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是个坏男人,太坏了。这些年来我在国外过得虽是锦衣玉食,也有娇妻爱女陪着,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雪儿那张凄婉动人的脸儿就不停地在我眼前显现。那些和雪儿在一起生活的往事更是历历在目。良心,不,我不配说良心这两个字。为了爱情的那粒种子,为了成全我,雪儿选择了放弃,但她放弃的结果却是我嫌她是块过时的布料,根本就不想做成衣服来穿了。
赎罪,为了赎罪我决定回国,在雪儿的家乡投资了一个公司,我准备帮她,以此来弥补这些年来我对她的亏欠。
昔日的荒山变成了树木茂盛的森林,秋天是这里最美的季节,野菊花在路旁圣洁地开放,空气里是植物和土壤的味道。阳光像云母片一样从头顶洒落,让人窒息的深绿正慢慢退去。秋风扫过,满山树木沙沙作响。
往事像一张密密的网,盖满了我的思绪。
我和雪儿同是来自农村的孩子,我们是同乡也是同学,我和雪儿一同考上了武汉的一所大学。我们不可能象那些城里孩子那样每月家里会给生活费的,我们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好不容易凑足了学费之后,就给了几百元钱作为平时费用。平日里,我和雪儿都过得紧巴巴的。星期天休息,我和雪儿找了份家教,赚些零用钱来贴补生活费。平日里雪儿给学校食堂帮一下忙,一个月给80元钱,还管一顿饭吃。有时,食堂有点好吃的,雪儿自己舍不得吃,总是用一个小盒子装着带回来给我吃,她说是怕自己长胖了;我对雪儿说,你并不胖啊。雪儿对我扮了个鬼脸:“先防着点啊,免得真的长胖了,你就不要我了啊。”雪儿一边说,一边假装伤心伤意地哭了起来。
“哎呀,怎么会呢,我王心善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决不负雪儿。”想着雪儿对我的一番情意,一时心酸,不由得难过地低下头去。
“嘻嘻,逗你的啊,看把你急的,筋都爆出来了。”雪儿一边摇着我的肩膀,一边嘻嘻地笑着。
“你这个坏丫头,竟然取笑我,看我今天怎样收拾你。”雪儿最怕痒痒,我在雪儿腋窝不停地挠痒痒,雪儿笑着缩成一团,口里不住地叫道:“心善哥,饶了我吧。”“不行,今儿定饶不得你的。”我继续挠她痒痒。
雪儿突然双膝跪下:“陛下,雪儿知错了,请陛下饶恕雪儿吧。”
我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快快平身,念你是初犯,今天就饶了你吧。”“还是中计了吧,这叫苦肉计。”雪儿笑得弯下了腰。
近几天心情很烦的,考试没考好,人也感冒了。下午,雪儿拿来一个保温瓶,打开来,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是红枣炖鸡汤。雪儿端了一碗给我:“快趁热喝了吧,看你瘦得象猴似的。”
“你那来的钱啊?”我问雪儿。
“这个嘛,我自有妙招。”雪儿告诉我说,平时里有空时,她帮管理员刘大叔洗洗床单脏衣服什么的,那刘大叔是个实在人,自是感激不尽啊,也就帮着雪儿收拾一些旧书报,塑料瓶什么的。这不,今天凑足了一定数,刘大叔要我整理拿去卖了。刘大叔得知我和你是同乡,家里都很困难,他对我们非常同情。这汤啊,就是我托刘大叔帮着炖的。我接过热腾腾的鸡汤,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心想,将来一定好好报答雪儿。
时光过得真快啊,转眼到了大三了。这天下午,我收到家里的电报:母亲病危。我向学校请了假,速奔回家。
母亲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我回来就去世了,巨大的悲伤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父亲告诉我,母亲得的是肝癌,在她病重间一直不让告诉我,怕影响我学习。为了节省钱,母亲拒绝去医院看病,她在弥留之际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
把母亲送上山后,父亲就催着我快些上学校,免得耽搁了学习。
回到学校,我整个人就象是虚脱似的,我知道母亲的病是积劳成疾又无钱医治而终的。一家人为了我读书,省吃俭用,又那来的钱为母亲治病呢。
“妈,妈,”我仰天大叫,泪流满面。
星期天同学们都回家了,我喝了很多酒,倒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的头好疼,浑身热得难受。
“心善哥,心善哥”迷糊中好象听到母亲的在叫我,我大叫道:“妈,妈”“醒醒啊,心善哥”我睁开眼睛一看是雪儿。
雪儿在刘大叔那给我做了一碗肉丝细粉,然后又喂我喝了退烧药,我倒在雪儿柔软温暖的怀里沉沉地又睡去了。
在雪儿的陪伴和照顾中,我的心情慢慢好起来了。今天是雪儿生日,我在花鸟市场的一个摊贩手中买下一条心形手工艺品项链,我把它送给雪儿,虽然不是名贵的饰品,但确是我们友谊和爱情的象征。
当我把它送给雪儿时,她高兴地象个小姑娘样的撒着娇只往我怀里窜呢。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夜晚,如银的月光娇羞地躲到云层里面去了。在那张单人床上,雪儿说要送我一件礼物,洁白的纸巾上,印上痴情姑娘珍贵的女儿红。我激动地把雪儿抱在怀里,发誓要疼惜她一辈子。
期末成绩下来了,我的英语不及格。我最讨厌英语了,一看见那些字母就头疼。雪儿考完后就请假回家乡了。他父亲帮别人盖房,从脚架上掉下来摔成重伤。我本要和她一起回去的,可我一周后要补考英语,雪儿说什么也不让我去,让我安心复习补考。
一天我在校门口看到一个娇小玲珑的漂亮女生坐在地上用手抱着脚,脸上的表情很痛苦,她面前的零食散落了一地。我上前问道“你怎么了,我可以帮你吗?”
