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我素爱看央视-10的《探索发现》栏目,古墓里出土的青铜玉器,遗址里的帛书壁画,透出的历史信息深深地吸引着我,长久来,便也会给自己设一些课题探索一下。就这缘故,在我心中一直以来有个谜团,我也思索很久了,在我老家福建武夷山有座汉代遗址,人们一般称之为汉城遗址,该遗址早在五十年代就发现了,为汉代闽越国的一座城池,上小学时,我就在乡土历史里读到过,因我所住村落去还有几十公里,也就一直没去,今年正月有时间,加之有些疑问考虑也很成熟了,我就回了一趟家,在同学的邀请下,我们一道前往。
遗址位于一座山丘之上,走近正门,门上的“古粤城”三字让我格外注意,心中也是疑惑重重,我知道三字的来历,那是南宋时朱熹的手笔,对于我来说在广东工作十年,粤字是广东的简称,在广东以外见到“古粤城”能不疑惑吗?有如国人到了巴西的热带雨林部落里,见到会说古汉语的部落人,能不惊呼吗?专家的解释是古代“粤”字通“越”字,然而,在宋朝以后,汉字的用法已相当规范,“粤”与“越”的区别已了然明显并不见有人把越国写为粤国,莫非是当时朱熹已想到闽越与南越的历史渊源?我在广东住久了,倒是发现了闽北与广东的一些共同点:例如闽北语与广东白话之间有很多相似的词语和一致的发音,如下:
词语 白话音 闽北武夷山话
这下 已 ha 移ha
胡须 伍 搜 无瘦
漂亮 靓、正(zhieng) 正(jiang)
上海 胸怀 胸huai
生姜 shangiong shangiong
南越与闽越两国的文化源头都出于秦汉之际的中原文化,一个是越人汉化,一个是汉人越化,就如现在北方人到深圳来打工,也到厦门去打工,文化背景是一样的,所以,两地之间语音总有一种似曾相似之感。
沿斜径再住前走有一处祭祀台仅余基址,中间芳草萋萋,四周灌木丛生,这里大概就是闽越国的“天坛”吧。看样子闽越国君始终没忘记自己是勾践后裔。沿山径继续往上起约20分钟,并来到宫殿脚下,台眼一看,一排台阶呈现眼前,最高处就是宫殿遗址,台阶长约三十米,看上去真有一股金銮殿的感觉,拾阶而上来到殿台,放眼四周田野群山一览无余,崇阳河从东面蜿蜒流过,西面阡陌纵横,就在殿台上还有一处浴池,呈长方形,与现在泳池略似,深约80公分,与台阶能走到池底,不象是观鱼池,如果是观鱼池,并不需要台阶,想必此处应是宫殿一体可议政事也可休寝,然而高台上水从何来,出浴时还应事先认宫人备水吗?在殿台背后的钭坡底倒有一口井,井亭是写有“华夏第一井”字,同学说当地工作人员查遍资料,汉代以前打的井到现在依然甘甜入口的就仅此一例了。
看完遗址现场后,我们又来到旁侧的闽越王城博物馆,走进大门首先看到一座高大的闽越王雕像,高约三米,表情伟岸峻冷,一看便知是建立过丰功伟绩的人物,馆内展出了大量瓦当、铁器、青铜器、陶器、兵器、管道、农具,瓦当上印有汉字姓氏印章,其中一块还有万岁两字,看来闽越王还真是称过帝。铁器有农具和兵器,在汉代铁器才开始普及,远在东南的闽越国已经能用上铁制农具了,在当时一定是冶铁技术很发达,这时候我想到一点,即春秋时期,越国工匠欧冶子在湛卢山炼天下第一剑的故事,天下第一剑就是越王勾践用过的那把剑,而湛卢山就在闽北松溪,与汉城遗址同处一区,从遗址出土的铁器来看,当时闽越国传承了越国的科技文化,生产力始终保持较高水平,而且也反证了欧冶子炼剑的真实性。直得注意的是同期的南越国民众只能刀耕火种,南越王苦于无铁,只能和中原开展贸易,用当地特产换取中原铁器,战端一起,根本无力抵御。
史记载当时闽越国凭自己掌握了先进的冶铁技术,军事强大,闽越王自立为帝,并出兵攻打南越国,此时南越国相谋反,国王向汉朝求救,汉武帝开公元前110年派兵先后将两国除灭,同时闽越国数度反复,且好战,国民隧被迁往江淮。。。。。。
问也就此而来,散居山野的闽越居民能乖顺迁往江淮吗?我们还是闽越族的后代吗?如果都被迁移则闽北在当时就出现了文化断层,闽越文化早已湮入历史,然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索,当时的闽中崇山峻岭,山川阻挡,汉军一到,民众早已逃了,哪等着官兵来捉拿。
只是说被流徙者是闽越官兵,壮丁,与闽越王过从甚密者,而余下的妇女,老人,儿童则逃入深山。由于闽越国亡国后大量史料被毁,已经鲜有物证,但是这些年来我通过对闽北当地方言的研究,表明现在的闽北居民并不是纯粹的后来的汉民移民,而是汉民与闽越民的融合体。从中发现了大量的历史信息。语言是历史的活化石,就让我从方言里去寻找历史的蛛丝马迹吧!
