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没有找到情人,她只不过是一朵阳春里的桃花,在春风里扭了一下腰枝,颤落了粉红的衣裳,亮丽了桃花命。
一
一白色的泡沫如一朵朵棉花开满在夏末的身子上。夏末感到了柔软的情欲正在她的身体上铺展开来。夏末仰躺在浴盆里,等待着棉絮式的包裹与万劫不复的沉没
当夏末的手指无意间碰到自己ru*房的时候,突然间心惊起来,女人三十就真的豆腐渣了么?这ru*房,散得就跟断了骨架的伞,怎么撑都跟泡了水的豆腐渣,散散的、软软的、拼了命也箍不出一个小圆锥了。难怪显爱三年来都不愿品尝其味了!
好象不止三年,打从她生了孩子有了乳汁后,她的ru*房对于显爱而言,就象两朵剌花,齿舌一碰便会鲜敌血淋漓。所以每次做爱,显爱都是跨越而过,在奔主题。夏末总感觉自己的那两团肉体,如同剪落的剌花,插在了某束竹叶上,忍着疼痛综放着苦涩的妖娆。
夏末从浴盆里赤luo着脚走出冲凉房的时候,只披了条浴巾,经过客厅的当儿,卷着头发的手指突然往下朝后撩开了,睛角往正在聚精会神地观看球赛的显爱身上滴溜了几下。显爱的双眼却熟视无睹般地依旧盯在电视屏上,滚滚而来的,是“阿根廷”那只在草坪上旋转着的足球。
显爱挪动夏末身子的时候,已是子夜时分,月光洒在卧室里,散着清冷而寂寞的光辉。夏末准备了几乎整整一个夜晚的情欲,仿若演员突然失踪的幕剧一般,在显爱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拉开之后,便呼拉一声立即闭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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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有些茫然若失,辗转复辗转之后,起身下床,跌撞进了书房,一屁股瘫坐在电脑跟前。据说,女写手就跟妓女一样,注定在男人身上得不到快感与高[chao]的,只能在文字里进行自慰与性施虐。
只是,可怜的夏末在文字里也无法得到快感与满足。因为她压根儿写不出高[chao]迭起的文字。
夏末再回到卧室的时候,显爱已如一只公虾,弯睡在床中间,咕咕咕地磨着牙齿。夏末叹了一口长气,挨在床边侧身睡下,心里狠狠告诫自己,我一定得找个情人了。
二
夏末自从窝在家里写字以后,就很少跟男人有什么具体的行为接触了。先前在单位里办公室的时候,也算是个被男人众星捧月般的女人,所以,自她的纤纤十指到她的丰满的胴部等等其它部位,都被不同的男人拉过、碰过、摸过……甚至意淫过。只是她始终坚守着最后的防线,做到了不伤大雅的风骚,没有做出对不起显爱的事来。
但,她一直很惦恋那种偷鸡摸蜻蜓点式的被骚扰的感觉。
如今被显爱养在家里写字儿,认得的都是网络上不识庐山真面目的闷骚型男人。现代女子不怕男流氓,最怕的就是闷骚型男人。他们的心思女人永远猜不透,把不住!
自称网络诗人的扬小瑞在夏末看来,也有着闷骚的趋向。
杨小瑞与夏末聊了三十次,视频二十五次、通话一百零八次之后,终于漫不经心地在语聊里对夏末说,我们见过面吧?解放路的“北岛咖啡屋”,你若满意我,你喝咖啡,不满意,你喝白开水,但是,不管是咖啡还是白开水,你一定要优雅地喝完才走。
夏末很迷恋咖啡那种苦涩香醇的味道,尽管对咖啡因有些敏感。所以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背着显爱轻装淡抹之后,风吹杨柳一般摆进了“北岛咖啡屋”。
杨小瑞长得有点象《人间四月天》黄磊饰演的那个徐志摩:瘦高、苍白、忧郁、柔弱,散发着林黛玉那种病态之美,是极易让女人怜悯而亲近的那种。
夏小末直觉得杨小瑞的闷骚是一种安全的闷骚。她不需要什么武装上阵。
