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南非世界杯如果没有老马,将变得多么乏味。
如今的老马,更象是从金庸小说中走出来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
如果放在绿林,老马会是游侠,如果放在梁山,老马会是李逵。在功利主义足球盛行的今天,只有老马和李逵一样不在乎1:0主义,能多砍几个就多砍几个,大斧过去,酣畅淋漓。
也许是上帝不能忍受人类的平庸,1986年,上帝给了他一只手,但真正的经典出现在几分钟之后,老马带球狂奔直捣黄龙,在长达60米的奔跑中,他先后过掉了霍德尔、里德、桑瑟姆、布彻尔和芬威克5名防守球员。最后,他再过掉了门将希尔顿,然后轻松打进了惊世骇俗、令人永生难忘的进球。
那一刻,老马不是人,是上帝本身。
可惜,86年太早,我们那时除了整天想方设法在作业上偷工减料,没日没夜的疯玩个,还不知道什么叫世界杯,1990年,在十六岁的那个炎热的夏天,足球开始伴随着我走向了真正的青少年,马拉多纳的潘帕斯雄鹰们跑到了最后却跌倒在终点,世纪球王象小孩一样伤心的哭泣,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英雄气短,什么叫侠骨柔肠。
从此,天使开始变成魔鬼,1994年,当我们看到老马一路过关斩将并期望他势如破竹直捣黄龙时,却查出了他尿检阳性,少了老马的阿根廷从此沉沦,与一支二流球队没什么区别。
现在,老马当教练了,在我的印象中,踢足球的巴蒂、打篮的斯科拉,都有一头飘逸的长发,现在老马也蓄了,还换了马甲——穿西装的老马怎么看都象黑社会的教父。他手上拥有六个世界级的前锋,六把尖刀,时刻握在手上,随时准备在赛场上真金白银的打劫。
在很多教练将比赛逐渐变成高等数学与几何公式的时候,老马,还保持着绿茵场的本真,他,更象一个天才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或者李贺。因为这一点,老马都能赢得球迷们的尊重,绿茵场不是教室,也不是实验室,是野马与尘土飞扬的沙场,是鲲鹏与苍鹰翱翔的天空。
老马象李逵,但老马比李逵可爱得多,李逵一生不近女色,不但自己象佛教徒一样禁欲,还见不得青年男女的谈情说爱,老马却从不掩饰自己是畜牲世界的一员,经常有女性跳出来,声称拥有他的私生子。前天的新闻发布会上,50岁的老马再一次让人大跌眼镜:“哦,我还是喜欢女人。我现在正在与维罗妮卡约会,她碧眼金发,也才31岁。”
当一切道德家们开始道德飙车,纷纷标榜自己如何冰清玉结一尘不染时,他的率真、叛逆更象一个不懂事的青春期孩子。
青春期的孩子都是坏孩子,自我中心、桀骜不驯。他们矗立在道德的沙尘暴中。老马也是,作为成功人士的老马完全可以象贝利、成龙、本山大叔一样摇身一变,作为主流价值观的代言人,但他不是岳不群,他是任我行,是一个天生革*命者,藐视资本与权威所构筑的暴*力景观。
在南美,有一个永远的精神偶像:切.格瓦拉,如果老马赶上那个时代,估计会与其并肩作战。
他们两个的共同点是:反抗一切既定秩序。
这个世界杯会是梅西的世界杯吗?
看了两场比赛,回答:不,是老马的世界杯。在这个被过滤词与表格弄得疲惫不堪的夏日,我给出这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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