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下午3点16分,儿子的班主任老师朱老师打我的手机。
朱老师在电话里焦急地对我说:“您是魏非凡的家长吧,快来学校接您儿子魏非凡去武警医院,他被撞伤了!”
我没有多问,当时我正在西丽镇一个厂里与客户谈一笔业务。当我听到我儿子被撞伤了的消息后,我马上中断了与客户的交谈,打的来到了罗湖区清水河我儿子就读的鹤围学校。
我万分焦急地冲上学校二年(一)班我儿子读书的二楼。朱老师带着我儿子早已在二楼楼梯口等我。
但见我儿子右额角上方贴着一个白色的膏药,周围粘着早已干枯了的血迹。显然,校务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在事发后就已经给我儿子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
“朱老师,我儿子怎么被撞成这样?”
朱老师说:“您儿子在下课的时候跑上三楼去找一个同学,结果被冲下楼来的一个高年级男孩子撞到墙角上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如果那个该死的高年级男孩子此刻就在我眼前,我就要狠狠地扇他几巴掌才解我心头之痛。
时间紧迫,我没有过多地去追究什么。我一把抱着儿子,冲下楼,跑到停在校门外一直在等待我的的士旁。
“快……武警医院……”我喘着粗气,连话也讲不连贯了。
办完所有的手续后,我带我儿子走进了手术室。从见到儿子那一刻到现在的手术室,还好,儿子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我想,也许,只是擦破了一点皮,不痛吧!要不,他怎么不喊痛呢?
护士小姐叫儿子躺在手术台上,不要动。她则拿来一个浸了药水的棉棒,在儿子的膏药周边来回轻轻地滚了几圈后,小心翼翼地去揭那片膏药。
“*弟弟,乖,不要怕哟,姐姐帮你把膏药拿下来。”她一边慢慢地揭膏药,一边用嘴哄着我儿子。毕竟,我儿子今年才7岁。瘦瘦的身材,矮矮的个子,她担心我儿子怕痛,会哭,会闹!
我儿子老老实实地躺在手术台上,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既不哭,也不闹。这让我绷着的神经松懈了不少。
膏药粘住了伤口周围的头发,护士小姐拿来一把消毒了的小剪刀,把粘着膏药的发丝剪断了。
膏药终于被揭掉,一个长约4厘米的伤口摆在我眼前,血迹斑斑。我的心象刀割一样痛。我真的不敢想象儿子是撞在墙角还是楼梯阶上,那成直线形的伤口就象被谁用刀子割开的一样。
我不知道儿子在被撞的那一瞬间,他流了多少血,滴了多少眼泪……
我不知道,朱老师没有告诉我,我儿子没有告诉我!
护士小姐用棉棒浸过药水在儿子伤口周围滚动几圈后,用一把刀片小心翼翼地把我儿子伤口周围的头发刮掉。
接下来,就是认真而细致地清洗伤口了。
“*弟弟,乖,听姐姐的话,不动哟。”
她照例一边哄着我儿子,一边用浸过的棉棒给我儿子伤口消毒、清洗。她的棉棒大胆地伸进我儿子的伤口里层,在里面来回地刮动。我能清晰地看到伤口的深度约1.5厘米。
万幸,没有伤到头盖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儿子静静地坐着,一点也不喊痛。任由护士小姐棉棒的折腾。
我儿子长约4厘米、深约1.5厘米的伤口被护士小姐浸过药水的棉棒翻了个底朝天后,医生来了。
医生生怕护士小姐粗心大意,又用浸过药水的棉棒在我儿子的伤口里翻了个底朝天。之后,他拿起一支注射筒,用针尖口刺进我儿子伤口边的皮下肌肉里,针尖微微向上一挑,便往皮下肌肉里注射麻醉剂。
我儿子伤口边的皮肉随即鼓胀起来,慢慢地,又消退了。
我紧盯着我儿子的表情.在针尖刺进皮下肌肉那一瞬间,他的嘴角痛苦地向上扭动了一下,却没有吱声。
他双目紧闭,手脚伸得毕直。鼻孔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你儿子真乖!”护士小姐站在医生旁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缝合手术开始了。医生用镊子夹着一口小小的弯针,穿上线,夹住.然后用力穿过头皮,一锁,被割开的皮肉终于连到一块了……
整整缝了5针,我儿子竟然没吭一声。
“你儿子真棒!”护士小姐一边收拾着器具,一边向我夸赞。
我把我儿子从手术台上抱下来,说:非非,怕疼吗?
我儿子摇摇头说:不怕疼!
我的眼眶旋即湿润了……
那个周末,我儿子要跟邻居家的孩子去洪湖公园玩。
因为邻居家的孩子妈也去,所以我也就放心大胆地让他去(因为我们开的木箱厂订单很多,我和我老婆都没有时间陪儿子去玩)。
没想到我儿子竟然要求带那辆我最近给他买的儿童自行车去。
我儿子他妈坚决不同意。怕出事。
我儿子又是哭又是闹,横竖要带上那辆自行车去洪湖公园玩才肯罢休,任凭我和儿子他妈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
哭声不断,弄得儿子他妈大发脾气,随手捉起一个扫把就抽了他一下.谁料他哭得更凶。儿子他妈便又用扫把去抽他。
这回我儿子见势不妙,拔腿往门外跑了几步,又站在那里哭。与他妈展开了拉锯战:你赶我几步,我跑几步;你不赶,我就站在那里哭。
这样折腾了半天,我儿子眼睛都哭肿了,他才止住了哭声,消停下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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