夏末提起裙子坐在他对面的时候,杨小瑞的嘴角微微启开了,绽放出一线情人草的米白,未语。夏末含羞草一样将眉目低垂着,扫了一眼桌上事先就准备好的白开水与咖啡,毅然将咖啡端起,一勺一勺分流到嘴里,满嘴满屋子都飘满了芳香。
三
夏末的直觉多少有些自以为是,因为世上所有闷骚的男子,都是不安全的。有些男人就象滴在女人白裙子上的西瓜汁,怎么洗也洗不掉,让女人欲罢不能。杨小瑞就是这种男人。
杨小瑞的正式工作是啤酒厂的推销员,工作时间自由安排。公司管辖他的只是业绩。杨小瑞的业绩一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吊在中间。如果啤酒有创作诗歌那么容易,他的业绩一定能高居公司业绩排行榜榜首。只是,杨小瑞在推销上并不拼劲,他之所以搞推销只是为了应付一日三餐。写诗与出版诗集才是他活着的乐趣与主要追求。
杨小瑞开始频繁地骚扰夏末:时而电话、时而短信、时而诗歌、时而约会。显爱不在身边的时候,夏末渴望这些甜密的骚扰,显爱站在跟前的时候,那些骚扰便象一个个地雷了,一不小心便有命归黄泉的危险。令夏末分分秒秒胆颤心惊。虽然,显爱白天几乎天天守在烟酒批发部,只有晚上才在家里面。然,杨小瑞晚间的骚拢被白天的骚扰要多。夏末并不怕显爱,只是,并不想因为偷鸡摸狗而引发家庭危机。毕竟,她只是觉得她的生活色彩单调一点而已,只想找个情人来填补她生命里的那块空白。
八年的年龄差距并没有成为杨小瑞渴望夏末的障碍。夏末的一眉一目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成了他的一行行诗一首首诗。杨小瑞将写给夏末的诗一首首发表在夏末看得见的网站上。夏末一字一句研读之后,幸福得泪如雨下。
终于,在一个公园里的山庄里的日式包厢内的塌塌米上,杨小瑞的气息花香一样散发在夏末的乳沟间,夏末的手指在杨小瑞的背部上爬山虎一样蔓延开来。杨小瑞是第一次接触女人的身体,有些愚笨、急躁、盲目、慌乱。他气喘吁吁,下面的东西在夏末的黄金分割线处一挺一挺……
夏末的“原始森林”地带,如临三月的细雨,一层一层由外往里地潮湿。夏末用手指勾掉了杨小瑞的斑马纹内裤,既而如一条粉红色的马鞭,将杨小瑞身子下那硕大壮实欣长的“白马“一鞭一鞭一寸一寸地朝她的“森林”里驱赶:驾驾驾!我爱!我爱!
杨小瑞到底是写诗的,夏末的引导点拔了他的灵感,夏末成了一架马鞍,他将她的双手一边拖拉,下体却控制得如同一根牢不可脱的轴,在塌塌米上四面八放不停地安放,夏末被旋转得恰似娱乐场上的莲花:一圈一圈,世间万物都不存在。
四
中秋将至,显爱在烟酒批发部忙不过来,便叫夏末去帮忙收钱。夏末做贼心虚,满口应承了下来。
应承之后夏末又很后悔,她这一去了批发部,一举一动都在显爱眼皮之下,岂不等于给自己找了个鸟笼子,有翅难飞了。再想与杨小瑞在白日里翻云覆雨,自是难于上青天了。
夏末每天在批发部里都心神不宁、心猿意马:电话一响,进侧所;短信一唱,删除……显爱只以为她在构思什么东西,只偶尔凝望她一眼,并不犯疑。
显爱的凝望是经常性的,如今,这凝望对夏末而言,就象席虫爬在身子上。从头到脚,从外到里,都惶惶不可终日。
有一天下午,夏末在收银台神思恍惚的当儿,显爱便叫她去给一个供应商结上个月的货款。
一进会客室,夏末手里的对账单掉落一地。供应商居然是杨小瑞。
一星期,恍若一世。杨小瑞眼里的忧郁,弥漫成一场冬雾,夏末变得朦胧而不真实。
杨小瑞怔着,有一股紧紧拥住夏末的冲动。室外的一声老板娘,将杨小瑞的手与足捆绑着纹丝不动。
夏末的脸由红到白,由白到红。在支支唔唔的言语间与抖抖瑟瑟的行为里及慌慌张张的神色中,十分麻利地给杨小瑞结了款。并朝杨小瑞使了个照不宣的眼色。
她的身份,她是告诉过杨小瑞的,只是,她不想杨小瑞太久的停留让显爱看出什么。
杨小瑞一离开,夏末的每根脑神经都如紧绷的根根琴弦,他早就认识自己的老公吗?他早就知道她是这家烟酒批发部的老板娘吗?他跟显爱谈过她吗?还是。这纯粹是一个偶然,他只是刚刚才知道?
