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毛阿敏唱过歌一首歌，这首歌词是：走过风尘路，吃尽千般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总不停地忙碌。多想来去自由，多想有些满足。什么也带不走，不必苦追求。远离那功名利禄，保留一份纯真到许久...　...我用五音不全的嗓音轻轻地给我女上司唱着，她听得很认真，而且忍受着我难成曲调的*吟。任炜在驾驶的位置上，不声不响地边开车边听着。我听完半晌，她仍然不动声色地开着车，而且渐渐提高车速。我也沉默着，任凭她把车开得越来越快。她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唱这首歌给我，难道要给我讲讲你在风尘路上的忙忙碌碌？还是荒唐的经历？”　

“是呀，我...　...人生谁还没有几件荒唐的事儿，关键是在荒唐之后给自己的意识形态带来什么？或者感悟到什么？”

任炜侧头看了看我说：“股票市场最令人沮丧的事情是什么？”

“是套牢？”

“最令人兴奋的事情是什么？”

“是解套！”

“你呀，终于解套了！一个男人，一条汉子，终于背叛了自己从事着日益繁荣的事业，回到家里，是不是令人百思不解？”

我摇了摇头：“没办法，忠孝不能两全。我父亲过世后，我妈妈十分哀伤！身体日况愈下。我只能辞职，回家侍候母亲尽其孝道。”我叹了一口气说：“儿媳毕竟是儿媳，怎么能比儿子？她的某种消极，令人遗憾...　...比如，体育比赛有个消极比赛.比不比赛还难受。”

“是高尚的，但是...　...怎么说呢？有许多方法尽孝，为什么非得这样选择？”

“因为我曾经是军人，懂得怎样忠于祖国，还因为我是儿子，知道怎样孝顺父母。还因为我是男人，百善孝为先，男人都是这样。”

“好啊，十分的理由，充足的论据。可是你知道吗？你的离开，对于我们工作的项目是釜底抽薪的，你背叛呀你...　...你毁掉我和我们寄托和基业。”

“得，任炜同志，你这样声称有点不近人情了。我不是主管，也不是领导，更不是奴仆。我有我的选择。”

“你可以给妈妈找个保姆，费用公司可以提供一部分。”

“可是亲情和孝道是可以用金钱换取的吗？我妈妈生养了我...　...”

“得，不谈了。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管得了？难道你就不珍惜我们的友谊和情感？”

“相比之下什么都是次要的。”

任炜沉默了，她放慢车速...　...把车拐到一个超市的地下停车场找了个车位便和我出来。她问：“我们去喝咖啡...　...”

“我从不喝咖啡。”

“那就喝茶吧。”

我们通过电梯来到超市的顶层，找了个偏僻的座位坐下。她目不转睛地瞅着我说：“说说离开的打算吧？你不能不工作呀，不能没有生活来源呀？”

“打算在社区谋一个职业，离家近，时间宽裕。还有，现在正好社区正在换届。”

“嗯，是一个办法...　...”任炜深情地叫着我的名字说：“和你在一起工作很愉快。真的没有呆够。”她的睫毛润湿了：“离开以后想我吗？还有时间骑自行车带我吗？”

我苦苦一笑，对任炜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哎，别弄得象电视剧似的，依依不舍，生离死别，让人潸然...　...”

这时服务生送来茶水，任炜抑了抑情绪问：“我没有问你，要了绿茶。喜欢喜不喜欢绿茶？对，碧螺春。你说过刘什么？噢，+刘禹锡的诗：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如果我们不去岳阳，我还以为碧螺春产自湖南岳阳的洞庭湖呢。”

我笑了，看见任炜的情绪恢复了正常，就慢声细语地说：“男人喜欢碧螺春，完全是一种猎艳。就像现代的女士喜欢吃荔枝就是因为杨玉环喜欢。古时候，碧螺春不是用火焙，而是用身体烘干。把采集的茶叶放在少女的胸前。你想c女的酥胸腾干的碧螺春...　...任炜你不要笑，我有诗为证。”

“除非你杜撰的诗，你有这个能力。”

“你听：一抹酥胸蒸绿玉，纤褂不惜春雨乾。满盏真成乳花馥，奇茗一啜惊欲死...　...”

