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来了,像夏天一样,热辣辣的,暴晒大地。
到处都充斥着足球话题,人们见面,劈头一句就是“你看了吗?”其语法结构,与地震时“你捐了吗”的著名模式不谋而合。持续高温,超乎寻常,天光一色,热浪滚滚,每看完天气预报,我总是嘀咕一句:怎么还不下雨?超越体温的温度,时时人感到窒息,短暂的夏天,纵有一点浪漫和风情,纵有世界杯,也被无休止的高温蒸发了,
我怀疑,那些把足球挂成口头禅的人,是否全部真正清楚一场足球比赛,场上究竟奔跑着多少位队员?像女人痛经那样,一月一次,足球是四年一次。女人痛经,男人其实也是受害者,足球痛经,全社会全人类都陪同呻吟。好像哪个不喊疼,他就要被怀疑成一个阳痿患者。于是,足球性冷淡者,明明肾亏,还要被迫服用媒体的伟哥,假装亢奋。
其实,我是不看世界杯的,我会端坐在电视前呆呆地看上一阵,心中涌动一股比爱深较妒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热辣辣的感觉。总是要看到“绝望”才肯离去。儿子问,妈妈,世界杯怎么看不到中国队?我抚着儿子的头,答,中国缺少优秀的足球运动员。儿子还想再问,我用手势止住了他的问话,其实中国的父母们对足球的关注远少于对自己孩子学习成绩的关注……这些问题不解决,中国足球的痼疾难除。中国民众似乎更愿意看别人踢球,很少有人愿意自己的孩子参加足球运动,这已成为一种事实。中国进不了世界杯,但却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球迷队伍。许多中国球迷都抱怨中国足球太失败,中国队缺席世界杯已成为中国球迷的一块心病。
但是,这绝对不是我的心病,我的心病是这个夏天,我仍然无法确定要在哪里买房子,《荷塘月色》里,透着缕缕清香的田田荷叶是朱先生的好去处;就连《故乡》里,月光下项带银圈手捏钢叉的闰土,也有一个广为流传的夏夜美景。而我呢?我有什么?
朱自清是披了件大衫才去看荷塘月色的,怕凉;月光下,闰土的瓜田就种在海边,爽风习习。而我没有好心情,没有好去处。于是,夏天便是一个要人好看的季节了。
酷热难当,男人脱得几近原始人,女人也比平时放肆,领低裙短。姑娘们更是衣薄如透,秀美的体态毕露难遮。连老妪们也不再顾忌。想舒心地吟唱“六月荷花香满湖, 红衣绿扇映清波。”想吟唱“荷叶罗裙一色裁, 芙蓉向脸两边开。”想吟唱“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可是,美丽的夏天,掩盖不了夏天的苦涩。
想来,还是杜甫有情:“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 白居易嗟叹:“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施耐庵更加直白:“赤日炎炎似火烧, 野田禾稻半枯焦” 。
绿树阴浓、楼台倒影、水晶帘动、满架蔷香等等――― 这是富贵人的夏天,平民依如我,只渴望能有一个夏夜,卧听窗外雨声淅沥缠绵,蓬草树叶萧萧低吟。一千尺檐瀑,十二时雨声,听雨,尤其是夏夜,是在属于自己的小窝里,一家人听雨屋檐下,实在是人生一件快事。
什么世界杯,什么世博会,什么国家利益至上,随他们去扯吧。一个小窝给我的意义,绝不亚于我背后挺立着的百万雄师,号角嘹亮,旌旗招展,鼓舞我重提士气,饱餐战饭,向生命的纵深处一马当先。
题外话:邀请众文友来写这个合奏,初稿写成,从头看下去,感觉上没有杂文的味道,于是,再做修改,故,就有了两个不同版本的夏天味道,今日将其贴出,愿各文友多多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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