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她会开口对我说：你想咋办就咋办吧！

俩人走在街心公园，看绿阴葱葱的景致，我不知自己该怎么回复她。想她曾是我的梦寐，千百回地想着与之亲热，可每每见着她，她都微笑地对我说：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不可能呢？我常这样问她，可她，就是不接我的话。不是说她不是那样的女孩，就是说我一定不是那样的人……咳，反正，她给我留下了极大的想象空间，让我好似有了追她的动力。继续朝着公园的深处走，并排着，但中间总像似有着一个距离。不管这距离近在咫尺，还是远在天边，它都是一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永远难以逾越的距离。你想在这吗？她放慢了脚步，问了句。这，神不守舍地在心底念叨着，眼睛能看见的，是一灌木丛中有一对青年男女正搂抱着相爱甚欢。还是去酒店吧，回望她，我对她说。她没什么表情，也没说啥，身子一百八十度转向，留一背景给我，让我突然有了一种怜悯之意，整个人好似一飘零的孤叶……

人有时就是这样，没得到的，你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得到它。就像去年才火的偷菜，谁见了不是问上句：你开了几块地，级别是多少？地多，级别高的，立马会感受到许多仰慕的目光和追星族一样的无边夸奖。而那些地少的，级别低的，自己都觉得惭愧，技不如人，梦寐哪天也能鲤鱼跳龙门，乌龟跑过兔子。最悲哀的，就是那些用外挂*级跳的，短时间内百米冲刺后者居上，没想嘴还没咧开笑，就被qq网管发现，降级减地甚至有人还被罚180天不能再玩这个游戏。说实在的，这样的悲哀若要搁人世间，是不是就像被人抓去入狱服刑？我，玩偷菜的时间很短，虽躲过浩劫无限风光在眼前，但并未感到自己比人高一等。曾不止一人看过我的红土地和过百万的金币，不仰慕我反问我这有什么？……是啊，许多你想得到的一旦得到了，往往让你感受最深的就是这“这有什么？”没得到时，它是一种动力，精神寄托；而得到了，它却让你的眼前一片茫然，不知该干啥不该干啥。

哎，你还愣在那干嘛？

哦。再次回过神来，我与她其实已经开了房呆酒店开的房间里，相互站着。房是那种标准间，带独立的卫生间，有梳妆台，电视、茶几，应有尽有。说着，她人走到床边，仰卧着伸开双臂就这么躺在了床上，然后就是伸腿，两脚抖动着将鞋甩在地上，一斜一立。两手接着撑床，将身子后移至床檐靠墙，很冷很冷地对我说：你先去洗洗。哦。我下意识地又说了个“哦”，转身就往卫生间去，身后再次传来她的声音：你不在外脱衣服吗？

她真的是一很奇怪的女孩，特立独行让我百思不解。就说我俩认识之初，她就要我帮她买手机，问我有没认识的人？我赶巧才买了一款手机，是经人介绍去手机超市买的，价格便宜，就推荐给了她。她说她不怎么会挑手机，要我陪她一起去，我就答应了。那会，与她才认识，关系应该还没到可以给她买手机的地步，我现在还一直是这么想的。可就在挑好手机准备付钱时，她说她没带钱，问我是不是可以帮她先垫上？我迟疑着，最后还是帮她垫上了……现想来，我与她相识，其实就是这么一种令我无法想象的事一个接一个地在我们眼前发生所致。而这些事的发生，让我总问自己，她然道心安理得，不觉得这是要“还”的吗？记得还有一次，她问我医院有没认识人，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她母亲这两天身体不好，想去医院检查检查。这事后来竟然成了她拿我的医保卡给她母亲进行了全身检查，而那会，我与她还是萍水相逢，关系也就是“认识”而已，而她，竟然一点不觉得欠我的。

还有一次，她竟然打电话来，要我给她看看哪有卖旧车的。我对她说旧车市场有的是旧车，问她想买多少钱的？她还是一往如故，问我是买多少钱的好？我潜意识地想到了她莫非又是要我帮她买，于是就问：你是想要我帮你买吗？她笑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她咯咯地笑声，说我真要帮她买，她不反对。是啊，现如今的女孩，潜规则就是啥都是男的给她买，花男的钱天经地义。可让我不明白的是我与她还没到“花男的钱天经地义”的那一步，可她，为什么花我的钱就像恋爱中的女孩那样呢？是拿我当傻冒，亦或是拿这刺激我，要我加速与她的情感，成她的男朋友呢？

拧开蓬头，让水倾泻在自己赤luo的身上，双手滑过每一寸肌肤，我想到了她的肌肤，那含苞欲放的肌肤……说真的，即使她把我看成傻老冒，我也心甘情愿，甘为她做她想要我做的事。有朋友曾提醒过我，问我值得吗？还说，就你花她身上的钱，想玩女人，不知可以玩多少个女人了！是啊，我知道单去玩女人，最省钱最没后顾之忧的就是那满大街的“小姐”，明码标价，各得所需，立竿见影。可男女间有些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特别是这爱情，一旦被那无形的红线牵上了，你就像走火入魔般，好长时间都无法从那魔咒中走出……像我，因好奇她为啥会这样，莫名地深陷其中，明知不可为，可就是难回头。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没出息的男人，见女人就拔不动腿吧？！

