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学者易中天先生在他的《品三国》一书中,曾专门分析过君子与小人的问题。他说:这世上只有君子、小人和伪君子,没有伪小人这一说。易中天先生是我很敬仰的一位学者,但他的这种观点,我无法认同。
在小说和电影中,有时会有这样的镜头:一个人,为了他至爱的亲人或者朋友,使他不至于因为感情运事而使事情的结果变得更糟,在那种非常情况下,偶尔也会极力的让自己的这位亲人或朋友认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尽量让对方摆脱感情的困扰,让事情朝较好的方面发展。
小说和电影,当然不能等同于现实。但这种事情,在现实中并不是没有。所以我说,在某些时候,伪小人的确是有的。
在一次和朋友的讨论中,我说:“这世上不存在什么完完全全的好人和坏人,你要挑一个人好的一面,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你要挑一个人坏的一面,所有的人都是坏人。好人和坏人都没有标准,也没有绝对的界限可以区分。”朋友是这么说的:“话也不能这么说,好人就是好人嘛!”
这话也还真的是没有办法反驳,如果对一个人的好与坏总体来评价,好的一面明显大于坏的那一面的话,好人还真的就是好人。至少,也不能算是坏人吧?
有国外的医学专家曾今做过这样一个实验:一位女士,她被告知,自己正抱着自己的孩子,和整个村子的人躲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在逃避一帮全副武装的人的追杀。听到对方已经靠近的时候,她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这极有可能使自己和整个村子的人暴露,那样一来,整个村子的人将会被灭绝。情急之下,她捂住了自己孩子的嘴。但只要一松手,孩子就会继续大哭。是为了整个村子的人,继续将自己孩子的嘴捂住,直到孩子被闷死,还是为了不使孩子被闷死,松开手,让他继续哭?
医学专家让这位女士做选择,并把她推进了医学仪器,开始扫描她的大脑。结果显示:在他的大脑中,有两个相距不远的区域,十分活跃。经研究,如果他的理性占了上分,大脑中更加活跃的区域在这一边,而如果占上分的是感情,更加活跃的区域则在另一边。一个人在做这种这种抉择的时候,善与恶往往就在一念之间,经过判断后,两难之间就其轻,也是十分痛苦的。但如果他选择的是善,未必理性;在有些时候,选择恶,恰恰是理性的。这样一来,你可能永远也说不清,善究竟是不是善,恶究竟是不是恶了?
最后,女士的选择是:“我不能闷死自己的孩子,我做不到!”至于她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说?
认识一位成功人士,是位长辈,是个生存斗争的能手,混得不错,家财万贯。其实,就他的本性来说,他就是个痞子,这话可能说出来不好听,但这是事实。让我心里一直无法平衡的是,我曾见过无数像他这种类型的人,人们在背地里对他们的评价都很差,却在表面上总是毕恭毕敬的,这种人往往很有能力。
我跟他一起共事过几年,作为长辈,免不了会时常给晚辈提供一些经验。印象最深的一句话,他是这么跟我说的:“如果别人都说你是个好人,就把你看扁了;如果都说你是条恶棍,你就是这!”他伸出大拇指,并把它伸到了我的眼前。然后又补充说:“你得让他们怕你几分,要能降得住他们才行!”
这话听起来很混账!但如果一个人很现实的把生存放在第一位的话,根据我这么些年来的观察和经验,这话很有道理。对于一些团队中的当家人来说,要统领整个局面,除了要有清醒的头脑外,另一点,就是要能够服众,换句话说,就是你要能够降得住你手下的人。这些东西对于把玩弄权术当一种乐趣的人来说,是很实用的。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他的那许多被人们看做恶棍行径的作为,我虽不想说他是个好人,但他的内心并不像我原来想象的那样,他是个满脑子邪恶念头的人,他那么做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在人们心目中留下一个恶棍的形象。在人们心中有这样一个形象,很多对于人们常说的好人来说,经常会遇到的纠缠不休的麻烦,在他面前,就很容易解决了。当然,还得恩威并济,既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就像看到瘟神一样,唯恐避而不及,也不能让他们在你面前无所顾忌,总得让他们对你有几分惧意。能将这两者平衡的很好的人,一般来说,就有做当家人的潜力。想方设法在别人的眼中留下恶的印象,只是他的一种手段。这跟常人的思维方式完全相反。不过,条条道路通罗马,抛开他的品质不论,单就他的能力来说,他能从身无分文混到后来那个地步,就足以证明他有自己的高明之处。
曾今跟一位来自贵州偏远地区的中年男人打过交道,他的日子过得很苦。年轻的时候,在部队当过兵,在部队,人缘不错,有很多荣誉。如果一直在部队呆下去,虽不一定会有多大的发展,但至少,日子过得比他当时要舒服得多。后来由于母亲病重,他是个孝子,在领导的再三挽留下,为了母亲,他还是离开了部队,从此,也就失去了在部队的所有机会。在我看来,他是个好人,大概我处在他当时那样的处境的话,我估计自己也会那么做。现在的问题是,为了对母亲尽最后的孝道,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对于一个好人来说,如果他当时为了自己的前途,不回家对母亲尽孝道,他后来可能会有非常不错的生活,但因为母亲的事,他一定会一辈子于心不安。他说:“这就是人的命啊!母亲辛辛苦苦养了那么大,到最后,为了自己的前途,不管不顾,不能那么做呀!”
说到他在部队时的生活,我问他:“你当时有那么多荣誉,部队就没有给你提干吗?”他的回答是:“好人哪能当得了官呀?你以为,你是个好人,就可以当官吗?”
不知道他的这种说法是不是正确,但好人比较软弱却是事实。的确,“慈不掌兵”,在当权者所处的那个位子上,不管你在哪个位子上干了些什么,为民办事也好,为了私利也罢,你可以不是个好人,但软弱,却是大忌。在激烈的权利斗争中,如果你只想做个好人,十有八九会被淘汰出局。
在我们当地一些比较成功的商业人士中,常听他们说道这样一个词,即“好人思想”,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在我们大多数普通老百姓眼中怎么理解,但在这些人中间,这却是个贬义词。说来有些遗憾,也很难接受,这样一个词,在这些人的眼中,竟是个贬义词,而且还是一些比较成功的人士。在他们看来,人要生存,就不能有太多的好人思想。
尽管作为一个好人,会有诸多的不幸,我还是希望,我们的人类应该尽量让自己做个好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到处算计别人,即使目的最终达到了,人活着只有区区几十年的时间,到最后,你什么也带不走。那些能给你带来虚荣的东西,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难道你能够保证,没有人正死死盯着你得到的那些,比你自己算计的更精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苦苦钻营一辈子,还不一定是在给谁做嫁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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