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波德莱尔的《恶之花》问世,天才的艺术家们才逐渐醒悟,才开始怀疑世世代代一直公认和迷恋的那些崇高的事物或美丽的境界。我们撕开了那些镀金的面具,撕开了那些闪光的诺言。。。。。。如撕开人间天堂——西湖的表皮,我们会失望地发现绝色的秦淮歌妓金色的粪便,原来飘香醉人的楼榭亭台,建立在最真实或最虚假的泪水上,长久地长久地在无数血腥的冤魂上颤栗。
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们很难真正地分清。到了能够理解仇人的时候,已无法理解自己了。
我们试图捡一些被传统美学抛弃了的东西,一层一层地剥去那些被摧残了的外皮。我们找到了《污水》纯真的童年,咀嚼着毒蛇入冬前的笑意,同样得到一种美的启示。我们站在一条最凶恶也最忠实的饿狗所站的地方,看见一具正在腐烂的《兽尸》飘着仙乐,夕阳的琴弦编织出初恋情人才有的那种光晕。
蒲松龄从妖魔鬼怪身上找到了美的精灵。在国外大师们那里,死亡和苍蝇同样产生过优美的篇章。有时我们剧痛的伤口,要用忧伤的歌来抚慰,被击倒的灵魂要扶着扭曲的文字站起。悲壮的时刻,苦难的岁月,都会成为过去,在诗歌零零星星的记忆里,那才是最美丽最销魂的人生。
我们不再盲目地唱着颂歌,不再轻意地咒骂。我们所受的委屈无须向人倾诉,不一定非让人承认和理解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们不再狂热地追寻天上那轮始终要丢弃和破碎的花环。
为了寻回真正的善,为了寻回真正的美,屈原和李白同样用最清醒的脑袋,去碰开哭泣的江水,却忘记碰开虚幻的历史,海子用疲惫的火车轮切开自己苦闷的胸膛,却只切下一小片绝望的晚霞。最后的古堡梦倒塌了的顾城,用异国的斧子,劈开了自己的爱情。原来浪漫的爱情,纯属虚构,只有现实的绳索,才那样致命的真实。。。。。。
现代诗注重表现事物的本质和内在美,往往把伪装的外壳打得稀烂。现代诗探险的先锋部队,还有一支得力的盟军,那就是印象派画家们。(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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