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说有位朋友住在他们医院里,到了那家医院,找到了我的那位朋友,他是考古和文物鉴定专家,已经退休多年,五七年错误地打成了右派,文革期间,曾带过白袖章;八零年才被平反昭雪,恢复他的工作。
我一进病房,见他躺在一张病床上,走近跟前才看清头脸有伤,他一见到我便马上坐了起来:“桂友,你来得好快,没想到我在病房里见你。”“老兄,你怎么......”“我,你先坐下,听我慢慢向你讲。”
我这次去k州参加一个业内专门会议,会后应h县文物所邀请,去帮他们坚定一件汉代文物,他们准备派车来接我的,我谢绝了。我自己去了长途汽车站乘上一辆中巴车,我是最后一位乘客,满员26位。全车都是男性,只有司机是位20多岁的漂亮姑娘。车开了,出了市不久就爬陡坡,车在盘山公路上行施着,忽上忽下蜿蜒曲折,当车行驶到森林深处,茂密的树木蔗住了太阳的光辉,就在这时车里站出三个年轻人,他们相互暗示一同来到女司机跟前,一个个张牙咧嘴的宁笑着,对女司机动手动脚。司机开始不加理睬,三个家伙肆无忌惮越来越不象话,司机一边驾车一边大声斥责:“你们不要胡来,我的方向盘掌握着27人的生命。”可是这三个家伙其中一个人拿出尖刀逼着司机:“那你就把车快停下来,陪我们哥几个玩玩。”另外两个家伙话说得更不堪入耳,司机被逼把车子停下来。三个流氓一个个对司机
......这位姑娘拼命反抗。“住手!”我实在看不下去、忍无可忍地大声喊到“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们尽能做出不堪入目、禽兽不如的事情,难道你们家就没有姐妹,难道你们是畜生吗?”当时说这些话,是因为我太气愤,想声张正义激起全车的男性一起来制止这三个家伙的流氓行为。
可是全车的人没有一个站出声援的,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这时过来两个没有拿刀的家伙,其中一个家伙骂道:“老东西,我看你是活够了,全车就你一个是英雄......”走到我跟前就是拳打脚踢,我那是两个年轻歹徒的对手,片刻我被打得口鼻出血耳鸣脑胀,瘫到车上,只听拿尖刀的哪个歹徒说:“走,快下车,跟我们到树林里去玩玩......”
我支持着站起来,看三个歹徒已把姑娘带到树林里去了,我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你们都是男人,快去救救那位姑娘吧!不能眼看着那位姑娘被毁了,难道大家不能一齐去把那三个歹徒制服吗?......”
“不!我不敢,他们,都是穷凶极恶的家伙,救不了姑娘还搭上我的一条命。”一位矮子说。
“我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我被他们捅死了,我家怎么办?”另一个中年人说。
“别说了!”我几乎气坏了。“难道你们就是这样活着......”
“走!上车继续开。”三个歹徒象押犯人一样又把姑娘连推带搡弄上了车。姑娘满脸血迹,披散着头发,衣服不整。车上的人有的吓得抱住头,有的吓的躲在坐位背后。
“快开车。”拿尖刀的流氓逼着姑娘。
“要我开车,你要把那个老头赶下车去,我不想见到他!”女司机指着我说。把我赶下去?不想见到我!我没听错吧。刚才是我为了你打抱不平,才被打成这个样子,你......没等我再想下去,其中一个家伙把我的包夺过去仍下车,另一个用脚踢我逼着我下了车,我刚下了车,车门一关车子发动了......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就听到轰的一声,好象车子.....
我艰难地走上高坡,就发现公路急转弯处山崖下边,一阵阵浓烟在升腾,那辆车已燃起了熊熊大火。估计全车26人无一生还,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姑娘为什么把我赶下车......
讲完这个真实而又悲惨的故事之后,他叹了口气说:“桂友老弟!我一生走了不少坎坷之路,经历过许多磨难,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想渐渐地把它们淡忘了,可这一次却使我终生不能忘怀。两天来我躺在病床上一直在想:这位姑娘为什么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这一切?这到底为什么?我又想:近年来,我们国家科学、技术等很多方面取得了进步和发展,经济也上去了,为什么人性和论理道德会走到这一步?这时候我也在想:这是我们教育工作者的无奈与悲哀!
(2010.6)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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