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这是一个真实感人的故事，它发生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特殊时期。在那个年代，未婚的男女同床共枕、云雨欢会，还被视为离经叛道、寡廉鲜耻的行为，而这个错位的云雨更是惊世骇俗，让那些苟合偷欢之辈望尘莫及。

下乡的生活是艰苦的，也是纯朴和凄美的。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农村，有些知青用自己闪光的年华谱写了一曲曲战天斗地的凯歌，有些知青则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知识为改变农村的落后面貌默默奉献，还有些知青在情窦初开的花季，由于感情冲动，懵懂无知，用自己美丽的青春演绎了一个让人扼腕惋惜、荒唐凄惨的故事。

我将这个故事奉献给读者，并不是想让大家称奇道妙，或给人们茶余饭后、醉淫饱卧之时增加些谈资和色彩，而是希望大家能从这个故事中汲取教训，防止类似的悲剧重演。

2.　集体户

集体户这个概念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或许有些陌生，可对45岁以上的人来说，可能都很熟悉。顾名思义，集体户就是由不同姓氏、不同性别的知青组成的大家庭。集体户的人数不定，一般在二十人左右。那个年代，男女比例平衡，集体户的男女搭配基本为一比一，所以知青上山下乡，颇有徐福携带五百童男童女赴东瀛，安家落户的意味。

在当地农民的眼里，集体户就是一家人。其实，有些集体户内部抱团，一致对外；而有些集体户则互相勾心斗角，祸起萧墙。

虽然集体户是一个大家庭，但在那个年代，男生和女生还有一定的界限，吃饭的时候分桌而食，干活的时候分工耕作，走道的时候同性为伍。自然界的道理本应该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可在那个时代，大多数知青还是把对异性的好奇和爱慕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不像现在的少男少女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但那压抑的情*一旦爆发，其不管不顾的肆意程度却让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3.　两户相会

下乡的第二年，即1977年，大队又来了一波新知青，落户在第八小队，离我们集体户大约三公里，他们大多是我们的校友，并且不少是干部子女，颇有教养。

知青和知青之间，都来自于城市，在广阔的天地里相遇，似乎有些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更何况我们还是校友。不过那时农村的活计都很忙，知青又是生产队里的主要劳力，我们虽近在咫尺，可两户之间的串门也是一件“有朋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大事。

那天，正轮到我和一个女生值日做饭，我们的户长郝志诚拍拍我的肩膀，高兴地说：“嘿，今天八队集体户陈建刚他们要来做客，你要多做些菜，咱们整天窝窝头、萝卜汤的，太艰苦了，借这个机会咱们也改善一下生活，卖点肉，杀几只鸡，大家聚一聚，解解馋，好吗？”

“那太好了，可就我们两个人忙不过来呀！”我高兴又为难地说。那时，知青生活很艰苦，能吃到一口肉和一碗大米饭，就像过年一样让人感到快乐。

“没关系，他们的人很快就要到了，来这里做客吃饭，帮厨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咱们大家在一起边做饭边说笑也是一件乐事。”郝志诚笑着说。

没多大功夫，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清脆悦耳的谈笑声，陈建刚领着他们的大队人马鱼贯而入。刚下乡才2个多月，皮肤虽然晒黑些，但和我们这些老知青比起来，他们举止投足间仍然弥漫着城里学生清新快乐的气息，我们见到他们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弟弟、小妹妹一样亲切。两户相会，熟人畅叙离阔，生人嘘寒问暖，好像亲人相聚一样让大家感到温馨。

他们的户长陈建刚，是干部子弟，个头不高，长相平平，可在学校里却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不是因为学习，而是因为他能征惯战，威震一方。他并没学过什么拳脚棍棒，可就凭他的胆识，打起仗来总能克敌制胜，慑服对手。他为人豪爽，有点见路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所以在他们集体户里颇有威望，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把他看做是主心骨，对他尊敬有加，可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郭晓东。