洗毕，擦干身出来，见她还是刚才那姿势坐床上看电视，面部表情，说实在的，还不如那些小姐。想小姐要这会，为那事后的钱，一定会挤一不自然或商业化的笑脸给你，言语适当、手法老道地哄你开心，物有所值。而她，给你的感觉就像物与物的交换，冷得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哎，你不去洗吗？我怯怯地问她，像小媳妇遇见了恶婆婆。而她，连看都没看我，手狠狠地按下了遥控器上的关机健，并要我转过身，说她要脱衣服。

转身，我心圪蹴了下，暗暗问自己：她这真的是要跟我*爱吗？我，我真的可以就这样把她给上了吗？想曾经无数次我对她提要求时说过的话：你能回报我什么呢？而她总是说那个给不了你，别总是这么色好不好？我，也许就是因得不到，才在心底暗暗发誓，非得到她不可。非要让她欠我的人情债足以让她自己投怀送抱不可……记得有次她生病，病得很严重，她要我陪她去医院，我没想医生说她病得很重，得住院观察治疗。更没想到住院的头天晚上，她高烧不退。问过医生，医生也没啥好办法，并要我帮她物理疗法，也就是用温水帮她擦体降温，说是辅助治疗，看看效果怎样。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晚的情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跟她一起，第一次能看见她的酮体，这让我不由地我想到了不久前与她走在马路上，怕她被车撞着，就用手护了下她的肩膀，我没想她反应那么大，还训斥了我，要我别在大马路上碰她……说真的，她对我而言，慢慢地，我已经成了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想你了，你就得立马到她眼前，要不，她就会说她认识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而你想她了，她却并不会来到你身边，总是那句你是不是喝多了酒，要不，就是说她这会很忙，没功夫听我瞎叨叨。时间长了，我与她在一起愈来愈麻木、机械、一点欲念都没了。

头往左边看，不许回头。她说着，从我的右边一阵风地走过。进卫生间后，就是那插门栓的声音，很大很大。我木纳地转过身，看到她脱床上的衣裙，发现她并不是赤luo裸地进的卫生间，而应该是穿着三点式进的卫生间。心，不免嘲讽她，都这会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侧身坐床沿，一手拿过电视机遥控器，开电视，换频道，另一手无意地就搁在了她滑溜溜的衣裙上，整个思绪一下子就飞到了帮她擦体的那一幕上。

医生说了，要我帮你物理治疗。

什么是物理治疗？

就是要你脱光衣服，我用温水给你擦身子。

这管用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医生说的，该管用吧！

那好，你扶我起来，背过身去，我脱衣服。

那会，她一只手上还打着吊瓶，脱衣服很是不方便。于是，我对她说：我来帮你吧，小心鼓了针。俩人配合着脱去了她的外衣裤，我就打了盘热水，用温毛巾先是擦了她的面部，手臂，然后从她身后伸手在她的体恤衫中帮她擦身子。当毛巾碰到她文胸的后带，前面也被文胸挡着一大块擦不到时，她意识到了，就要我再去问医生，是不是得脱文胸？问过之后，我对她说，不是我想这样，而真的是医生说的，不但文胸要脱，就连衬裤也要脱。她一点没犹豫地当着我的面摘了文胸，但还穿着那体恤衫遮挡着上半身。可衬裤脱去，光溜溜的大腿上就剩那白白的裤衩遮盖着女孩浅浅的羞涩……一次次擦身，打针，吃药，当晚，她在烧退后对我说：真的辛苦你了，我欠你的，一定会还你的！

怎么还？我还是问着相同的话，但早就没了曾经的期待。

你看过《蜗居》吗？

怎么？

你知海藻对宋思明说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

就是海藻接过宋思明借她的钱说的那句话。

虽当时我是冲她点着头，但还是在第二天，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蜗居》，才从海藻与宋思明的无数对话中找到了那句话。海藻对宋思明说：金钱债，*体还。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欠我的金钱债，一次都没用*体还。而且还变本加厉地一次更比一次大地给你打着这借钱的感情白条，真真正正地是拿我当凯子耍了。以前，我一直宽慰自己：想日久生情，她不至于在这四年的交往中不对我产生感情。可就在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四年之后还想着我，电话一通就亲爱的亲爱地叫起来没完……搁下电话，幡然醒悟。感情她连一次都没对这样叫过我，至今也没对我产生感情。要不，她与我见面为啥只是索取，并没一点是为我，为情？人，其实就是这样，认死理地往一条道上走，明知这条道无望，但他还有觉得有希望，幻想心想事成；而一旦所有的事实全都呈现在他的眼前，让他不得不承认理想与现实差距甚远时，这人，是不是会像泄了的气球，再也没继续地指望了呢？

哎，你那钱真的能借我？她出来了，头包毛巾，身裹浴巾，露肩露腿地站在我面前。

恩。我也眼望着闪烁的电视屏幕，敷衍着她说。

能借我多少？

你想要多少？

借我十万吧，我给你写一借条，不给利息？

十万，一夜春宵若要十万，谁会与她上床？回望了一下这高耸入云的五星级酒店，想我刚才骗她说的，你等我会，我突然想了起来，我好像把身份证忘总台了，我下去看看是不是在哪……伸手拦下一的士，独自一人坐了进去，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我从她的身边，也是自己四年之痒的情感记忆中，溜之大吉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