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

有月光修饰我古老的窗台

微风扇动语言的翅膀

沿月光的指引飞行

最终　抵达一盆修辞

因站立于阳台而无法隐瞒的韵脚

并以如水的温柔

滋润她的根部以及

她的全身

她是我自故乡的书页里

从母亲最喜欢的那些

关于月季的词汇中

移植到此的

从一开始把她请到这里

我就用清水喂她

用心血喂她　

用精心的呵护喂她

然后

在黑夜和星光和月光

淹没城市的霓虹或喧嚣的时候

我就用眼睛吃她

用心咀嚼她

但季节轮回之后

我仍未能真正品出

她的真正含义

今夜

有月光修饰我古老的窗台

我终于以另一种方式

在月光和微风流动的轨迹

用心通感并进入了月季的秘密

我把眼睛耳朵一样竖起

就看见了花的呼吸和呢喃

而我把耳朵眼睛一样张开

就听见了花的步履和舞姿

而我把心腿一样伸出去

就走进了花的世界里

一株月季

在一盆汉字里手舞足蹈

反复地引用母亲的摇篮曲和童谣

精心象形我的心事

既而又用一朵花的喻体

借喻并借代了我

把我系在了一根

被夸张拉得比时间还长的

思念上

只是

令人不解的是

她不把思念的那头

系在母亲的床头

而系在了月亮发白的脸上

月亮上面是故乡？

2001.11.25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