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华三十多岁,孩子都上小学了,却一点也不比那些姑娘们模样差,柳叶眉、丹凤眼,两个脸蛋不涂任何化妆品也总是红扑扑的;高挑的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走起路来,纤细的腰身拖动浑圆的臀部左右摇摆,加上胸前那两团一颤一颤的,惹得周围的男人直咽口水。但刘春华有个不雅的外号,叫耐压,意思是她睡过的男人多,什么样的男人压在身上她都受得了。
刘春华是个泼辣人,还在做姑娘的时候,人们就见识过她的泼辣。那年十月,高中毕业回家务农的刘春华被同村要出嫁的秋玲邀去做伴娘。因为我们这里有结婚不闹新娘却戏弄伴娘的风俗,而且闹起来还比较出格,姑娘们都害怕,没人愿意做伴娘。
秋玲出嫁那天,天气格外好,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进了村,人们都围上去看,不是为了看新娘多漂亮,而是看看谁这么大胆敢来做伴娘。这个村的青皮小子们戏弄伴娘鬼点子多、手段繁杂是出了名的,以前来这里做伴娘的姑娘,哪一个不是高高兴兴来哭天抹泪去?
拜天地、进洞房,婚礼的一切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完之后,那群青皮小子嗷嗷叫着涌进了新房,你抬胳膊我掂腿,七手八脚把刘春华扯进了里间,按坐在床沿上。
“你叫啥名字,刘伴娘?”一个小伙子问。
“既然知道我是刘伴娘了,还不知道我叫啥?套近乎也不用这样吧?真没意思!”刘春华不慌不忙回了一句,小伙子闹了个红脸。
“刘伴娘,你穿了几件衣裳?”另一个说着就把手往刘春华的腰里伸。
“什么样算一件?”刘春华啪的一声打在了他的手上,“要是把*罩、裤头、袜子、鞋子都算上的话我穿了八件!”
“那我们得数数看你少说了没有?”一群小子起哄。
“不用数,我给你们报一下。”刘春华脸不红气不喘说,“一件*罩外套衬衣,一个裤头外套裤子,加上一双袜子一双鞋,不多不少整八件。你们这些小球娃子们听清楚了没有?”
见镇不住刘春华,愣头青德胜想出了个馊主意。他站出来说:“兄弟们,跟刘伴娘玩个新花样,大家看好不好?”几个小伙也跟着起哄。只见德胜拿来一个空酒瓶子,和一双筷子就开始玩游戏。
他让刘春华站起来,双腿并拢,裤裆夹住酒瓶子,瓶嘴朝外,又找来一个后生夹住筷子,从对面墙根快步往刘春华的方向走,并且要把筷子插进酒瓶嘴里,还说这叫百步穿杨。在这群小子的哄笑声中,刘春华夹着的酒瓶被五六个后生夹着的筷子插了进去。最后一个是德胜,他刚到刘春华面前,只见刘春华推开拉着他的两个后生,冲上去抓住了德胜的裆部,手上用着劲儿嘴里恶狠狠地说:“王八蛋,有种用你这玩意儿直接插进去呀?”德胜疼得哇的一声跳了起来,却怎么都挣不脱刘春华那只手。满屋子的青皮小子们都跟着闹腾起来,惹得院子里帮忙办喜事的人都围来看。德胜疼得直吸凉气,刘春华嘴里骂着,手上也丝毫不松劲儿。
最后还是秋玲婆婆出来劝,刘春华才松开了手。德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屎带尿流了一裤裆。
从此刘春华出了名,却也难找下婆家。你想呀,把愣头青德胜都制服的人,谁能降得住?娶她进门还不等于娶了个母夜叉?这样一转眼,刘春华二十六了,在村里都算是老姑娘了。她妈急得直哭。
后来,小田庄的老光棍田大根央着王媒婆来提亲了,刘春华父母乐得两张老脸笑成了两朵花。田大根是有名的破烂王,在市里收破烂也攒下了不少钱。
看到田大根人高马大,除了年龄大一点,模样也算周正,刘春华应下了这门亲事。
婚后第二年,刘春华一口气儿为田大根屙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女。生过孩子刘春华出落得更加动人,村里人没有不羡慕田大根的。由于是高中毕业生,在村里也算个文化人了,刘春华被乡计生办的胡主任指定为村里的计生专干。在农村,计划生育工作是得罪人的事情,再加上成天和一群县里乡里村里的大老爷们一起吆五喝六地工作,一些对刘春华怀有恨意的人便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耐压,说她当这个干部是陪大大小小的领导睡觉睡来的。
等乡计生办胡主任退休后,乡里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副乡长金玉良让刘春华做了主任。
其实,金玉良看上了刘春华,以前在听取刘春华汇报工作时就趁机调戏过她,但被刘春华严辞拒绝了。这次把刘春华扶上乡计生办主任的位子,可以看出,金玉良仍然贼心不死。
那年,县里召开计划生育工作会,要求各乡镇的分管领导和计生办主任都得参加。金玉良开着乡里的那辆桑塔纳载着刘春华去了。
会议结束那天下午,金玉良说要请分管计生工作的牛副县长和县计生委的黄主任等人吃顿饭,让刘春华作陪。
这顿饭吃得够长的,从下午六点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半,加上金玉良和刘春华一共八个人,白酒喝了十瓶,啤酒也喝了不少。席间,金玉良不断地找各种借口让刘春华给这些头头脑脑敬酒,到结束时,刘春华已经喝得找不着北了。金玉良却不醉装醉,晃晃悠悠地出去送人。
送走县里的领导,金玉良半扶半抱把刘春华弄进了车。汽车悄无声息地出了县城。天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走到南阎路口时,金玉良停下了车,轻转过身,一个一个解开了刘春华的衣服扣子……
这时,刘春华突然醒了。她“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使劲推金玉良的脑袋。金玉良怎能善罢甘休?翻身压了上去……刘春华又哭又叫,又撕又咬,可被酒精麻痹的身体再使不出平时的力气来。车窗外的风雨声更淹没了她的叫骂。
最后,刘春华停止了挣扎,两眼睁得大大的,盯着漆黑的车顶,眼泪不停的流啊流啊……
第二天,满嘴血印、两眼血红的刘春华走进了派出所。
然而,金玉良却对前来询问的民警说是刘春华勾引他。刘春华交上的被撕烂的裤子、沾有金玉良精液的*裤等证据在民警开始调查第二天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在家过了以泪洗面的七天日子后,刘春华又到乡计生办上班了,并且打扮得比以前更加光鲜,还经常去给金玉良汇报工作。
那天中午,人们正在午休时,忽然一声惨叫从金玉良的办公室传出来,乡政府大院的人几乎都出来了。只见刘春华一手握着一把剪刀,赤身果体的金玉良满身是血,双手捂着下身躺在办公室门口。
刘春华把金玉良阉了!
“……被告刘春华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三年执行……”法庭上,刘春华还是昂首挺胸,双目圆睁,像个大义凛然的女英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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