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两者是联系不在一起的。毕竟重庆的打黑气势宏伟,震天动地。特别是薄熙来的那种遇事不惊的胆魄更是给人们留下值得沉思的东西。可是近来家乡的小煤窑总是不停地出事,动不动就草菅人命。县里为这事也曾信誓旦旦,可似乎总是电闪雷鸣,最后不见掉下一滴雨来。当然也不能全怪地方无能。最近中央不也出台了一个政策,所有煤矿必须有领导带队下井作业。大概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一种办法。
前两天重庆的文强被处死了。从网上看,重庆的民众还是很兴高采烈的。其实让我说,文强的案例在当今中国算不得什么。不过这次重庆打黑声势浩大,结果总得有点什么内容才能服众吧。其实文强的死早在人们的预料之中,尽管审判的程序复杂,说三道四的说法也很多,可是他的死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必然。
按说文强也是从事司法好多年的种儿了。对于这样的程序也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欲望,明明知道不可为,可总还是想为之。当然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当年北京市委书记陈希同贪污了二十几万元,不照样被判了十六年徒刑。尽管后来有贪污几千万,甚或过亿元的人也没有被判死刑,但这大概是和社会的发展有关系吧。
记得当年我的朋友是县煤炭局长,说有一个煤井手续齐全,让我投资三十万买下来。可当时我觉得三十万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过了几年那个煤井听说卖了三千多万。朋友见了我总是开玩笑,说我完全可以成为大款,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就是把握不了机会,看来我的命中不该有如此这般的财运。
过去的事情只能是笑谈了。如今家乡的小煤窑几乎是遍地开花。特比别是国家禁令的那些没有手续的黑煤井更是神奇的生长,大有不可一世的劲头。记得我曾和县长闲聊起家乡的小煤窑。她似乎很困惑,觉得她态度很坚决,而且措施也很到位,可为什么这些小煤窑还是被禁止不了呢。
我不知道县长是有意问我,还是她本来就知道,只是想让我说给她听听。不管县长是什么意思,我还愿意说说自己的看法。因为在我的心里,家乡的小煤窑其实和国家说的腐败现象已经是同一个概念了。所以说家乡小煤窑就不能不说说腐败的根源。
这些年我们天天说严惩腐败,可到头来腐败还是在蔓延。其实道理很简单,强大的利益关系驱使着一些人铤而走险。毕竟能抓住的是少数。这就和那些贩毒的人一样。明明知道抓住是要被砍头的,可他们不照样去做。因为当今的这个社会实在是太功利了。人们都知道,只要有了钞票就什么都会有的。
我当时对县长说,家乡出现这样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深奥的原因可剖析,尽管我们是小县,经济还落后,可我们同样生活在这个大世界里。既然大家都知道有了钞票就有了一切,那谁还愿意按照说教去办事情呢。
国家不允许又能怎么样?国家的政策并不能遏制功利社会的形形色色。不说远的,就是我们县如今的那些小煤窑老板,看看他们坐的车,看看他们身边的女人,看看他们整天耀武扬威的神情,我们就能知道,表面上看似乎是他们觉悟不高,不按照国家的政策办事。其实让我说,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小精灵,知道什么是当今社会的根本。
县长听我乱扯了这些,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不过最后她问我能不能带个头,把我们包联的黑煤窑给彻底炸掉?我当时就很坚定地回答她不能!她问我为什么?我说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因为我没有这样的能力和胆魄。去年冬天我们县搞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小煤窑整顿工作,当时县里要求只要是没有手续的小煤窑统统炸掉。然而时间过去了半年,没听说把什么炸掉了,倒是安全事故层出不穷。
说到这里我不由就联想起重庆的打黑行动。有人说这次重庆的打黑行动前所未有。如果全国都能像重庆一样,那么用不了多时,中国就会从根本上解决社会的不良问题。大家的心愿是好的。可是现实却不是这样。中国能有几个薄熙来呢?要说我说,薄熙来单就自我来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可他是红色二代,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政治背景。他可以完成的事情在别人看来那就是登天。
记得当年陈希同一案里还出现了一个王宝山。他当时是北京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可谓是官职显赫。按照当时的媒体披露,别的不说,他光是别墅就送出了四十多套。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暗喜,觉得这次总算是有点意思了。一个如此的高官,他是不可能把别墅送给平民百姓的。四十六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管让谁摊上,最终都会总想灭亡。
然而有一天一位走仕途的老油条给我说,他觉得王宝山活不成了。我当时还纳闷,他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应该是受到特别保护的,怎么可能活不成了呢?我觉得老油条这回说不定要失算。可老油条态度坚决,他说四十六套别墅呀,真的要查出来,那不是清理的问题,那是颠覆!谁愿意颠覆自己呢?