“你别说，怎么听像你的笔法。现在我彻底看透了，你纯粹的衣冠禽兽呀你。能有，这么好的绿茶，你楞添色彩，你不怎么的呀你！”任炜从服务生手中接过茶壶给我斟了一杯递给我说：“你就酥胸蒸绿玉，一啜惊欲死吧！”

我双手接过任炜递给领导茶杯，问她：“干脆，你就委屈一下...　...现在我非常想纳个妾...　...人生漫漫路，谁不错几步。老婆要安顿，红颜还得...　...处！”面对女上司我一脸坏笑。

任炜狠狠嘚瞪了我一眼，她严厉地说：“如果你再这样不尊敬领导，我就发配...　...别让说，我现在无法发配你，”她看了看我慢慢地笑了说：“这样吧，我教你犯个重婚罪，弄你个判三缓二的刑期。整治你这个不三不四的玩艺儿。”

“　慢，在江湖和道上，女士才称呼玩艺。男士才统称家伙。你没入道，不懂这些...　...”

“你！”任炜直呼我的大名：“现在的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也许你早就不像话。正经八百是个流氓、无赖、地痞！你怎么才露出你的本性？禽兽不如的家伙！我恨不得使劲踹你一顿！”

我笑了，叹了口气说：“任炜，不闹了。我想，”我收敛了坏笑问：“那天你追问我掩护首长的过程，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可别，别这样。真的，那是一条不归路。”

“明白。开始我想，现在放弃了。”任炜抬头瞅了瞅我说：“不想张扬个性了。人生最佳环境是平静。我要向你学习，躲进小楼管它冬夏。是呀，如果一意孤行，不身败名裂也头破血流。得...　...迟早我也会离开这个公司。到一个安静的地儿去。”

“还是离不开我吧？我走，你...　...还是的？我们秘密同居算了，一两年，给我生一个...　...”

“你这个老坏，老坏的家伙，坏透了你！”任炜拿起茶杯用嘴呷了一口，可能认为不那麽烫了就泼在我的脸上。她气愤地杏眼圆瞪柳眉倒竖。又见我伸着脖子，也不去揩脸上流淌的茶水，她转怒为笑后一本正经问：“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煞有介事地说：“只要是你给我生的，就是一个中性，我也喜欢...　...我们要的一定不是产物，而是纯粹的结晶。爱的结晶。”我仍然没有改变姿势说：“任炜呀，我们已经过了生育的最佳年龄，只能生个世界脸了！”

“　你这个家伙，越来越不像样子，坏透了了你！还是快点滚蛋，我真怕叫你生吞活剥喽。哎，他们说...　...”任炜看着我笑了，而且摆了摆手笑了半晌。我还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无拘无束地小了怎么长时间。

“哎，任炜。”我低声问：“我听说，你的笑彻底征服了你的前夫，他乖乖地和你结婚。又是你的笑摧垮了你前夫，他无条件地和你离婚。你的感召力号杀伤力令人恐怖呀！”

任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我是留不下你了，指不定以后怎样编排我呢？没法呀，说对了，忠孝不能两全！做你的孝子去吧...　...”

“那当然了，夫妻本是林中鸟，遇到难处各纷飞。何况我们还不是夫妻？”

任炜严厉地说：“你就闹吧，你过瘾了是不？解气了是不？我知道你的心事，你纯属外强中干虚张声势。你的内心世界，你不说我也知道，好不了哪去，这辈子也甭好、难缓！”

我摆弄着手中的茶杯，我这个视茶如命的人，一点也喝不下去这个绿茶，这个碧螺春。

“到社区，你有把握竞聘上岗？，落选了怎么办？”

“过去有一个获奖的报告文学名字《叫将军决战岂止在战场上》。”

“据说，社区三年一换届。”任炜叫着为的名字严肃地说：“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最多三年...　...三年后，我仍然是你的上司，你仍然是我的马仔，你信不信？”

“不可能...　...任炜。你可以去吹，别以为我给你带坏的。”

任炜给自己的杯子里斟茶说：“走着瞧，三年后...怎么，你不乐意？”

“我相信。不过...　...你干嘛老缠着我呀？”

“得，不谈了。”任炜拿过我的茶杯，她喝了一口又给我斟满问：“是呀，在公司混了这么多年，老是原地踏步，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这个人弱点太多，不在意的事儿太多。公司真的对不起你。本来我来了，可以为你扭转局面，我经过努力取得了效果。可是面对你积重难返的处境，挺难的。其实，我已经计划好了，我先离开，让你掌管。没想到...　...”她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我笑了，虽然没有多大声响，但十分动情地说：“谢谢，一切都要过去了。这辈子，不去沽名钓誉那些令人讨厌的的封侯，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富贵荣华，我从来就没有去想过。别人怎么看，我管不了。还是走自己的路，老老实实地生活，我的履历和历史，不要黑的，不要红的，只要白的！”

