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步非烟

发表于-2010年08月05日 下午5:47评论-0条

再次触摸这个城市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在变。他记忆中的这个城市到处充满诗情画意,就像古典的水彩画。而现在这个城市面目全非,高楼林立、霓虹灯闪烁、躁动的人群、拥挤的车辆、混沌污浊的空气,到处修路、塞车,不断膨胀的物质,仿佛要把这个小城撑裂,直至爆炸。

他是为谈一笔生意来到这个城市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有他的初恋。

那个女人叫洁,至今想起来,他的胸口还隐隐有些刺痛,他辜负了她,他有一种负罪感,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愈加强烈起来,他要找到她,给她很多的钱作为补偿。

十五年前,他还是一个刚出道的大学生,在本城独资企业打工,老板是一个颇有风韵的女人,精明、敏感。由于在公司薪水少的可怜,经朋友介绍,他利用业余时间在一所电脑学校任教。

学生很多,惟独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个叫洁的女人,洁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纯洁,是本市一家工厂的统计员,秋水般的眼睛,瀑布般的秀发,身材修长,一开始就把他吸引了。洁聪慧、好学,经常地向他提问,在他的帮助下,洁的计算机水平提高的很快。

相处时间久了,他了解到,洁在十四岁时就失去了双亲,是外婆把她带大,生活很艰苦,也许是过早失去双亲的缘故,洁的眼神里经常透出淡淡地忧伤,这种忧伤无意之中增加了她的美,像一汪秋水,宁静、淡雅、脱俗。这也是他喜欢她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们开始热恋。他们在市区租了一间房子,开始了同居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洁给他准备的早餐都很不错,两片面包夹鸡蛋和一杯牛奶。后来,他发现洁的早餐很简单,铝制饭盒里是馒头加咸菜,他感动的不得了,他想:这世上除去父母,还有谁对我这么好。

不久,他在公司里的才干崭露头角,引起了女老板的青睐,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潇洒的外表。

女老板要带他出国考察,他们经过长时间的飞行,最后降落在位于太平洋上的一个岛国西萨摩亚。这是个充满诱惑、神秘色彩的岛国,气候温暖湿润,茂密的原始森林,天也蓝海也蓝,他们在漫长的海岸线上冲浪,在温暖的阳光下沐浴,女老板身着三点一线的比基尼,身材是那么的性感迷人。美女、大海、沙滩、芭蕉,“喝点饮料?”女老板微笑着递给他一杯饮料,不一会儿,女老板的火辣嘴唇贴在了他的唇上,他感觉yu火中烧,身上仿佛有一万条蛇在缠绕,麻酥酥的,他感觉是洁的面孔,他叫了一声:“洁。”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两个人在芭蕉叶下翻滚起来……

事后,他很懊悔自己的行为,哦,他记起来了,是女老板给他喝的那个饮料,怪不得不能把持自己,“是催*药。”他想到。然而,人要是被诱惑或只要是走错一步,就会不自觉地滑下去,面对性感女老板的各种诱惑,他感觉新鲜、刺激,难以自拔。

女老板公司的生意越做越大,她把这里公司的生意委托给她的弟弟,她要带着他到澳洲开办新公司,女老板委任他为澳洲分公司的副总,机会难得,他欣然同意了。

明月透过窗帘洒下片片金钱豹般的圆点。最后一个夜晚,显得那么空寂,他和洁躺在床上仿佛有很多话要说,但又无从开口。

“……还会回来吗?”洁问。

“怎么这么想?”

“等我在那边赚了钱,有好多的钱,就回来。”

“不去不行吗?”

“不。”

“决定了?”

“是的。”

“咳……”洁轻轻地长叹。

洁的眼睛里呈现出伤感,一种不详的预感滑过洁的心头,她下意识地抱紧他,秀发散落在他的胸前,他爱怜地抚摩着她的秀发……

去澳洲之后,开始每周他还给洁打个电话或寄些钱,后来,可能是业务繁忙或着是花花世界的诱惑,他与洁的联系越来越少,直至袅无音信。

澳洲的公司经营的相当红火,他和女老板的激情却逐渐冷却下来。女老板是个淫荡成性的女人,私生活糜烂透顶,她自恃有钱、漂亮,经常地更换不同口味的男人,她最崇拜的是武则天,她说武则天不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且还有不同口味的男人。女老板飞扬跋扈的性格表露无疑,他由失望到无奈,再到堕落。他认识到,自己不过是女老板的附庸,是她手中的玩偶和泻欲的工具,他开始放纵自己,酗酒、嫖妓。

两年后,他离开了女老板开办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十五年来,钱赚了不少,身边不乏漂亮、妩媚的女人,他知道这些女人对他没有真感情,都是逢场作戏。日子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厌倦这种生活,这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他感到孤独,不知为什么,洁秋水般的眼神老是在他的眼前出现,他知道初恋的情感对每一个人来说,是很难从记忆中抹掉的。

