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若星走向站台的最北端，置于时代一个背景的切面。当列车行过的一刻，明暗深远的天空突然向他呈现出来，这让他重新要面对方向的不确定。

在远方嘹亮的地平线，他忽然想起童年的旷，以及树顶飘落的雪花，在命运的天空飞舞，屋顶闪闪发亮的瓦片，留住了一些迅速往返的时光。这些场景迅速浓缩童年的一列火车，在荒凉的大地迅疾而至，动着隆隆凛冽的摩擦声，顷刻间远去。

当天重新灰暗下来，廖若星走完了铁轨边的小路，在路一间小酒吧拦住了他，老板坐在酒柜的内侧，年轻女侍的腰在他的左手边晃动，蔚蓝窗格方的钟摆指向九点，这象是一个定格，十点以前，光休想从窗边进入。

他进入这酒吧的原因是因为它名字“绿“，这切合了他心中的回忆。在逼仄的酒廊间，香烟，咖啡，以及啤酒的泡沫混合一种奇怪的味道，颓废而沉闷。

女侍摇晃着浅蓝的部向他靠拢，那圆润的观感，让他想起家乡即将熟的苹果，在枝风啊的颤动。

他看着女侍往高脚杯里倾倒着腥红的液体，印着朗姆标签的酒瓶倾斜至四十五度角，然后他点燃一支香烟，他开始注视眼前这个女子。

”你也来一杯吗“他对这个女子道。

”不，谢谢“女子道。

女侍托着方盘来回走动着，沉谧的酒吧只有这两个客，她这样走动无非是想引起这里边两个的注意。最后她在他的对面停下，他注意到她白腻的大时常随着裙摆撩动，她穿的是件旗袍。

“不是本地吧“女待问道。

他依旧注视着旁边的那个女子，她将腰弯弦状，细细的啜着咖啡。

”看样子你也不是本地的”女待又说道。

”在这车站，哪里的重要吗”他问女待。

”嗯，这倒不重要”女待讨了个无趣。

那个女子神有些厌倦，一件不大很精致的行箱搁在她的脚下。这是她喝的第三杯咖啡。老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看那女侍的眼神，象是在欣赏某种猎物，然后目光又落在了女子的。音箱里播放的是张学友的《分手总要在雨季》，音量安置在恰到好。

光准时的从窗格间散入，他也喝干了第三杯酒，在喝酒的同时他目光总在那女子的。他将小费放入女待的手心，女侍象花儿一样媚笑着，他忽然又有了说话的冲动，于是又整理了下形，重新要了一杯。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他问那女侍。

“一天到晚不知道有多少从这里经过，好象都没什么目的“女侍说道。

“嗯，有时候我也是无目的的车，无目的在陌生的车站下来“

然后他接着又说道“真正的旅行就应该是这样，不需要目的地“。

“没有目的地，那不旅行，那是流了“老板在一旁接道。

“真正的旅行就是流“他喝了一酒。

“原来你是在流“女侍好奇的问道。

“你也来一杯吗，我请你“他又问那女子。

“不，谢谢，我喝咖啡“女子依旧拒绝。

“我不是在流，我是在寻找“他又转对女侍道。

酒吧里又重新循环那首《分手总是在雨季》，歌是张学友的，但却是一个女子妩媚的嗓音在演绎。老板象是排遣无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自从次那场经济危机过后，沿途多了很多象你这样的”。

”你开这间酒吧多久了”他问道。

”快两年了”老板叹了，”自从证券风后，我现在只剩下这间小酒馆”。

”这里也不错，可以看到各的面孔”。

”可惜象你这样能平静坐下来喝一杯的却不多了”。

”那是因为我不急着匆忙路”。

”在车站象你这样心态的也不多了”老板说道。

”也许吧，因为我本已在路”他答道。

他重新又调整了一下位置，转第三次对那女子道”喝一杯吧，我请你”。

”好吧”那女子幽幽答应了一声。

他转回对女侍道”你怎么不问我在寻找什么”。

”那你在寻找什么”。

”我在寻找一条汇点”他终于从那女子把目光收回来，他觉得女侍转的形很媚，招展出某类念，他与老板相视而笑。

”呵呵可笑，铁路到是汇点”女侍带丝嘲讽的语调。

”可是这许多汇点，有一条是你的吗”