郭晓冬中等身材，生的朗目疏眉，面如冠玉，举止投足间，洋溢着一股儒雅风流之气。他清高的气质不仅源于他矫矫不群的相貌，更得益于他特殊、让人羡慕的工作。毛主[xi]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其实那时能小有作为就不错了。在农村，如果能当个猪倌、马倌、牛倌，或当个库房保管员、赶个马车，就难免让人眼红一番，因为这些活不仅自由自在，还可避免卖大力、流大汗，在烈日下苦苦挣扎。而郭晓冬的工作更是让人望眼欲穿，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他懂一点医道，加之锦心绣口，刚下乡没几天，就被领导看中，当上了大队的赤脚医生。这个既清闲舒服又高贵神圣的职业无不让同户的同学羡慕，甚至嫉妒。郭晓冬生来就有一种优越感，加之特殊职业的光环，他不免有些飘飘然。

陈建刚很懂人情世故，见我们两个炊事员忙得不亦乐乎，便号召他们的人前来帮厨。有的帮打水、有的帮洗菜、有的帮劈柴、有的帮烧火、有的帮切菜，大家又说又笑，快乐的气氛盈满一室。可郭晓东却袖手傍观，并在一边指手画脚，好像他不是来做客而是来莅临检查似的。

他们的女户长徐静瞥了他一眼，娇嗔道：“我说郭晓东，你能不能放下赤脚医生的臭架子，搭搭手，为大家的相会稍尽绵薄好吗？”

“户长大人，辛苦了，有啥事你就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郭晓东望着徐静如花似玉的脸，刚才那股骄矜的神态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绯红。他对徐静早已倾慕已久，虽屡屡示好，可却常常碰壁。

“区区小事，不敢告劳。活儿俯拾即是，还用我吩咐吗？你的脑袋比谁都灵，不插手，就是怕弄脏了你那身一尘不染的衣服，降低了你的身份。我才不管你呢，爱干不干！”徐静不甩郭晓东那一套，不愠不火地说。

“户长，你没听说过君子远庖厨吗？郭晓东是啥人物，干这活不是电杆当筷子，大材小用了吗？”一个女生挖苦道，大家听后都哄堂大笑起来。

“你别连讽带刺的，这点活还用他伸手吗？光靠咱们女生就够了，人多手杂，他上手也是徒添乱子。”又一个女生插嘴道，她似乎对被大家嘲笑的郭晓东很同情。

“诶呀，田肥肥，你啥时和晓东沾亲带故了，今天咋向着他说话呢？”一个女生调侃道。其实，她叫田菲菲，因她长得丰腴，加之又有点二劲，大家就叫她田肥肥。

田肥肥人才不过中等，但长得白嫩嫩的，颇有些性感，尤其是她那高隆的胸部，常让一些男人想入非非。她心直口快，自我感觉良好，并对郭晓冬有些意思，但大家都认为她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郭晓东不可能看上她。

“行！郭晓东，我还以为你是孤家寡人呢，没想到还有人替你说话，感觉如何？”陈建刚见郭晓东缄默不语，便调侃打诨道。

“没啥感觉。”郭晓东不以为然地说。

“不是哑巴结婚，喜不可言吧！”陈建刚开涮地说，他对郭晓东一向没有什么好感，因为郭晓东很少买他的帐。

“老大，你可是一户之长，要团结，不要分裂，别见田肥肥为我说了句公道话，就心里不舒服。”郭晓东回敬道。

“是啊，老大，我看你们就是看着郭晓东不顺眼，总想孤立人家，是嫉妒人家的工作吧？”田肥肥毫不顾忌地站在郭晓冬的一边，打抱不平地说。

“看见没，郭晓东，真有人疼你呀，我真羡慕！”陈建刚说罢，便哈哈大笑，其他的同学也跟着笑了起来。

“有啥羡慕的，大家不都是唯你马首是瞻吗？你多幸福，有那么多的跟随者。”郭晓东说，他见到户里的同学都围着陈建刚转，心里不太自在。

“哪有你幸福啊，天生一副好皮囊，整天有美女想着你。”陈建刚微笑着说，实际他心里很清楚，徐静并不喜欢郭晓东，而对自己颇有好感。

“有啥法子呢，爹妈给的。”郭晓东摇头晃脑得意地说，其实他明白陈建刚在拿自己开心，但表面上他还是不甘示弱。他对陈建刚有些嫉恨，不仅嫉恨他一呼百应的凝聚力，还嫉恨他一个相貌等而下之、社会上的混混竟然能俘获美女徐静的芳心。他始终不服气，一个美艳如花的大家闺秀，怎么就能看上一个痞子，而不是风流儒雅的自己。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喜怒笑骂，倒也其乐融融。谈笑间，一盘盘色泽鲜艳、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菜肴便上了桌子。两户同学高兴地围坐在炕桌旁，开始贪婪地享受大家共同劳动的成果。一时间，飞斝腾觚，举酒属客，友情荡漾。

