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文/姚妹

那些幸福的日子

我，坐在教室上课

不用愁下顿是稀饭

还是馒头

那些苦难的日子

天在下雨

娘，背着背篓

在老县城的废墟中

拾荒

那些苦难的日子

夏日炎炎

娘，背着背篓

在老县城的废墟中

拾荒

娘说

奶奶上了年纪

于是她和阿爹决定

今年

不再出去打工

娘说

娃今年高三

离不开父母

于是她和阿爹决定

今年

留守在山窝窝里

娘和阿爹

努力在家乡近处找点事做

同时一边照看寥落的家里

娘听人说县城里在搞啥移民建设

很好找事做

娘让阿爹在建筑工地

找到了砌砖的活

娘又听说移民后的拆除区域

可以捡到很多的破烂儿

废钢啊、废铁啊什么的都有

捡过来卖的话

比做小工要划算得多

刮风下雨

苦命的娘啊

总是拿着老虎钳

和一把二十斤重的铁锤

在那片废墟中搜寻

每天天不亮就出去

得赶在拆迁工人前

才能捡到有用的东西

每天晚上总是等星星都困了

才迈着疲软的身体回家

娘只听说拾破烂儿

很赚钱

但娘却不知道那是比做小工

还要难多少倍的苦活

我娘可厉害了

娘从不怕废墟中的危险

跟着熟手只捡了两天的破烂儿

就一个人穿梭在瓦砾土石中

从没间断过

娘捡破烂儿挣钱

送我上学

邻里四下

看扁了我的学业

指手画脚

还说浪费钱财

娘装着没听见

只是在深夜独自怄气

第二天照样背着背篓上废墟中

拾荒

娘捡破烂儿挣钱

送我上学

娘将泪水、血水、和她那咸咸的汗水

一同埋葬在

凄凉的废墟中

娘将希望寄托在

我的双肩

娘捡破烂儿挣钱

送我上学

娘辛苦劳累了一辈子

却不知道

有个属于她们的节日

娘啊

你是零落的秋菊

虽已被碾成泥土

却暗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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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