他到处寻找洁的踪影,城市的变化很大,老城在改造,到处在拆迁,他和洁原来住的地方变成了宽阔的广场,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他的心开始空寂起来,习惯了花天酒地的他,又开始出入酒巴、夜总会。

终于,他在一个酒吧里看到一个酷似洁的女人,不,她没有洁的清纯,但是比洁还要年轻许多,看上去有十五、六岁,浓妆艳抹,穿着暴露,低胸的白色背心,黑色的超短裙,匀称性感的腿。

她主动过来与他搭话:“帅哥,一个人喝酒?”

“恩。”他感觉到那个酷似洁的女郎似乎发现他在观察她。

“帅哥,一起喝好吗?”年轻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直冲他的鼻孔,爆炸式的发型,修长的脖子。“怎么称呼你?”他问道,其实他也知道,像这种地方,这种女人是不会告诉他真实姓名的。

“我叫小云。”她说完,端起酒杯干了个底朝天。

他感觉与这个女郎年龄差别很大,居然还称他为帅哥。没办法,这种地方就兴这个,是男人都喜欢女人称他为帅哥,他想到。

很快,他把小云带到了自己的客房。

沐浴之后,两人就在床上开始了颠峦倒风,“啊,洁。”他在小云的身上嘟囔着,小云身子蛇一般地扭动……

一场风花雪夜过后,他已经是大汗淋漓。小云光着身子,从皮包里拿出化妆盒,准确地说是粉红色的盒子,这盒子他看起来非常眼熟,哦,他想起来了,他曾经给洁买过一个这样的化妆盒。

小云倚靠在他的身上,打开粉红色的化妆盒,从里面拿出一支黑色的口红,对着盒子里面的镜子,抿着小嘴涂抹着,他发现盒子里面有一张酷似洁的照片。

“是你的?”

“呸,你他妈啥眼神,我有那么老吗?”

“那又是谁?”

“是我妈妈。”他的胸口开始针刺般地隐隐作痛起来,“你妈妈?她现在?”

“早死了。”

“什么时候?”

“我十岁的时候。”

“怎么死的?”他的心头一紧。

“生病呗。”

“……这化妆盒?”

“那是我妈给我留下的。”

“你妈叫什么?”

“听姥姥说,她叫洁。”

“啊,洁。”他重复道。

“听姥姥说,她下了岗,又带着我,生活非常艰难,咳,给你这种有钱人说这些干啥。”

“怎么,包我,还是呼我?价钱好商量。”小云把修长的腿搁在他的肚皮上。

“拿开!”他生气了,小云有些吃惊地望着他。

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睡衣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思考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就把你包了,给你四十万元,包你十年。”他郑重地说。

“哎呀!不是吓唬人吧?十年,这一年就是四万,开什么国际玩笑!”

“真的,我说话算数,这十年你不能接触别的男人,十年后如果我还活着,再给你二十万。”

“我还是他妈的不信,你们男人都一个熊样,看上你花言巧语,说什么条件都答应,等到玩完了,玩腻了,就一脚踢开!”

“不,我是认真的,我现在给你开支票。”他慌忙说道。

他坐在写字台前,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用签字笔写着,“哎呀,是真的吗?”小云惊喜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忽然感觉有温暖涌上心头,他真想要小云叫他一声“爸爸。”很快,他又放弃了这种念头,告诉她真相,就意味着要杀死小云,再说,他也没有颜面说出真相,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lu*n伦”,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又开始刺痛起来。

打发走小云之后,他打开了dvd,这盘光碟是朋友从国外带来的,是反映二战时期,德国法西斯残酷杀害犹太人的片子,随着片子的播放,屏幕上出现了一幕德军轮奸犹太少女的镜头,德军蹂躏完少女之后,又放出训练有素的狼犬,这个狼犬扑在少女身上,就像德军一样继续蹂躏犹太少女,旁边的德军放肆地狂笑、少女的惨叫,最后狼犬张开血盆大口竟然把少女的ru*房撕咬成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畜生!”他骂着,狠狠地关上了dvd。

室内死一般寂静,想到小云,那可是亲生女儿,“lu*n伦!禽兽不如!”洁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他感觉浑身焦热起来,血往上涌,胸口作痛,他发疯似得冲出了房门……

他站在大厦的最顶端,俯瞰城市的夜景,满天繁星,万家灯火,灯火阑珊处,洁的影象仿佛又浮现在眼前,还是那样纯美,眼睛里没有哀怨,没有仇恨,犹如一汪秋水,冷风袭来,他感觉舒畅了许多,风在轻轻地拉动他的衣襟,冥冥之中看见洁从远方走了过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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