”那也没有一条是你的”女侍咕哝道。

”所以我在寻找”他回答道。

”北方现在应该下雪了”这时他的目光又落在女子的。女子轻摆弄那高脚酒杯，红酒在里面作着不规则的运动。晕黄的灯影投下，使她皙白的皮肤变得朦胧而浅淡。

”北方应该下雪了，可这里却还是暖普照”他自顾自的说道。

”你是哪里”女侍问他。

”我是中”他盯着那女侍。

”呵呵”老板的笑声中带着丝幸灾乐祸。

女侍被他这忽冷忽的态度弄得十分懊恼，要不是惦记着他的小费，早就挪到一边。

”嗯，我是北方”他却接着承认。”我记的铁轨从白茫茫的雪中穿过，从远方消失的地方出现，又在出现的地方消失，在当时我不知道它从哪里伸过来的，又伸向了哪里”。

他已略微有了些醉意”你们知道不，那真的只是一条直线，没有任何的汇，所以这条直线通过的沿途依旧是贫瘠的，冷硬的火车每天从那里忽啸而过，它从来都没有留下什么，我当时沿着铁路一直走下去，在某个汇的地点，我看到了高楼大厦，于是我继续走越来越发现，铁轨汇的越多的地方，那里的楼就越高，也就越繁华”。

”于是你就在找你所要的那条汇点”老板问道。

”那你找到了没有”女侍接着问。

”于是我就沿着一条汇点，又走向另一条，我发现越往南汇点越多，而且我又发现，不光铁路，所有的路途都是一样，越多十字路的城市，就越繁荣。于是我在一座城市停了下来，以一个路开始，选择我生的启点”。

”其实生也是这样，也有很多的路，很多的汇点，在很多的时候，我就在这些汇点里奔走，认识的越多，汇点就密集，而我就离繁华越近，终于我有了自己的奔驰，有了自己的楼盘，我功的操纵了这些汇点”。

”那你岂不是功了”女侍吁了一。

”嗯，也算是吧，却但也未必”。

”这怎么说的”女侍又问。

他把目光依旧游离在那女子的，当那女子暗红的杯底消失后，他问道”再来一杯”。

”好…”女子答道。

”你知不知道生有什么是不能汇的”他问女侍。

女侍想了想，摇了摇”生我不知道，但铁路我知道，两条平行的铁轨是无法汇的，除非他们各有一次迂迥”。

”其实生也是一样，两条平行的直线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由启点开始，就已是终结”。

”嗯，就象一场背道而驰的”女侍幽幽的说道。

”嗯，就象一场背道而驰的”他也这样说道。

那女子轻轻挪了挪子，”很不错的玛丽”她对老板道。

”谢谢”老板说道，接着又对他道”于是你在找一条能够叉的平行线，要在某一个路相遇”。

”嗯，不错”他又开始沉默，埋着喝酒。

”你会找到的，生这么多的路”女侍小心易易地打破这种寂静。

”但是，找到了，相遇汇在一起又如何”他几乎喃喃自语的说道。

”缠绕，团聚呗”女侍说道。

他有些滑稽的瞧女侍笑了一下”错，汇后他们又会各自分离，或许比开始分行的更远，各奔西东。象这条铁路一样，只有纵横错的点，每个启点都是终点，每个终点也都会为启点，最终它们都会为汇点”。

其实我们也在一个汇点”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站，或歇息，或整装待发”。　

”嗯，我们随时都在演绎着汇，别离”女侍说道。　

”生本就是一场别离的圣宴”老板低声说道。　

女子把钞票放在了吧台，直起提起了行箱，对他道”谢谢你的酒”。　

他没有回答，眼光游离于透明的玻璃杯间，女子推开门，走了出去。当门缝和严时，挤落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你认识她”老板望着被门隔断的女子的背影。　

”嗯，认识，她是我的妻子”。　

说完他喝完了最后的一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