酒过三巡，我们的户长郝志诚微笑地对郭晓东说：“晓东，你长得一表人才，又当上了大队的赤脚医生，真让人羡慕啊！”其实，我们的户长素有大志，干脆就没有赤脚医生放在眼里，他只不过是想开导开导骄傲自负的郭晓东几句而已。我们的户长是个大好人，他对待自己的同学，一向关心备至。在同学的心目中，他是仁慈的、博学的、万能的、高大的。

“谢谢夸奖，还得向你学习。”郭晓东回答道，他心里涨满了喜悦，似乎有点伯乐一顾，其价十倍的感觉。

“别向我学习，你应当向马援学习。你知道刻鹄类鹜，画虎类犬的成语吗？”郝志诚循循善诱地问道。

“本人才疏学浅，末学肤受，请不吝赐教。”郭晓东红着脸说。

“马援是东汉的大将军，以谦虚谨慎，勇敢善战著称。他有两个自以为是的侄子，很是让他担心。一次他写信对这两个侄儿说：‘我希望你们向谦虚、谨慎又有才能的龙伯学习，即使学不成，尚且还能成为一个谦虚谨慎的人，就像画天鹅不成，尚可成为一只鸭子；而不希望你们向有侠肝义胆但却高傲自负的杜季良学习，如果你们学不好，就会变成一个轻浮浪荡的人，就像画一只老虎不像，却画成了一只狗。”郝志诚解释说，眼睛凝视着郭晓东，生怕他产生误解。

“明白了，谢谢指点。”郭晓东回答道，但他心里有些不自在，觉得似乎受到了侮辱。

“你千万不要介意，我是把你当朋友才讲这个典故的。古人说：‘慢易生忧，暴傲生怨’，意思就是说，疏慢轻率，容易产生忧患，蛮横骄傲会树怨于人。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互相转化的，好事能变成坏事，坏事能变成好事。这种转换，常常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有些则取决于当事者为人处世的态度。”郝志诚说。

“我懂。”郭晓东说，他心里明白，郝志诚这话是对他来的，看来他自负清高的表现，已经不胫而走了。但他相信郝志诚说这话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自己而已，可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这些话，不免让他有些难堪。　

“咱们都是老同学，老邻居，出门在外不容易，爹妈照管不了，就要靠自己照顾自己，同时大家还要互相团结、互相帮助，这样才能快乐地生活，愉快地工作。我还有句话要奉献给大家，就是：‘孤莫孤于自恃’意思说，人要是总自以为是，看不起别人，就会将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这是很危险的。因为人孤立了，常常会遭到墙倒众人推的后果”郝志诚说，他这话不仅是对郭晓东，也是对大家。

那天，大家相聚，都玩得开心，喝得高兴。临别，陈建刚对郝志诚说：“郭晓东这个人，你和他讲再多的大道理也没有用，他是眼高于顶，自命不凡，不碰几个大钉子是绝不会回头的。”

“我看你们好像在孤立他。”郝志诚说。

“那是他自找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孤莫孤于自恃，他整天翘着尾巴，不把大家放在眼里，谁愿意接近他。”陈建刚脱口而出。

“山河易改本性难移，但你们还是要尽量团结他，不管咋说，咱们都是老同学，又是街坊邻里的，你说呢？”

“你真是大好人、大善人，我尽力而为吧！”陈建刚叹道。

4.　庖厨结孽缘

我们户长的话对郭晓东来说不过是东风马耳。俗话说，忠言逆耳，唯达者能受之；良药苦口，为病者能甘之，看来郭晓东徒有其表，算不上达者，或许他还没病到需要良药救治的程度。

他回到户里仍然我行我素，整天优哉游哉，一副骄矜自负的神气让人看着不舒服，大家都不睬他。可他却觉得阳春白雪，和者盖寡，此乃自然之理也。本来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加之有令人羡慕的工作，要想俘获女生的芳心，如汤沃雪，易如拾芥，可户里大多数女生见了他趾高气扬的样子，都心生反感，不愿意理他。