“是呀，在滚滚红尘中保持安静，也许是奢望，是需要耐性和坚毅。生命的过程，对于本人来说都是大悲剧，怎么得意都是。你，你做得很好。你说，谁不是在哭中降生，在笑中离世？”

“本来，生命的在血泊中诞生，注定是对生的恐惧，对世上的艰难惧怕。是呀，整个生命的过程中，这样得意都将是悲剧，何况人生哪那么多得意？”

“你，别人告诫过我，读你的时候读不懂你。我开始不信，现在信了。”

我沉默了，拿着茶杯轻轻地喝着，不时抬头看了看任炜，不时点点头，表示礼貌和矜持。可是这次离开，完全是一个突发决定。虽然在公司干得不十分愉快，但是也越来越顺利。今天真的要离开还真有些迷惘和茫然。毕竟离开了自己的专业，自己的专长。不过，以后到社区...　...社区这样工作和生活还不得而知，但去意已定。我问任炜：“有句话你听没听说？”

“什么？”

“聪明难，糊涂更难。任炜呀，我真怕落到苦海无边回头也无岸的地步。要知道，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功利环境中，做人难，做一个男人更难，做一个没名的男人难上加难！还是那句话，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任炜歪着头，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始终微笑着，目不转睛不声不响。

我没有和任炜对视，以喝茶掩饰。碧螺春芳香无限，可到现在我还没有品出滋味。

任炜改变了姿势，她双手托着下颌，认真地说：“你知道不？你没有时间挥霍你自己。人生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成一两件事情...　...”

“任炜，我没有做吗？”

“是呀，许多的时候委屈了你，可是，我来了...　...得，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我只想问：分开以后，你还会想我吗？”

”一首歌，名字大概叫...　...噢，叫《前缘》，有句，明知那是暂短的相恋，我愿独守那份情...　...“

任炜笑了：“显然是假话，但也不难听。”

她小心地转动手中的茶杯，自言自语般地说：“　分开就分开吧，结束一个故事不难；剔除一个记忆中的思念可是永远的努力。记忆这个东西有时十分缠人，缠得让人讨厌。”任炜开始庄严了，而且十分严厉地说：“其实呢，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从来就是逢场作戏。我不怪你，因为你的戏做得我十分开心。一句通俗和深奥的哲学词语：物极必反乐极生悲...　...也许这样分开，悲剧就戛然为止。”

“悲剧，有些大...　...任炜何谈悲剧呢？。人生的悲剧是制造的？产生的？人为的吗？一切都是认为的。李隆基和杨玉环、温莎公爵和辛普森夫人、梁山伯好祝英台、罗密欧和朱丽叶到底是悲剧嘛？我们都是俗人，俗人嘛，平静就是理想，安宁就是愿望。在漫漫人生路上，守着一份纯真，留下一段真情，在记忆中繁衍，在回忆中停泊，任炜呀，任炜，足矣！”

任炜瞅着我，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地说：“你呀，总在人家的思维中去纠偏和诱导，其实你挺狡猾的。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中暗藏杀机。”她又严厉地说：“一旦你认定目标，包括目标是女人，你不会顾及是悲剧还是酸楚...　...可惜，目标已经出现，可心仪的女性没有出现。你没有按兵不动。你呀，你喜欢的女人是虚拟的，在思维中，在诗文中，在遐想中。现实生活中不会出现，你给她描绘的太完美。但愿永远这样下去。反之会毁了你，还有一切，你的一切！”

我笑了，面对女上司，马上成为过去的女上司无拘无束地笑了。

“过去有一首激动人心的歌，其中最推崇的一句是，我拿青春赌明天。请记住，你说社区三年一换届。三年后，我一定再成为你的上司。前题是你得聘任上这届社区干部。”

我反复地看着任炜，而且看了半晌，目不转睛地说：“清朝在科尔沁草原有个美丽的蒙古族姑娘，叫大玉儿，后来成为孝庄皇后。她下嫁多尔衮完成了定鼎中原统一中国的满清基业。我如何相信，一个上市公司的高管，又是白领，还是金领，也是粉领，能为一个小吏难保的没落男子肯做这个游戏？而且这个日益衰老的男人比中国足球还破烂不堪。能...　...”

“停！我们打个，三年，在人生的征途是只是一个起点，在历史的长河中只是一瞬间！”

三年？三年后再分解下回...　...（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