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广西多灾多难的季节,听说黑寡妇到广西采访,邀上几位友好,置席于南宁市桃源路的海鲜酒家,恭请黑寡妇的光临,也许是盛情难却,也许是网上相知,也许是海鲜诱人,反正黑寡妇来了,是坐着南宁市独有的游姿车来的,当她款款地从游姿车上走下来的时候,那种左顾右盼的神情让我想起我跟我夫人第一次约会时的情景,那时,我夫人也是这样,总担心上当受骗。
按照过后黑寡妇的解释,她不是担心上当受骗,而是担心这是不是鸿门宴,她网上的不良言论太多了,受害者也应该不在少数,要是不小心给别人抓住把柄,受辱那是小事,反正她的脸皮厚,无所谓,要是我的朋友中有网络警察,那就不好交代了。
在证实了我的朋友当中全是企业界的人士以后,黑寡妇的神情似乎放松了很多。跟两年前相比,黑寡妇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眉目间透露出来的忧郁让人感到丝丝的怜爱。那时的她,上菜前给我们一曲“赶圩归来傻咧咧”,悦耳动听,那是广西歌手唐某某的成名歌曲,为此,黑寡妇还把这位歌手的英雄事迹写进了她的杰作——“广西的堕落”里。今天,在我们的强烈邀请下,她奉送给我们的却是一首老掉牙的苏联民歌——“三套车”,尽管唱得很有感情,让人心酸,但在这样的宴会上总有点与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她说,我的现的脑子就像歌词里面的老马,已经给财主卖了,就剩下皮囊了……
应景的热情在黑寡妇的忧伤中像掉进冰窟里的一把火,不但熄灭了,还深陷在冰冷之中,好像看到了各位朋友的尴尬,黑寡妇的放荡不羁在网络上是有目共睹的,文如其人的说法已经在她的粉丝中流传,而今天的她却显得阴沉寡欢,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问其所以。黑寡妇淡然一笑,广西年年有洪灾,年年要救灾,洪水猛于虎啊!众人惨然面对,无话可说。
瞬息,黑寡妇话题一转,我给各位讲个故事吧,没等众人同意,她就夸夸其谈,那是1993年6月份的事了,就在广西的贵港市,那时候还是一个县,贵港市的西江是珠江的上游,洪水来的时候,并没有政府说的那样夸张,江水没有涌进市区,只是市区的内涝造成了暂时的积水,就是这内涝造成的积水,县政府给所有的机关干部都发放了救济款,皆大欢喜啊!可能这也是年年有洪灾,年年要救灾的原因之一吧!
众人哑言,面面相觑,手中的龙虾微微作抖,我不得不从中作梗,还是不要谈论政事吧,我的寡妇妹妹,尽管我这没有从政的官员,可隔墙有耳,要是有好事者把这当成聚众,结社,那就难以解释了。
毕竟是寡妇,调转话头就来,那就说说你们河池自杀的那位警官吧……
别!别!我嬉皮笑脸地求饶,还是谈点虚幻的吧……
那好,网络,网络最虚幻了,我们谈网络,这总可以吧。
我的几位朋友跟黑寡妇是第一次见面,根本没办法插嘴,也不好意思插嘴,看着我俩半推半就的样子,嘴里不说什么,心里肯定有点意思,说不好还将我当成了广东的那位被抓的政协副主[xi],不抓的时候没事,一抓就冒出个情妇来,这当官的都是这个鸟样,可我算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一位被免职的企业干部。
也许是黑寡妇想起了我的身世,举起手中的杯子,示意大家干杯,杯子敲打在桌面转盘的玻璃上的清脆声让我心惊胆战,她嫣然一笑,我可毛骨悚然,看来我今天是不能全身而退了,你们德胜铝厂恢复生产了吗?
又是这种敏感的话题,我勉为其难,还是说点别的吧,这话题太令人难堪了。我曾经在这个企业的转制中得益,也在这个企业的拍卖过程中度过了几个月的牢狱生活,这个话题牵涉的人物太敏感了,我再也不想说,也不敢说,对于具有中国特色的企业改革,我历来都是拥护的,哪怕在牢狱之中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这种观点,毕竟中国太需要变革了,每一种变革都需要付出代价,有时候这种代价是很高昂的。
黑寡妇冷笑地面对我,摇着她那娇小玲珑的脑壳,像你们德胜铝厂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个案,最近我接受了好几位朋友的邀请,做关于改革开放初期的采访,新浪网也在做这方面的征文,反映90年代那个膨胀的年代所出现的膨胀的人物,这些人物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在他们的一生中经历了太多的波折,他们的工作应该如何评价,是否认他们的工作还是承认他们的工作?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采访对象,希望我的文章出台以后能够得到你们的喜欢。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在座的几位同行也看着她,说真的,像看一个怪物!
还是说点轻松的吧。我打圆场,这些话题太沉重了。
我敬各位老板一杯!黑寡妇端起酒杯,我们不谈这些了,我们谈文章的写作,这总归不会犯错误吧?
这就对了,我很赞成,寡妇小姐历来以杂文见长,尽管语无伦次,但不失真实,之所以能够吸引很多读者,寡妇的语言应该说够坦荡的!
看着我嬉皮笑脸的样子,黑寡妇面对寡言的几位朋友,搞经济,你们是行家,你们也是改革开放的得益者,我不想谈论你们的发家史,更不想询问你们第一桶金的来源,我很想真实地在自己的文章里表现那些成功人士或者失败人士的喜怒哀乐,再用杂文的写作方式已经很难表达了,所以,我想向“报告文学”靠拢,对于“报告文学”,它有着真实的人物故事,也能够像杂文一样展开评论,这种题材所表达的思想,应该更能够吸引读者,毕竟它所描写的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人和事。
我插嘴,网上的文学分类没有“报告文学”这个栏目,文章写了,你往哪里塞?
这也是我深感遗憾的问题,黑寡妇说,我经常出没的烟雨网站就没有这个栏目,如果把它投放在杂文栏目,似乎不妥,毕竟“报告文学”它不“杂”,而是“真”。如果把它投放在小说栏目,这更不妥,小说最忌评论,可“报告文学”离开了评论那就一钱不值。看来我只能放在散文栏目了,可想想也不靠边,看来我还的向丫头老板提个建议,可否设立一个“报告文学”的栏目,为那些爱好“报告文学”的读者和作者也有一席之地,也就是我常说的“一亩三分自留地”。
也难怪这段时间没有在烟雨看到你的文章,我又插嘴。
黑寡妇说,我不是在寻找地方吗!要是把文章放错了地方,跟嫁错男人何异!
众人哈哈大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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