那个年代，农村的生活比现在的农村生活要艰苦许多，不仅是物质匮乏，而且体力和精神也备受折磨，由于农业学大寨的热潮方兴未艾，永无休止的农活把人折腾得筋疲力尽。那时，知青最大的愿望不是升官发财、飞黄腾达，而是下雨刮风，借机休息上几天；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只盼望太阳早点落山，好早点收工、吃饭、睡觉。什么返璞归真，什么投入大自然的怀抱，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望南山，那都不过是吃饱了撑的城里人的诗情画意和幻想而已，真正的劳动人民绝没有这种乐趣。那时，大家吃完饭后，最大的快乐就是躺在被窝里，闲侃几句笑话便酣然入睡，在美梦中想着雪白的米饭，香喷喷的白面馍或清炖豆腐。

正因为如此，郭晓东更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也正因为如此，户里的男女同学对他更感到嫉妒。郭晓东的工作轻松自由，每天晚出早归，养尊处优，与披星戴月的其他同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建刚对郭晓东微笑地说：“晓东啊，咱们同学太辛苦，我真不忍让他们回来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干咱们自留地里的活。”

“那你是何意？”郭晓东问道，他望着陈建刚话里有话的眼神，已经忖度到了几分户长的意图。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有很多闲暇时间，不妨为大家点好事，多承担些户里的工作，大家都会感谢你的。”陈建刚说，他凝视着郭晓东，注意他表情的变化。

“凭啥呀，集体户的工作是大家的事，大家的事，就应该由大家做。凭什么让我多承担些，这不是欺负人吗？”郭晓东说，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

“不凭什么，只凭一个人的良心。俗话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你多积点阴德，多做些好事，将来遇到什么危险，定能逢凶化吉，得到上天的报答。再说了，你现在是大队赫赫有名的赤脚医生，大家羡慕还来不及呢，怎敢欺负你呀？”陈建刚说，脸上仍挂着一如初始的笑容，他真希望郭晓东和大家对立的态势能通过这件事化干戈为玉帛。

“你们是不是嫉妒我的工作？有本事自己找啊，我干赤脚医生是凭自己的本事，不是靠做好事赢得的上天报答。”郭晓东得意地说。

“或许有人嫉妒你，但我没有嫉妒你。你虽然有些医学方面的功底，但如果不是我们集体户推荐，我看你的赤脚医生也当不成。”陈建刚郑重地说。

“谢谢你的推荐，但锥处囊中，早晚要露出锋芒的。”郭晓东说，他对陈建刚的好心相助，报以不屑的眼神。

同学听到郭晓东回答，心里都充满着不平和气愤，他那俊美的脸，顿时在大家的心目中变得丑陋、虚伪起来。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恐怕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但大家对郭晓东的狂傲，难免啧有烦言。

“上嘴皮挨天，下嘴皮挨地，好大的口啊！”一个男生说，随后便是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

“别说，光着屁股坐板凳，说得还有板有眼呢！”一个男生嘲笑道。

“轿子里打拳，不识抬举。”一个女生插嘴道。

“陈建刚，你是一户之主，应该搞团结，为大家排难解纷，你看他们盘马弯弓的，把矛头都对准了郭晓东，你就不说几句公道话？”田肥肥嘟着嘴，突然打抱不平地说，

“真是英雄救美呀，没想到郭晓东还挺有福气的，穆桂英为你保驾护航了。”一个女生冲着郭晓东诡谲地笑道。

“我就要为郭晓东保驾护航，看你们能把我咋样？”田肥肥挑衅地说，她知道人们对她向郭晓东接近示好很反感，可她却满不在乎。

“好，愚公的房子，开门见山。以前，大家都说你傻，现在我才知道，你是大姑娘怀孕，心里有数。”一个女生讥讽地说。

大家听后，一阵哄堂大笑。最近，大家都看出了点苗头，田肥肥见郭晓东身边空虚，孤立无援，便乘虚而入，无论什么事，总是站到郭晓东的一边。人非草木，谁能无情，郭晓东在备受攻击的环境下，“有红巾翠袖，揾英雄泪”，难免让他对田肥肥产生一些好感。

“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大姑娘家家的，说什么怀孕，太不成体统了。”郭晓东轻蔑地望了一眼说这话的女生，不满地说。

