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每一场花雨的来临,都预支了许愿人的虔诚
——题记
10月,冬季的北风长驱直入,一直鸟哆嗦在荒芜的坟墓前,恍然于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一枝黄玫瑰在感性的风里枯萎,颓败,那是小鸟特地从南衔来的花枝,路途迢遥,经历了无数次天气的骤变,尽管已经显出枯萎的征兆,小鸟却依旧把它搁置在凄凉的胸前。
坟墓,被厚厚的尘埃掩埋,它努力拨开岁月的沉淀,忧伤却久久在腮边踟躇不前,滴滴泪在风中凝结成盐,洒向黄尘,洒向从前,洒向纯真的誓言。
三年前,它们相识在同一座林子间,林子不大,但很美,在那里待久了,脑袋再不灵光也能写诗,更何况对于它们这些极富浪漫主义情怀的鸟儿们可言呢?于是,"悦耳的嗓音""能辩的口才""优美的舞姿"在它们身上得以最完美的展现。它们是自谕为洒脱、自然的一群,或对酒当歌,或游戏林间,碎碎的笑声洒满了无数的春秋和冬夏。
一直以来,它们习惯了游走在林间,却因此钝化了飞行的感觉,即便有过几次高飞的冲动,也会被摔痛的记忆掩埋。偶尔林间一声鸟鸣划过长空,它们却依旧耽于自己的声音,欣然于自己美丽的羽翼,潇洒的侃侃而谈,却忘记了飞翔才是它们真正的语言。
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彻底焚烧了它们'不争'的哲学,火很大像极了凶煞的猛兽对待幼小的猎物,一切没来得及想,一切没来得及做,那种不遗余力的燃烧让葱郁的林木立刻幻化为烟灰一片。所有的生灵,所有的同伴,翠鸟、麻雀……在那场大火里,以超乎寻常的方式飞散,在那场生死攸关的飞行中纷纷灼伤身体,在树的顶梢,在力所能及的高度之内苍白的沉沦,连最后一片羽毛都无处可寻……
是那场狂飙式的席卷一切的大火,残忍地埋葬了它们所有的歌声,所有的快乐,连同所有红尘作伴,缝合天地的承诺,小鸟算是劫后余生的一只,在所有忧伤的故事背后,小鸟投住了相当的勇气来承受。它比别的鸟儿多练了几次飞行而已。火来时,它竭尽全能地高飞,终于逃离了火海。可还是灼伤了尾梢。那时它终于明白一位短名诗人的警言"你的心脏不是为了防范而生,而是为了飞行所生"
冷风一阵阵袭来,鸟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天堂与地狱仅一线之隔,如今的大悲暗淡了曾经的繁华与美丽,小鸟不敢奢望回到从前,让一切美丽如昔。毕竟,梦与现实相对,确实是一种浪费。
依偎在胸前的那朵黄玫瑰再次轻垂眼帘,并显出倦怠的容颜,一阵风起,只能眼睁睁望着它"静静消逝了笑,消逝了灿烂"最后一片飘飞的盈落在空中打着卷,渐渐消逝在视线的尽头。
友情,难道已这么快地消失了吗?
一滴泪隐忍地流在心里,轻轻地。渗入每一个毛细血管,仿佛友情跌落于内心,失望,悲怆麻木了感觉
鸟儿开始祈祷一场黄昏雨的来临,来滋润这束黄玫瑰。缄默的等待里,那场雨迟迟未来。鸟儿仰望天空的神情凄迷无助。雨没有来,只有泪珠纷纷落地的声音,仿佛滴滴失落的友情,流疼了鸟儿的眼睛。
泪珠纷落之时,黄玫瑰被吻湿了花心,鸟儿终于让自己的声音放肆起来,没人知道它隐忍的痛楚,没人理解它曾经的迟疑,劫难和恐惧。
如果只靠伤痛的记忆才能延续未完的情谊,谁又有足够的勇气来承受?
据说,每一场花雨的来临,都预支了许愿人的虔诚,那……鸟儿想,只是当再次飞临这片土地时,能否只有雨的润泽而无风的暴戾?
鸟儿又伫立了好久,用残留在眼角的最后一滴泪吻湿了墓前的黄尘,飞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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