夏末杳看了一下财务室的往来账,发觉账务发生日期是在她认识杨小瑞之后,悬着的心这才安然着地。
晚上9点回到家里时,夏末更是神思恍惚而忐忑不安。她的焦虑在显爱眼里变得那么楚楚动人。三年来,他第一次将还未冲凉的她拥往了床上。
夏末一片茫然,没有拒绝,没有迎合,象棺材里的一具僵尸,摆放在那张她睡了五年的床上。
五
千载难逢的缝隙里,夏末在杨小瑞一而再再而三的央求下,向显爱撒了一个圆圆满满的谎,随杨小瑞去了郊外的一间宾馆。
俩个迷恋文字的人似乎都不喜欢关注冶安问题,仿佛冶安从来与他们无关,难怕是在情欲爆发的风尖浪口。
就在这天夜间,当杨小瑞与夏末双双白森森赤条条地如两蛇在床上盘旋的时候,门被踢开了。杨小瑞与夏末被冶安队当作嫖客与妓女铐了起来,并被警车带进了冶安处的临时拘留所。
双双分开录完口供后,冶安人员虽然排除了她们嫖客与妓女的关系,却也确定了他们的关系不正当。
杨小瑞没有只字半句的辩解,公然承认了他与夏末的关系不正当,任天由命地在口供上画了押。
夏末只想挽留一个女人最后的一点点尊严,死活不承认她与杨小瑞的关系不正当,但见杨小瑞一反常态地乜着她,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只得将心一横,也在口供上按了手印。
既然双双都承认了关系不正当,就得接受5000元的罚款。
5000元,对于夏末,九牛一毛,而对于杨小瑞,却是天文数字。只是,这等境地,杨小瑞宁愿去劳改,也不愿找人来赎自己。夏末盼望着出去,却不知道让谁来送钱为好。
紧急之中,显爱来了电话。夏末欲言欲止、吞吞吐吐,冶安人员将她的电话接了过去,十分流利地讲述了夏末犯案经过。
夏末如坐针尖,象一个即将押往刑场的女囚,等待着显爱扣响扳机,枪毙至死。
显爱来到冶安处,什么都没说,先替夏末交了罚款,后又替杨小瑞交了罚款。好象她是夏末与杨小瑞的父亲,因为自己管教不严,理所当然要接受处罚。
杨小瑞没说一句谢谢,乜了夏末一眼,钻进了公交车。
至止,与夏末,一刀两断。
拖着步子回到家里的夏末,一心一意地等待着显爱的大发雷霆甚至暴打。然而,这种可以令她痛快或良心安定的行为并没有发生。
相反地,当她在冲凉房用喷头冲洗泪流满面的脸时,显爱出其不意地撞了进来——他久久地凝视着她,一语不发,三下五去二扯落衣裤一丝不挂之后,轰然一声滑跪在夏末的脚边,抓泥鳅一样紧紧抓抱着夏末的双腿,齿舌在夏末的私处游走、啃咬、吞吮、伸缩……夏末只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颤栗,抓着抓着显爱的头发,便渐渐瘫软在地。一片汪洋呈展在显爱的下面,任凭显爱的“舰艇”,在她的海上“驰骋”,浪花滚滚.……日月不再、星辰不复。
六
日子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今天重复着昨天的事情.。
只是,夏末在显爱的博爱中,愧疚感如一团棉花,咔在喉咙间,痒痒的、粘粘的,异常难受。她上午写字儿,下午就带着负罪感去批发部陪陪显爱,处处表现得小心翼翼。
不可否认,她天天去批发部,偶尔里,有一种冥冥的企盼——杨小瑞的到来。
往事虽如风,但是她还是很想知道杨小瑞有没有后悔过。她没有后悔,却有了无法言喻的疲惫
望穿秋水中,她终是再也没有碰见过杨小瑞。却邂逅了初恋情人蒋心铭。
那天她去公园里的荷塘边晨跑,蒋心铭就象一尊雕塑,站在荷塘边的樱花树下,望着她出神入化。
将心铭穿着白色紧身背心,做着扩胸运动。发达的肌肉耸动着明晃晃的性感。十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刻下醒目的痕迹,除了嘴唇周围那一圈性感的剌青。
他用10年那种软哝的语气喊她一句末末,然后,又用10年前那种矫健的步筏奔到她跟前,最后,急不可待地将她的两只小巧的手紧紧包裹在他的两只大手掌里,似乎,冰天雪地里,他害怕她的手一瞬间里就会长出冻疮。
眼前的这个男子,在夏末嫁给显爱之后那些暗淡无聊的时光里,夏末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只要遇上,她一定要跟他造一次轰轰烈烈的爱。
因为,10年前,她是那么爱他,想给他,又怕他将自己抛弃,终究在阴差阳错的时空里错过肉体的给予与欢悦。在他每次送她回家的转角处,当他的舌尖不顾一切地抵入她的口腔内。,当他的下体棍棒一般横垣在他与她的腿之间,当他蹲在她的脚旁啃咬着她的三角区时,她不是没有迷茫过、沉醉过、喘息过……多少次,她想任他将她的拉链咬开,在昏暗的路灯下,在无人的街道、在寂寥的巷子里……就那样直立着抵达阴阳的交流。可是,她不敢,她怕。毕竟,往后漫长的岁月,有着太多的未知与迷茫。
如今,真的遇见了,内心的热望却如三月的落潮,无法彰现太多的皱折。
夏末脸上的桃红明明写着重逢的兴奋,可是,她的手从却蒋心铭的手里恋恋不舍地抽了出来。象在抽走插在时光花瓶里的一朵枯萎的玫瑰。
夏末是一路跑着回家的,因为蒋心铭在追问她的电话号码与手机号码及qq号码。她不想告诉他。
因为,她深知,蒋心铭那明晃晃的性感,对她将是一种致命的威胁。她只有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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