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说是某国际评估组织对全球21个国家的调查显示,中国孩子的计算能力排名世界第一,而创造力却排名倒数第五。一向不许外国人对中国说三道四“左愤”们也没有对此表示多大的抗议。就象前一阵,欲用哄动美国的贪污案证明美国比中国还黑暗一般,没有多久自己就销声匿迹了。因为涉案金额与中国现实的反差太大。刚刚过去的20世纪影响人类文明进程的重大科技发明,没有一项是中国发明的。这种情况下否认这种结论无异于自嘲。
中国孩子想象力与创造力日趋衰弱,已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诺贝尔奖评审,我们诡辩其不公,可是科学成就是如何诡辩也辩不来的。有人在对新中国教育进行反思时,将世界获得诺贝尔奖的华人作了一番比较,其中只有一人在新中国接受过几年的小学教育,其他几位都是受的民国教育或者洋教育。这说明我们中国人的天资并不差,问题就出在我们半个多世纪的“接班人”教育理念上。按正常逻辑来讲,“接班人”是将前人的事业继承发展。可我们的“接班人”教育在客观上将继承与发展对立起来,只保留了“继承”,剥夺了“发展”。致使新中国的教育打下了深深的工具性烙印。
改革开放前,中国的教育理念就好比考试中单项选择题,答案是唯一的。学生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记忆就行了。让笔者感触最深的是一部反映“四五”运动的电视剧的经典台词,一个警察在女儿质问下对欲去参加运动的女儿说:“党都替你们想好了,你们瞎想什么呀!”。改革开放后,中国的政治进步是巨大的。可是政治体制改革严重滞后成为经济改革继续发展的巨大障碍也是有目共睹的。导致这种局面的原因,除了即得利益集团誓死捍卫特权体制外,就是观念上囿于阶级利益的局限。
形象地比喻,现在的中国教育理念就好比答多项选择题,虽然允许了思考判断,但是仍然给“思考”套上枷锁,用框架限制思考方向与范围,试卷中虽然常常出现上你谈谈认识,说说如何理解。可是学生必须“认识”到固定范围内的观点,理解到即定的层次上。否则是不给分的。高考与中考中那些因为观点不正确被给零分的作文基本就是这种观念的产物。其实文章观点,只要言之有据,符合正常逻辑,对于写文章来讲就是正确的。可是我们的学生作文,观点必须符合“主流”意识,否则就彻底“消灭”,逼迫孩子们为了现实压力不得不说违心的话、套话。
笔者曾多次在文章提到一个例子。一个在美国工作的中国人,孩子在美国上小学。一天孩子拿回一个作业:谁应该为二战时期美国向日本投掷原子弹负责?孩子的父亲非常奇怪,这种问题在中国是研究生要研究的问题。美国老师为什么会给小学生留这样的作业呢?他找到孩子的老师探询。美国小学老师告诉他,之所以给孩子留这样的作业,就是为了让孩子不容易找到现成答案而独立思考。小学生是无法对这种问题得出准确答案的,只要是孩子独立思考的结果,作业就算完成了。这种作业的目的就是鼓励孩子独立思考,结论不是作业的目的。给观我们的教育,从来不敢放纵孩子的思维如此驰骋。学生刚刚有点独立意识,就会被整个社会立即掐掉。独立思考,在中国是种风险。
有网友认为中国需要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其实这种观念早已经流行。只是方式极具上述“答选择题”的中国特色。又有网友认为,这种“答选择题的特色”方式可以改进,这也不是什么新鲜观点。可是网友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教育能够脱离社会影响而独立于现行价值观之外吗?我们现在许多国民还认同教育是体现统治阶级意志。不可否认,当前世界上任何国家的教育都不同程度地体现统治阶级的意志,但这绝不是教育的全部内涵,也不应该是主流教育意识。大国民教育(也就是真正的公民教育)才是符合现代文明的。也就是提高国民的文明素质才是教育的核心意识。
自人类文明伊始,每一点点文明的进步都是在被否定的前提下实现的。所以放眼世界社会体制比较完善的国度都是批评声一片,如此才使社会体制日臻完善。有网友看了笔者的杂文说笔者内心灰暗,尽看一些阴暗面。其逻辑,只有内心灰暗的人,才尽看社会阴暗面而看不到成绩。这种观念具有极大的欺骗性,蒙蔽了众多国人。
不知这类网友们是否想过,那些抨击社会阴暗的作者,如果真如某些网友们认为的那样,内心灰暗,还需要抨击阴暗吗?那不等于抨击自己么!恰恰是因为这类作者内心充满对光明的向往,才容不得阴暗。医生为患者诊断疾病,是因为医生内心有健康的标准。能说医生诊断出患者疾病是因为医生自己内心有病吗?
中国长期的极权政治,被统治阶级控制的主流意识形成了歌功颂德的传统。民众的遗传中似乎都有了“莫谈国事”的基因,思索现实社会的不合理性,成了不合常理。所以柏杨先生的“不替君王唱赞歌,只为苍生说人话。”的观点才如此让世人感觉到新鲜。笔者认为新中国六十年最大的失误,是阉割了国人的思想功能。如今残存的零星的尚能思考的国人,在众多认为思考为“内心灰暗”的舆论打压下,艰难地思想着。这类人,在现实中处处受排挤打压,直至让自己的思想功能休眠或者被残疾掉才能回归“正常”。他们的存在是中国未来的希望,他们在现实中的遭遇是国人恐惧思想缘由。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之淮北则为枳。洋务运动,清王朝倾全国之力也没能把资本主义制度中诞生的科学技术根植到封建制度的土壤里。如果我们的政治体制改革不能及时地满足改革开放的需要,协调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关系,为民主制度下产生的文明创造根植中国的土壤,目前的改革很有可能重蹈洋务运动的覆辙
落后的教育理念,愚昧的“主流”意识,残酷的现实不用说难以培养出有想象力的孩子,即便少数没有被残疾掉想象力的孩子劫后余生,想象力也得休眠。一个民族仅有少数人思考是不够的。只有整个民族都去思考,这个民族才有光明的未来。
当我们网络不再有被屏蔽的敏感词,不再有网页因为政治因素打不开,不再有因为言论被通辑;当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合法权益不再受到侵犯,法律真正维护大众利益,侵犯宪法赋予民众的合法权益定受到法律的制裁,公权力不再牧民而是服务大众时,我们才有资格谈培养孩子的“想象力”。想象力的培养,是不能有限定条件的,只有任思想自由驰骋,想象力才丰富起来。因此,要培养想象力首先要砸碎思想枷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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