果然没过几天传来一则消息,说王宝山自杀了,是用自己私藏的手枪自杀的。我当时一听就懵了,同时也觉得老油条朋友简直就是神算。细节就不能再说了,因为再说连我自己也会觉得脸红的。人死了,一切也就嘎然而止。至于说那四十六套别墅哪里去了,谁也都说不清楚了。说不清楚也就没人说了,没人说了,一切就又都归于平静。
现在我想说说文强,当时我就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给文强定一个*奸的罪名呢?现在社会,像他那么高级的官员,要睡女人还需要*奸?说给鬼听,恐怕鬼都不会相信。更何况他和那位女大学生发生关系也不止一次。不过庭法官说第一次是违背了妇女的意愿。可是又说当时文强给了那姑娘几千块钱。按说有了钱一切都该是清楚的。可是这会儿钱在这里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再到后来我终于明白给文强定*奸的用意了。因为有了这个*奸的罪名,加上他贪污受贿,就能顺理成章的结束他的生命。这么大的一个社会,结束个把人的生命那还不是和碾死个臭虫一样简单。不过政治就是政治,在这里用常规的思维是很难解释清楚的。这就好比当年的萨达姆,美国人抓住了他,美国人想让他死,可是人家毕竟是伊拉克的总统,他们不能赤luo裸的结束人家的性命。所以把他交给了伊拉克政府,当然结果是一样的。
文强死了,要说我说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要非要说说明点什么,最多也就是处死了一名该死的堕落分子。最近网络上又说,重庆的打黑远没有结束。我不知道说这话的人是些什么人。但我隐隐的感觉到说这话的人其实留下的潜台词才是最精彩的。
有传说,在重庆打黑的日子里,重庆公检法的人是个个自危。生怕那一天灾难降临到他的头上。可见民众说警匪一家也不是全都空穴来风。就像我们县上的小煤窑,也不知道他们都和官场上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去年一次只有不到二十个人的黑机密的会议,开会的时候我在现场,当时都把通信设备全都收缴了。为的是能够保密。可谁想,会议刚结束那些煤老板就什么都知道了。等到执法人员到了现场什么也看不到,似乎一切就是那么的平静。
这两天县里又开大会,又说坚决要制止小煤窑的无证开采。我知道这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不说是不行的。然而真正能把这股势力全部封杀,看起来自少我是没有信心的。尽管我知道自己算不得什么,可我知道我们家乡的小煤窑这趟浑水很深,毕竟它是用金钱构筑起来的一个现实。我不敢说当今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钞票的威力我不说大家也会是心知肚明的。
有些煤老板昨日还是社会混混,可是几天功夫,只要腰缠万贯,眨眼就成了人大代表,政协会员。我不想说这是钞票的功劳,可是我又不能选找出另外的解释方法。重庆的打黑我不知道能不能除根,但它毕竟还消灭了几个像文强这样的人物。可我们想要根除小煤窑带来的隐患,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有想明白,市场经济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如今在我们社会里,权钱交易似乎早就成为一种司空见惯。有时候我真想给县长说点心里话,家乡的非法小煤窑其实就和中国目前宾馆里的小姐一样。打击是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的。我们有时候可以让皮肤的创伤愈合,但是我们却不能根除埋在肉里的肿瘤。也许这才是我们今天所要面对的真正不幸和悲剧。
就在刚才,一位朋友在电话里说,文强死了,问我知道吗?看来薄熙来真了不起。他又说县里这回要动真清理打击非法小煤窑了,问我怎么看这次行动。
我知道朋友也是闲的无聊,想逗逗我玩。我告诉朋友,文强死了我知道,不过他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至于说到县里又要清理小煤窑,我们就权当是知道而已。至于别的嘛,让我说和死一个文强一样,说也可以,不说也无伤大雅。
朋友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最后他说,“看来你小子还没有完全中暑,要真的中暑到心里,才不可能这样扯淡呢。”
算我扯淡吧!当今社会其实扯淡才是一种时髦,一种与时俱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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