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一趟老家,在我准备要走的前两天,朋友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老家。又问我什么时候回太原?我说,准备后天回。朋友又说,自己的手脚最近肿得很厉害,家里人很着急,到医院一检查,可能是酒精中毒,医生建议他到省城的大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和诊断。我这几年呆在太原,于是,他想到了我。
既然市人民医院无计可施,我已经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继父在世时,被确诊为白血病之前,市人民医院的大夫也是急切的劝他去省城的大医院的,而且反复强调了好几次。
我问他,今天是礼拜几?他说,礼拜三。想到万一拖到周末,医生可能会休息,我赶紧说,不用等后天了,今天已经不早了,明天早上就走。
朋友已经有十多年的酒龄了,在最近的半年,平均下来,每天不下二斤。
到省人民医院一检查,部分肝脏已经硬化,酒精性肝硬化,是永久性的,不可恢复。坐诊的老专家说,如果继续这么喝下去,不用多久,将性命不保。
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常年大量饮酒对人会有这么大的危害。
老专家又说,最近已经接待了好几个这样的病人了。酒对这些人来说,就像毒品一样,已经上瘾。让他三顿两顿不吃饭,那没问题,要让他隔一顿不喝酒,恐怕办不到。因为喝酒,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等到出现了临床症状时,肝脏已经开始硬化。如不及时治疗,继续大量饮酒,病情将不可逆转,那就只有准备后事的份儿了。
要说喝酒,在前些年,有一段时间,我也曾是嗜酒如命,原因一言难尽。感觉离了酒,就快要死了。一瓶白酒,倒在大碗里,也就几口的事。看得那些在场的人目瞪口呆,有人甚至说,看着都害怕。但那段时间过后,我就很少再沾白酒。
酒对我来说,从来就没有感到过香。喝酒的乐趣就在于,在无尽的烦恼向我们侵袭时,酒可以麻醉人的神经,使人的神经处于兴奋状态,并能暂时将一切烦恼都丢开。那种感觉,很美妙。
但酒精的刺激并不能解决多少实质性的问题。除非,你可以是自己永远处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用做。可如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那人活着又是为何呢?生命存在的乐趣,不就是因为有感觉、有思维、能行动吗?当然,这同时也是烦恼和痛苦的来源。
一块石头,可以无忧无虑的存在于世上,它没有烦恼,但那绝对不是件值得羡慕的事情,它根本就不会有快乐的感觉。
站在高处,看那些城市也好,村落也好,人其实就像一群碌碌无为的蚂蚁,除了你自己和你存在的那个群体,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会在乎你的存在与消失。
放开看淡,不必把自己太当回事,你的存在远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即便未来的某一天,你和所有的人一样,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每天早上,太阳仍然还是会升起。
一醉并不能解千愁,明白自己只是宇宙间稍纵即逝的再平凡不过的一个生命体,不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生活中其实有很多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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