“我就是心里有数，气死你们！”田肥肥见郭晓东帮助自己说话，自得之情溢于言表，平素的二劲一下涌上心头，肆无忌惮地大声说道。

“好了，别吵了，大家要以和为贵。既然郭晓东不想多承担些户里的工作，就算了，人各有志，不能强免。”陈建刚作为户长，不喜欢看到大家为点皮毛小事，争论不休，于是劝说道。

“郭晓东自下乡以来就没干过什么农活，我看就让他帮厨吧。户里就一个女生做饭，确实也忙不过来，如能有个帮手，就太好了。”田肥肥并不在乎大家的闲言碎语，她一心想和郭晓东在一起。

“郭晓东，你看田肥肥这个意见如何？咱们做饭都是由女生值日，每人一个月，明天正好轮到田肥肥。我看你做这个工作还比较适合，听你妈说，你从小就做饭，对刀俎之事还颇在行。”陈建刚说，他也觉得田肥肥建议有些道理。

“这个……”郭晓东脸红了起来，因为有人说过的“君子远庖厨”的话言犹在耳。

“没关系，这是好事，大家饭吃得可口了，都会感谢你的。”陈建刚鼓励道。

“好，那就这样吧，省得有些人看我闲着不顺眼。”做饭对郭晓东来说并不是什么讨厌的事，再说了，郭晓东对田肥肥白皙的皮肤和丰满胸部总有些馋兮兮的。

见郭晓东满口答应了，大家都在做着鬼脸。女生对田肥肥独霸郭晓东都或多或少有些嫉妒，男生则相反，他们希望促成这对不太协和的恋情，因为他们讨厌郭晓东，不希望他找到美女，而是希望他找一个大家都看不上眼的田肥肥。其实，田肥肥长得并不难看，但男生都觉得她有点二百五。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一点也不假，自从有了郭晓东的帮厨，田肥肥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总是焕发着喜人的光彩，干起活来也是轻松愉快。郭晓东也喜欢和田肥肥搭伴，因为和她在一起总有一种自由的感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绕弯子。田肥肥虽然不是郭晓东理想的情人，但至少可以弥补他目前思想和感情上的空虚，使他的寂寞之情有所寄托、有所排遣。

田肥肥知道，做饭的机会难得，一年半载才能轮到一次，所以她要抓紧时间将郭晓东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而郭晓冬也知道，在所有的女生中，只有田肥肥道行浅，容易感情冲动，想沾点便宜，非她莫属。

两人殊途同归，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一个是眉来眼去，一个是秋波顾盼，没多久两个人就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大家对二人关系迅猛异常的发展，有些人是嫉妒，有些人是不屑，有些人是高兴。但大家对做饭的质量都不满意，因为饭做得不是夹生就是糊，菜做得不是咸就是淡，有些人私下议论道：他俩做饭的时候不知道在想啥、干啥呢，或许……

5.　舒而脱脱兮

那天，郭晓东从大队卫生室早早回来，见房间里无人，便猜测田肥肥在地里摘菜。户里的自留菜地，在房后土丘的后面，从房间无法直接看到。郭晓东近来和田肥肥朝夕相处，却也生出几分情愫来，一时不见，心里就有些惶惶眷眷的。他放下卫生箱，跨过土丘，一眼看到田肥肥正在地里摘小白菜和香菜。

“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我还没开始做饭呢。”田肥肥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郭晓东，微笑地说，脸上泛着少女的红晕。

在夕阳下，今天田肥肥的面容显得格外的动人，这是郭晓东从未见过的。

“我来帮你摘菜吧。”郭晓东说，脸上挂着少见的温柔。

“你就别插手了，菜已经摘好了，等一会到溪边洗一洗就行了。”田肥肥说，她喜欢郭晓东，所以尽可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多休息，宁可自己多干点。

“那我帮你洗菜吧。”郭晓东提起菜篮就往溪边走。

“还是我来吧，你细皮嫩肉的，最好还是少动些水，防止把手弄粗糙了，损害医生的形象。”田肥肥关切地说。

“女人才应该保护好皮肤呢，弄粗糙了男人不喜欢。”郭晓东婉言拒绝了田肥肥的好意。

田肥肥见郭晓东这样关心自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和感动，她觉得郭晓东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感情，或许已经爱上了自己。