那女生告诉我她叫江怡文,是外语系大三学生,刚才高跟鞋跟断了,脚扭了痛死了。
我说我是学建筑工程的,今年也读大三了,叫王心善。她一听,嘻嘻地笑起来。我说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我把她背到校医护室上了药,又把她背回寝室。
“江怡文小姐,这是你的白马王子啊,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啊。”室友们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江怡文红了脸,别乱说了,人家是扭伤了脚,是他送我回来的。她转身充满感激地对我说:“王心善,谢谢,谢谢你啊。”
“没什么的,再见。”
道别了江怡文,我得赶紧去复习一下那让人头疼的英语,马上还得补考呢。
第二天下午,我回到寝室,老远就看见江怡文站在那里,手上还提着一袋水果呢。看见我,她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你的寝宫的。”江怡文还告诉我说,她父母都在国外工作,她爷爷是老干部,现在她和爷爷住在一起。当我告诉她我的英语要补考时,江怡文笑着说:“没事,这次我一定帮你。”
在江怡文的帮助下,我的英语总算是及格过关了。
这个假期我没有回家,我想趁假期挣点钱,也好减轻家里的负担。在江怡文爷爷的介绍下,我到了一家公司做产品销售。我本打算回寝室住的,可离工作的地方实在是有点远。江怡文说要我就住在她们家里。她说,反正她家房子大得很,就她和爷爷住在一起。我说:“这,这不太好吧。”江怡文笑着说:“咱家二楼有两间房子空着呢,你就随便住吧,再说了,你的英语不是很差吗,想不想再提高一点啊。”
“这个,这个......"我还在犹豫.
"别这个那个的了,怕我收你的房租啊。"江怡文故意沉着脸说。
这个假期过得真的太惬意了,白天我去工作,回到住处,江怡文做好了饭菜早等着呢。饭桌上,她爷爷看我的眼光很慈祥,好象是看自己的孙子一样。吃完饭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啊,真舒服啊,原来城里人生活真的很滋润哦。
江怡文拿着一本英语教材过来了,她问我住得习惯不习惯。我说,太谢谢你了,真的不知该怎样感谢你呢。
“我把你的情况都跟爷爷说了,爷爷说只要我满意就行。”江怡文娇柔地细声说道。我看着她羞红的脸,躲闪的目光,显然这女孩是有点喜欢自己了。如果我能和她做朋友,至少要减少我五年奋斗的时间,也许就此可以摆脱我那个贫困阶层的圈子,对我将来的人生将会有一个极大的转折。
猛然间,雪儿那张清纯温情的脸膛闪现在我的眼前,我这是什么了,我不能对不起雪儿,我浮动的心又平静下来。我笑着对江怡文说:“江老师,开始上课吧,我可是个穷学生,付不起学费的啊。”
“谁要你付学费了,只要你明白我的心就好。”江怡文的脸又红了。
开学了,雪儿来校了。她的脸色看上去很差,她告诉我,她父亲瘫痪了,她来校时,是请她姑帮着照顾着的。雪儿问起我假期生活情况,我跟她讲了江怡文的事,雪儿沉默不语。我急了,忙说:“我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啊。”雪儿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晚上你在舒心亭等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现在说不行啊。”
“晚上再告诉你吧。”雪儿转身离去。到底是什么事呢,雪儿的表情有些古怪。我想,反正晚上就知道了。
晚上我来到舒心亭,那是我们常去的地方。老远就看见雪儿坐在那儿,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我走近雪儿叫道:“雪儿,你早到了啊,什么事啊?”
