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新名词,让我耳目一新的同时也让我目瞪口呆。
不过这两个名词,看起来好像是近年流行于网络或纸媒的词,要不然,就不会出现所谓的“边缘作家”。
在文学领域,似乎总有无尽的可能去创造新名词,当然,在绘画领域,画家也有可能创作出无数的画风,但却很难创造出这么多新名词。
其实在绘画领域里,甚至连“专业”和“业余”的划分都是相当模糊不清的。若要较真,其实并不存在“专业画家”和“业余画家”之分,真正的画家只有一种:把从事绘画创作作为自己一生最重要的事业之人。
若从画家的创作水准来分,也只有两种:水平相对高的,水平相对低的。若论身份上,更不存在“自由画家”和“不自由画家”之分,所有的画家在身份属性上,其实都应该算作“自由职业者”。
但在文学领域里,就偏偏出现了所谓的“专业作家”和“自由撰稿人”,既然出现了这两个文人阶层,那么必然也存在“业余作家”和“不自由的撰稿人”,甚至还出现了所谓的“边缘作家”。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文学领域里会这么划分文人群体,但我猜想这种现象肯定是特色国家的特色文化。因为在国外,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专业作家”,因为在国外,靠创作文学作品混饭吃的人会一概被社会称谓“作家”或“诗人”,而靠撰写各种新闻或记实类的作者也一概会被称谓“自由撰稿人”——“自由撰稿人”这个词汇在国外是用来区分“作家”和“诗人”的,因为在国外,“自由撰稿人”的主要工作就是从事记实类写作。
但是“自由撰稿人”这个词汇引进到国内之后,不知道是因为“橘生淮北变成了枳”的原因还是因为被特色国情给特色了,总之这个词汇的意味有了不少变化,变得不再用来描述那些从事记实类写作的人,而似乎变成了其他某种身份的表征,比如用以区分那些不自由的撰稿人。
这样,这个所谓的“自由撰稿人”的酒粥意味也就越加浓厚了,既然本意已失,那么不管是自由的撰稿人还是不自由的撰稿人,其实都没什么本质区别,因为不论是自由还是不自由,都已经与“自由撰稿人”的“记实”特性无关,而只与撰稿人在文坛上的身份和地位有关,比如是否属于官养作家之类。
即便所谓的“边缘作家”也喜欢自称“自由撰稿人”又如何?我们还是要对他们的言论报以谨慎为好,因为真正意义上的“自由撰稿人”,并不是用以区别是否官养或自给,而恰恰是用以区别是否基于“记实”的立场去写作。“自由撰稿人”的本意并不是指真正意义上的作家或诗人,用这个词汇就是用以区分那些与作家和诗人不同的写作者,特指那些专事记实工作的写作者。
但是在特色国家里,所谓的“自由撰稿人”就一定是指那些专事记实写作的文人么?我看未必!因为在特色国家里,不自由的撰稿人之数量也是相当庞大的,在特色国家里,“自由撰稿人”与“不自由的撰稿人”之间,除了敢或者不敢写他们自己想写的东西之外,并不存在是否实事求是地去写作记实类文章的区别。敢写的“自由撰稿人”未必会去尊重事实也未必实事求是,不敢写的“不自由撰稿人”也未必都是一帮丧尽了天良胡诌八咧之辈。是否实事求是,取决于每个文人的个体脾性,而非取决于是否官养或是否专业。
即便喜欢自称“自由撰稿人”或“边缘作家”的韩寒,也一贯就是个喜欢胡诌八咧信口开河的主儿,他的确比那些不敢写的“不自由撰稿人”要有勇气得多,但他也确实比那些被他反复嘲笑的人更无耻更卑鄙得多。
别以为在头上戴上个好听的名词就能改变为文的品性,更难能因此去提高文学创作的实力。好听的名词充其量不过就是顶帽子,且谁想戴都能戴得上。张冠李戴的惯性在特色国家里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怪像,欺世盗名的人多地去了,古往今来早已无以计数——特色国家的特色就在于没人喜欢去计较张冠李戴的怪象,所谓“见惯不怪”是也。
所以在特色国家里,不管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作家,不管是自由的还是不自由的撰稿人,不管是自谋生路的还是官养的文人,不管是处于边缘的还是住在主流的文化人,其实都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本质区别,真正本质的区别是具体的人和人的区别,而不是帽子和帽子之间的区别。
题外话:国外有自由撰稿人[但没有“不自由的撰稿人”这个概念],诗人,作家,社会评论家,文艺评论家等各种为从事文字工作的人定制的帽子,但却没有听说“公共知识分子”这种帽子,看起来这顶帽子又像是特色国家里的一项新发明。
2010年7月24日
山野居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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