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暴雨再次袭击都市。暴雨昼夜拍打着窗棂,狂妄肆虐。曾经开启的心窗紧急闭合,情伤心,心也伤了;蓦然间,握不住的情结湮没在夜雨里了。曾经在花草上聚结的凝香,早已逃之夭夭,无影无踪。情在别离时。
一切来得这般突然,猝不及防,令人手足无措。无奈的选择放手,重归沉寂。半寐之中,独有心语,随着屋檐的雨水滴落。
清晨,我依然坐在窗前,托着腮,透过玻窗,透过雨帘,凝望窗外。楼外,雨雾迷离,隐见山峦上薄云游走,隐见树木一抹水色,隐见几只燕子在檐下惊飞。地面流水涓涓,似泪在淌。我无意描摹雨景,无意挥走景物,描画失落的心境。曾经霞飞烟灭的日子远去吧,远到我视线触不到的地方;就让暴雨一次又一次地拷问心灵吧,我早已是淋漓不堪了,不在乎急风骤雨的摧残。
情在别离时。当感知放手,情像一根弦子变得迟钝,难以弹拨出彼此的共鸣。窗外,一棵石榴树在暴雨的鞭挞下,榴花残破,雨珠顺着叶子飘落。没有恐惧,也没有危机笼罩,也许这是心灵的净化。清洗尘埃之后,绿荫还是绿荫,那些早落的红花,是对尘世的祭奠。
视觉在迷茫,让我止步于原地,以坐姿守望,寂寞是最好的遥祝方式。观瞻暴雨的斜影,悬于眉梢上的惦念,渐成记忆。记忆在雨水中浸泡,若今后在风和日丽下晾晒后,我翻阅这留有水痕的日历,我会嗅到一种别样的情致,捧于手心之上历久弥香。
情在别离时。情太真,伤也最深。我不如远离,不去抚拨情感的弦子,发出彼此共鸣的心音。我说过,我爱你吗?也许我说过,那不过是顽皮的心态,学舌的口吻。一只鹦鹉唤了一百遍“我爱你”,也只是鸟鸣。闻声动容的傻,往往是沉痛悲剧的预演。并非不恭。
忘了吧,彼此依旧在两条直条上惯性的行走,可以种植草、种植花、种植树,但千万别种植情。我想起舒婷的《致橡树》:“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也不止像泉源/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这样的话,彼此的故事不再是神话。再造方舟,仍将延续。
情在别离时。情若璎珞敲冰易碎,又若流水不腐易逝。当雨点在地面上甩碎,溅起齐膝的水雾时,我分明感知你吐露的话语也甩碎了。我依然平复,任故事在浅如一指的地面上漂浮,以禅静的守望,领略世态炎凉,缘分的端倪。
是谁牵动着雨帘,让我拥有一颗潮湿的心?
我不在乎,你咄咄逼人的语句,暴雨似的将我的心窗一次又一次地拍打。当我加一把心锁之后,你不可能独来独往,一骑绝尘。若不是一场暴雨把我点醒,我还天真的认为情不会绝,意不会断。染指情缘,湿了的泪,从掩面的指缝中滑出,变得无声无息,很容易丢失自我。慢慢的,我懂得迟钝也是一种力量,超然于俗世的解脱。
情在别离时。红尘万丈,视我为空徒四壁;我的行走,终归藩蓠所囿。缱绻于往日的风清云淡,不至于梦易碎,情易绝。听着沙沙的雨声,风挟着雨,急促纷乱。不再想了,匆匆的别过,仅仅是对缠绵的挥就,对纠结的握别,就让片刻的淡忘,洗刷杞人忧天的烦愁。独自的窃语减退着对温存的依赖,获取快意一晨的舒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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