雪儿缓缓站起身,把头贴在我的胸口上,带着哭音说道:“心善哥,我怀孕了。”
我一听,头“轰”地一下炸开了。
过了好一会,我平静下来。我对雪儿说:“还是把孩子打掉吧,我们现在是绝对不能要孩子的。”
“可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雪儿低泣着。
“傻丫头,我们将来还会有孩子的,可现在不行。”我把雪儿抱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极力安慰着。
雪儿一直在哭,我我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我眼前不知为什么突然一下闪现过江怡文的脸来,很快又消失了,象风一样的消失了。“乖,听话啊,为了我们的将来。”
雪儿低泣着点了点头,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望着雪儿远去的背影,想到我们那尚未出世就要被扼杀的孩子,我心底涌出一阵阵酸楚:“对不起了孩子,爸爸实在是无能为力啊。”一滴热泪从我的眼眶落下。
第二天,雪儿告诉我一个让我震惊不已的决定:她说她决定退学。她说不是因为我们的孩子,是因为她父亲瘫痪在床。她说她母亲去世得早,是父亲含辛茹苦把他们姐弟俩养大的。如今弟弟远在外地打工,所以她不能不管瘫痪在床的父亲。
“退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自毁前程。你知道你这决定就意味着你将永远陷在那贫穷落后的山村,过那种白开水似的贫穷乏味的生活,我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我们的未来,你该为我们的未来想想啊。”我激动起来,拚命地摇着雪儿的肩膀。
雪儿脸上的表情很漠然,眼神分外决绝,显然她是下定决心了。看着她的表情,一时间,我气疯了,转身愤而离去。
早上起来,想起雪儿的事,心情烦闷。正准备去雪儿那看看,江怡文从背后捂住了我的眼睛。她对我说,他爷爷以前的部下的一个公司,正在招聘营销经理,爷爷跟他推荐了你,你今天就去面试吧。现在大四了,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要早些作好准备啊。
我说我还有事,可江怡文连推带拉地硬是拖着我去了。“有什么事比这事更重要啊。”她不停地嘟哝着。
有江怡文爷爷的推荐,再加上我自己的努力,毕业后,我的工作干得非常出色,深得上司的赏识。很快,我被提为部门总经理,待遇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我终于可以抬起头舒一口气了,我一定要远离那个贫穷落后的山村,实现我人生飞黄腾达的光辉梦想。“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须多言,成功就是硬道理。成功,成功,我一定要成功。我一定要过上富裕的生活,在人生的道路上跃上一个新的台阶。
江怡文有空就会来我这帮着我收拾房间什么的,我现在是住在公司里的一间小房子里。她眼睛里的风景我都明白,我也很喜欢这个娇小玲珑热情的女孩,更何况她也说得上是我的恩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可在我心里始终还是有雪儿的影子,于是我决定去找雪儿。
当我站在雪儿面前时,她正弯着腰在给她瘫痪在床的父亲在擦身子,屋子里有一种很难闻的怪味。我不由得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雪儿,雪儿”我轻声地叫道。
雪儿转过身来,我连忙拿下手中的手帕塞进口袋里。
在我和雪儿对视的一瞬间,我呆住了。雪儿脸上的红晕甜甜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暗黄的脸色和略显浮肿的眼睑。还有她的腰身也变得粗多了,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雪儿一下子扑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拥着雪儿,心里有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极力安慰着她。
过了一会儿,雪儿抬起头来,问起我毕业后的情况。我告诉她也许是老天爷的帮忙,让我认识了江怡文。我跟雪儿讲了很多江怡文的事情,雪儿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突然,她挣脱我的怀抱,笑着对我说:“心善哥,你现在有了好的工作和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一定要实现你的梦想,你不必牵挂我,我自己会努力好好生活下去的。”
我本来是想说接雪儿去公司的(以我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可不知为什么,话一出口竟鬼使神差地变成了这句话:“雪儿,我现在工作还正在起步阶段,暂时还没有能力带你去公司。”我斜了一眼躺在床上呻吟的雪儿的父亲眉目间闪现出一丝讨厌的神情,但两秒钟内就消失了,我不能让雪儿看到,我不能让雪儿伤心。
