书。”而我却认为：“女人是山，山愈高，风景愈是秀丽，如果那山高到男人要用一辈子来攀登，可能更会激起男人的斗志，当然也有许多男人会放弃。”我对伊说：“我希望你不要是太高太高的山啊！那样，即使你那里风景秀丽，我也会叹为仰止的。”伊只是笑笑。

伊接着说，其实是劝我的意思，“要用一颗平常的心对待，在平淡中思考，在思考中升华自己对人生的理解。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容易的事，平淡是一种境界。”我对伊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会思维，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独立的思考，是一个比较完整的女人。”伊仍只是笑笑。我最后感叹道：“你真是幸福啊！被我们两个男人这样宠着。”伊说：“呵呵，是的，我真的好幸福呢。”

我对伊说我想听伊唱歌，伊问唱什么呢？我说就唱那首歌吧，我们在河边，你依偎在我的怀里，轻轻浅唱的那一首《背着背坐在地毯上》。虽然看不到伊的身影，听不到伊的声音，看着屏幕上飞出一行行歌词，我耳边回响着伊优美的歌声：“背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愈来愈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你想给我浪漫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你想就会记住不忘。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只到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你手心里的宝……”歌词没了，我仍然傻傻地坐着，陶醉在歌的意境里，陶醉在我和伊共同营造的温馨氛围里……

四

4月24日，天下着雨。中午我刚吃完饭，在家听歌，伊打来电话说伊已经到了病房里，同时说伊的手机丢了，问我等下来不来？我说：“好好，等下就来，手机怎么会丢呢？”伊说买菜的时候丢的。

妻在家里，还有一个同事，小孩也在家。我说我到病房去了，就去到了十二病室，见伊坐在伊父亲对面的病床上，伊斜躺着，见我来，坐了起来，挪开身子给我留了个位置。我问候过伊的父亲后，挨着伊坐了下来，把手放在伊的手背上，问了伊丢手机的情况。伊说上午买菜的时候不小心弄丢的，待会儿要去西口买手机。我心里想着陪伊去西口的事，伊叫我打电话叫久玉过来，我把电话接通了，交给伊，久玉说马上就过来。我叫伊到我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我把手伸过去，伊握着我的手，轻轻用手指把捏着我的手背，我的心里特别舒坦。不一会儿，久玉就来了，在雨帘里，伊坐着他的摩托车又一次离我远去，我想抓住伊的手，而伊的手却抱着他的腰……

我想伊，夜里睡不好，白天也无心做任何事情。我给伊发短信息，伊回答：“你把你的事做得最好是我最想看到的，你不要多想了，我们一起努力吧。”我又给伊打电话，叨叨唠唠的，不知伊烦了没有啊？

25日是星期天，下午去了步行街，与妻一道。久玉给我打电话，说前一天晚上他和伊谈了很久才回去，网上又说了一通宵，说伊存在一些问题没有解决。由于街上人来人往，非常吵闹，我听不明白他说了些什么。回来后就给伊打电话，电话里问伊，证实了久玉说的伊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我的脑子有点糊涂了！电话之后我做手术去了，饭后已是晚7点多8点，大毛和他的同学来帮我修电脑，电脑修好已是9点，我又上网，这回久玉、伊都在……

我上去之后，马上问伊好。伊问我：“你怎么才来啊？”我回答说我的电脑出了问题，才刚修好。我问她是不是上来很久了啊，伊说是的，我问伊道：“你好吗，你们在聊什么啊？”伊回答：“好啊，我在听歌呢。”我问伊听的什么歌呢，我说我发歌给你听好吗，伊说好啊，我于是就把我电脑里的歌发了过去，然后问伊好听不好听啊，伊回答说好听呢。我说以后经常给你听歌好吗，伊说好啊，并问我上次伊教我帮伊弄的照片弄好了没有，我说还没有，不过电脑好了，可以弄了。

伊半天没有说话，我问伊：“你在听吗？”伊说在啊，我又问伊：“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啊。”伊说伊在听歌，我说那我们边听边说吧，我说：“久玉就住在你那里啊，在苛政园。你不告诉我啊？”伊说：“是的，我后来才知道的。”我说：“那天我们从那里经过，你只说律师住那里呢。”伊说：“是啊，那时我并不知道他也住那里啊。”伊说：“他不是苛政园吧？”我没有回答，我说：“不是不告诉我摆？”“真的不是。”我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呢。只是我想天天见你呀。”伊说那怎么可能啊。我说：“是啊我知道不可能，只是心里这样想，不知你什么时候又来医院啊，昨天真的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的。”伊说：“没听你说啊，不过昨天没时间，我要去办事的。”我说不会吧，只听你说要他送你，并没有听你说要我送啊。伊说你知道的啊，他有车方便点呢！我说：“我当时是想陪你一起去的，从我这里到西口并不远。我觉得他离你的心里近一点，真的。”伊说：“也许吧。”“不是也许，这是我的感觉。”伊说他知道他这些年来要的是什么，我忙问：“他要什么呢你知道？”“要那份真实和长久的爱，他的经历也是坎坷的。”我说：“我也是啊，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的。”伊点头称是。