一、闽北人称蛇为“越”,恰证明了《说文解字》里的闽字“闽人,蛇种也;
二、武夷山人称字为“lei”(隶字的武夷音);
关于这点构倒是想到一则报道:中亚有个民族叫东干人,系清朝太平天国起义时西北回民有一支稔军,兵败后为躲避左宗棠的屠杀逃到中亚,他们信伊斯兰,讲汉语,由于远离中国,同时没有经历中国新文化运动,东干人讲的西北方言当中很多词语还是停留在清朝,例如,他们称政府为衙门,叫总统为皇帝。武夷山人称字为隶,莫非也是停留在历史的哪一个时代?
三、福建人称饭为“便”;
全国大都称为“饭”,为何闽人独特?莫非“饭”字不好听
四、武夷山人称狗为“伍”(建阳人称为“hiou”)
五、武夷山人称猪为“口”
六、武夷山人称反为“晚”
七、武夷山人称蛋为“顺”
八、武夷山人称贼为“切”
以上种种现象似乎有一个规律,象是在躲避什么,又象是在倡导什么,经我多次分析,发现闽北武夷山语中有一种情况:一、去反现象;二、避讳,为何有这种情况发生,为何福建客家人邵武人,甚至连建欧人也没有此种情况?似乎古代闽越人很怕反,又有意躲开猪和狗,为什么六畜中只有猪和狗的叫法与汉语不一样?武夷山人似乎被灌输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历史信息,为什么武夷山会出现与汉文化不一致的结果,原来,原来,武夷山人并不是纯正的汉人,而是被汉化的闽越人,就请跟我去追索历史的踪迹吧:
春秋末越国被楚灭,勾践后裔越国的部分贵族率众南迁入闽,他门时刻牢记先王勾践祖训,一心光复越国霸业,勾践成霸后为血洗卧薪偿胆之耻,避开诸候间谓勾践为“狗溅”之蔑,下令国人避讳,族人一律称狗为“hiou”,闽越民并牢守祖训;300年后闽越君长无诸反秦有功,被汉高祖立为闽越王,无诸重新把越国复国大业发扬光大,在闽越国获得崇高威望,无诸为避讳,下令族人称猪为“口”(古闽越语当时称诸为“斗”)意猪为人民之“口福”,这正是在六畜中狗与猪与汉语读音不同的根本原因。
公元前110年,闽越王余善举兵谋反,触怒汉武帝,武帝决心捣灭闽越国,汉军攻来后,余善组织抵抗,老弱妇孺遁入山林,余善兵败被诛,军士与近畿民众被俘流徙,躲在山里的民众牢记汉武帝的灭国之恨,多年后,族人听到汉武帝驾崩的消息,走出山林,为死敌的死去雀跃欢呼,为解心头之恨,加之汉人称狗与“勾”谐音,有蔑视勾践之嫌,此时汉武帝已死,山高皇帝远再没人能威胁到闽越民,于是闽越人回以汉武帝的庙号“武”,把狗改称为“武”,以发泄闽越人民的亡国之恨;武帝名刘彻,他就象贼一样把闽越国军民掠走,于是闽越人把贼称为“彻”。
理所当然的是,闽越人也从记牢记余善造反带来的祸害,为教育族人,也为保住闽越族的血脉,把生活中能引起“谋反”联想的词语全部改去:
1、经常出入口中的饭最会让人想到“反”,第一个被改为“便”,“便”则有随便相从之意,以示后世子孙要从人意;
2、当时闽越人称左为反,右为正,反手反脚也容易想到反,于是把反改为“晚”,正手容易想到“朕”也有谋反之嫌,被改称为“顺手”;
3、鸡蛋在当时称为“卵”,谐“乱”字,有动荡不安之嫌,也被改称为“顺”,暗示族人应追求安定详和的生活;
4、由于公元前110年,闽越国除后,当地行政机构被破坏怠尽,与中原地区长达三百年失去联系,使得闽越国故地的文化特征一直停留在西汉初年,由于当时中国汉字刚发展到隶书阶段,人们通常称字只以字体代替,例如金文、大篆,从公元前110年到东汉末闽北建安郡建立,长达三百年中对“字”称谓一直为“隶”,习惯的势力最终无法改变,尽管后来出现了行书、楷体、宋体,也丝毫改变不了武夷山人对“字”的称谓,而且在闽北其它县市都称字为“计”(字的闽北音)的情况下,唯独武夷山人把历史的印记顽强地保留下来。
毫无疑问,武夷山人是闽越人的后裔,闽越人的血,闽越人的文化依然在扎根在闽北的山水之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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