我掏出两千元钱递给雪儿,可雪儿坚决不要。临出门时我还是偷偷塞在她父亲的枕头底下。在送我回去的小道上,雪儿几次欲言又止只是嘱咐我要好好工作,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的梦想,过上幸福的生活。
再后来就是我偶然在武汉遇到一个我的远房叔叔,他告诉我说,雪儿嫁人了。因为有一天他在集市上看到雪儿手上牵着一个两岁多的男孩。
一年以后,我和江怡文结了婚并移住国外。在江怡文叔叔的帮助下,我们在国外开了一家中餐馆,生意相当不错。第二年,我们的女儿出世了,取名王佩妮。
一天几个朋友相聚,遇到了大学同学肖一鸣,他现在是大学教授,是来国外教学考察的。他说,一次在同学聚会上见过雪儿,听人说,她现在过得很清苦。
晚上,肖一鸣的话搅得我一夜不得安宁。雪儿,雪儿,是我对不起她,我一定要帮她,一定要帮她。
近二十年了,几经打听,我终于找到了雪儿工作的地方。“白茹雪老师有人找。”一位中年女老师带我来到一排简易的平房前。
雪儿现在已是家乡一所中学的老师,四十出头了,有了半白的头发,人也有些微胖,浮肿的眼睛因为过度劳累显得极其无神,见面的一刹那,我们都呆住了!我没想到雪儿她变得这么厉害,从前还有年轻的踪影,现在,却老成了这样子。而我,依旧英俊挺拔,看上去刚三十出头的样子,仍然那样迷人,那样有风度,开着宝马车,穿着几千元一件的衣服!
在雪儿简陋的办公室兼卧室待了好久,我才敢问一句,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雪儿笑了笑,嘴角的皱纹动了一下,平静地对我说:“我,一直没有结婚,那孩子也没有打掉。”她拿出一张像片递给我。
我见到了我们的儿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简直就是我年轻时的翻版。雪儿说,儿子很懂事,学习成绩非常优秀,已经被保送到北京上大学。我望着雪儿,我想说谢谢她,却觉得语言是那样苍白无力,我想说声对不起,却觉得自己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雪儿转身又从箱子里拿出一本很旧的蓝皮笔记本,上面写满了对我的思念以及记录着这些年来她的生活的辛酸。我的手在颤抖,里面掉出一张照片,还有一条手工艺品项链。那照片是雪儿和我在汉口的一家照像馆照的,我的手放在雪儿的肩上,雪儿脸上的表情娇羞而甜蜜。那条项链,是我磨破嘴皮在花鸟市场从一个小贩手上买的,记得那天,我给雪儿时,她开心极了,我趁机在雪儿脸上吻了一下,我们发誓要相爱一辈子。
刹那间,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泪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内心的洪水决了堤,如天地间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原来,雪儿一直等他,一直这样痴情地等待。
我发疯一样地冲上前去,抱着雪儿拚命地摇晃,你傻呀!你这个大傻瓜,你傻死了啊!
雪儿眼睛中满是泪光,身体有些发抖:你说过的,要相爱一辈子的,我认为它是真的,你说过的。
曾经,有多少花样年华被我们苦笑着挥霍,有多少纯情之恋过早地以无奈收场,又有多少孤独的心灵在角落里暗自神伤......等候在彼岸的爱情,让我们多了些期待、少了些失望。或许,我们来世我们可以让更美的爱情晚一些到来,再做些准备,再加点甜蜜,让爱情的果实顺利成熟。
雪儿用手绢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叹了口气说:人活在这个世上,不光只有爱情,还有其他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责任,亲情——有时候,可怜的爱情与它们比起来,又是多么的无奈和脆弱啊。
我的心好痛,我蒙住脸,然后缓缓地对着雪儿跪下,这一跪,是我心甘情愿的,在爱情上,我不如这个女人,我不懂什么叫一诺千金。
雪儿过来扶起我,她眼神里是风过千山的宁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她说,那是我一个人的爱情与忠贞,与你无关。她纯净的眼神一如当年,和说那句我们相爱一辈子时一样温柔动人。
原来,相爱一辈子不是一句简单的话,那是要用一生来践行的一句誓言,我百感交集,再次将雪儿紧紧地抱住,泣不成声。老天爷啊,我有罪啊,我有罪啊!雪儿轻轻地吟诵:早知无计留春住,笑拈残红葬落花。今生无缘长相守,祈望仁君福永驻。
雪儿含泪笑着对我说,心善哥,我很喜欢张香华写的《单程票》这首诗,我念给你听听:
“如果我为来生订座/请购两张单程车票/早早携我飞越三江五湖/纵横七海/到碧天的高处/到黄泉的幽冥/请不要遗漏我/不要让我久久挣扎、等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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