我又说：“不过他昨天说你的，你可要记在心里啊。”伊故作不知道，说：“什么，说的什么呢，是你们面谈的事吗？”我说：“他说你在我们之外还有网友，说你比较轻信啊！”伊说：“我不是轻信。如果是轻信，那我对你们也是轻信吗？”我说：“是啊，我知道你的，你的智慧不在我们之下。”伊听我这样说，又呵呵一笑，说：“又来了，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接着说：“你可能比我们更擅于把握自己，我的看法对吗？”伊说：“是吧，我看人是比较准的。”我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伊说：“是吗，我不觉得，只是自己比较努力的求上进，有一颗向上的心，这是我最为自豪的了　。”我说：“你是上进的，不过你可能也陷入了误区，对网络比较依赖啊！”我说话尽量委婉，伊矢口否认说道：“什么误区呢？我没有啊！”我说：“是吗，不过我知道你对我们是真心喜欢的。”伊说是啊，伊希望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伊说：“其实这是生活中少不了的，也是必要的，你不这样认为吗？”我说只是我还有点不了解。伊没有直接问我还有什么不了解，伊继续说：“刘杨不想我和律师来往。”我说：“我也不想，不想有个刘杨后又来一个对手啊，你能明白吗？”伊哈哈一笑，说明白的。我问伊：“那你能做到吗，不要有那么多情哥哥的，情哥哥多了也烦啊！”伊坦率地对我说：“我对他有一种迷恋。”　

我心里开始痛苦起来，问道：“你对我们没有迷恋吗，你可以如实说吗？”伊回答说：“对他的感觉不一样。”我非常痛苦，眼泪快要流出来了，我说：“我很失望啊，妹妹！”伊说：“他也失望。”我强忍着心中的悲忿，问道：“你爱他吗？”伊说：“是刘杨吗？还说不上爱。”“不，是律师，你爱律师吗？”伊没有正面回答我，伊说：“只是我感觉他需要那一份安慰。”“可是，你爱他吗？”我问伊。伊说：“说不上是爱。”我激动说：“他需要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也需要，你知道的啊！”伊道：“是的，你们都需要。”我继续说：“你不能做大家的安慰天使，不能做太多人的亲妹妹，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伊又呵呵一笑，说：“知道的。”“那你怎么选择啊？”伊沉默。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我问伊道：“妹妹啊，你和他见面了吗？”伊回答：“昨天吗？昨天没有。”我说不是昨天，是问伊和他见过面没有。伊说当然见了。“也象我一样亲了你吗？”“是的，他是我最早见的一个网友。”我调整了一下心态，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说：“妹妹，我要好好想想，你可能有点博爱，你也可能和我年轻时候一样，想要把自己的爱献给整个世界。”

伊半天不说话，我不知道伊在心想什么，也许她同时也在和他说话呢？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啦？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怎么啦？伊仍然只是笑笑，我对伊说：“你可以多说说吗，不要老让我自言自语啊！就说说你和律师吧，也象我说我在香山的经历一样，也许对我们有帮助，好吗？”伊答应了，伊于是慢慢地说起了伊和律师的故事。

伊说：“在我苦闷的时候，在网上认识了他，他很耐心的听我的故事，我的不平和忧郁，我的无助。他感觉到了我的不幸，总是在网上安慰我，给我鼓励和信心，让我更勇敢的面对生活。他说我的这些真的不算什么，他说他的苦比我不知多多少，只到有一天我和他见面，听他的故事，才让我感到他的不幸真的是我不能想象的，在那一刻我主动吻了他。”

我的心里酸酸的，不无揶揄地说：“难得啊！”

伊接着说：“我感觉他需要那种女人的柔情给他以安慰，他很感激我。其实我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感觉他太需要这种力量了。”

我说：“你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也和我们医生一样，总想拯救天下所有痛苦的人。”

伊说：“我没想过是不是伟大，只想安慰一个需要安慰的心灵吧。”

我由衷地说：“你的心太好了！好得令我心痛。”

伊接着说：“我当时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别的感觉，只是在后来的经常聊天中，我发现我们走得近了，他觉得是我给了他以坚强下去的理由，他是个有过太多经历的男人。”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耐心地听伊讲伊的故事，但我仍然不能不把我的想法表白出来，我说：“我总觉得，你不能把你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了所有需要的男人。”伊矢口否认说没有，我坚持地说：“你有！”

伊说：“我最珍贵的东西只在我心里。”我说：“不！不过，心里的也是。”伊辨解说：“那是一种世俗的偏见！”我仍然坚持我的理由：“你不能把你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了所有需要的男人。这绝不是偏见。你的吻，你的注视。”

伊说：“女人真正珍贵的，是她的一颗渴望被人爱和爱人的心，而不只是她的贞洁。贞洁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抑。这是不公平的！”

我无可奈何，我不能接受伊的观点，我说：“可是，可是，我非常看重你的吻啊，它令我日夜思念你。”此时此刻，我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失落和忧伤。我知道，我爱的人并不爱我，我所重视的，伊并不看重！甚至，伊把我认为最宝贵的东西，作为一件可以任意送人的礼品，送给那些伊认为需要它的人！这个，我是断然不能接受的。在痛苦中，我觉得我已无法和伊继续交谈，我不再想和伊多说话，同时我也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于是，我匆匆地对伊说了句：“妹妹我下了。你保重！我爱你，你知道吗？妹妹你知道吗？？？”伊似乎也受到了千般委屈地说：“我能承受这么多的爱吗？”我回答说：“你自己知道啊，你明白我吗？”伊无力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好累。”我说：“我下了，希望你也早点休息。吻你！”奉上一颗鲜红的心，就匆匆下了机。

那天以后，我在痛苦的挣扎中，慢慢地熄灭了对网络感情的幻想，拚命地把自己埋在工作中，渐渐地摆脱了对网络的依赖，很久以来不再上网聊天，不再与伊有任何联系。但心里仍然时时刻刻想着伊，想伊的时候我会在心里默默地为伊送上一句祝福：永远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