两人洗完菜，坐在清澈的溪水旁，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青春的悸动。溪边的柳树垂下万千的枝条，婀娜地轻拂着。夕阳如点点碎金，在溪水面上闪烁着，斑驳着，跳跃着。风一吹，水面荡漾着轻柔的涟漪，像朵朵金花在碧水中绽放。两人呆呆地望着泛着金光的溪水，各想各的心事，好久没说话。

“这景致真美！”田肥肥打破了僵局，情不自禁地说。

“柔和的夕阳、柔和的秋风、柔和的细草，柔和的景色，一切都是那么柔和！”郭晓东似乎被这初秋的景色陶醉了，他由衷地赞美道。

“那我柔和吗？”田肥肥瞥了郭晓东一眼，问道，脸上泛起一抹嫣红。

“你不是柔和，而是温柔。”郭晓东望着她嫣红的面颊，亲切地说，心里无缘由地悸动着。

“哪里温柔？”田肥肥似乎感到了郭晓东的心动，大胆地问道。

“你的手臂很温柔。”郭晓东望了一眼田肥肥裸露的白如凝脂般的、丰满的胳膊，发自内心地说。

“还有哪里？”田肥肥见自己的身体竟然对郭晓东有如此的魅力，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于是进一步地追问道。

“还有……”郭晓东望着田肥肥高高隆起的、一起一伏的乳峰，不免有些口将言而嗫嚅。

“说吧，没关系。”田肥肥看见郭晓东将火辣辣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胸脯上，知道郭晓东想说又不敢说，于是鼓励道。

“你的乳峰很温柔。”在田肥肥的鼓励下，郭晓东大胆地说。

田肥肥明知道郭晓东要说什么，但他的话一出口，田肥肥窘得满天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

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郭晓东便趁机向田肥肥靠近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挨着田肥肥的身体。他大胆地握住田肥肥的上臂，轻柔地摩挲着，嘴里喃喃道：“真细腻，真温柔。”

对女人来说，自己爱慕的人抚摸自己，无疑是一种幸福的事。田肥肥静默地让郭晓东抚摸着，感觉到有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快意在周身弥漫。郭晓东见田肥肥默不作声，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得到了默许，便放大了胆子，将手逐渐地向她丰满的胸部靠近，虽然隔了两层衬衣，但那柔软的、富有弹性的胸脯仍然让他感到心旌摇曳。他将手指缓慢地向她的*头靠近，轻轻地揉着，她发现田肥肥的身体似乎有些抽动，并向他主动地挨近。

这时，郭晓东将手停了下来，用火辣辣的眼睛凝视着田肥肥。

“温柔吗？你在想什么？”田肥肥突然问道，她的脸上挂着羞怯和喜悦。

“我在想诗经上的一首诗，太动人了。”郭晓东红着脸说。

“什么诗，你念给我听。”田肥肥的心湖已经被郭晓东的抚爱撩起了情感的涟漪，她想郭晓东的诗一定能为他们如胶似漆的感情添色增彩，于是催促道。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小树，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憾我帨兮，无使尨也吠。”郭晓东深情地念着。

“死麕、死鹿的，多不吉利呀，快别念了。”田肥肥嘟着嘴，说。

“有女怀春，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憾我帨兮……难道不美不动人吗？”郭晓东被诗中的蕴藉所陶醉，兴奋地说。

“你解释一下吧，我不太明白。”田肥肥好奇地问。

“说是有一对青年的俊男靓女在田地里相爱。女孩轻轻地对男孩说，你要缓缓地脱，不要弄乱了我的头巾，不要弄出响动，让长毛狗乱叫……”郭晓东解释着，同时将右手拦住田肥肥的腰部，左手又开始在她的胸部轻轻地摩挲起来。

“这是谁做的诗，好像不太正经。”田肥肥口里虽是这样说，可身子却和郭晓东越靠越紧。

“是劳动人民做的，可诗经上的诗都是孔子精选出来的。”

“孔子咋这样，还是圣人呢，遴选的诗倒有些邪气。”

“孔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郭晓东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啊！孔子原来是这样的人！”田肥肥惊叫道。

“孟子还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男女相爱，其实是人世间最大的欲望，也是最大的事，没有男女的相爱，就没有人类的繁衍。”郭晓东说，他竭力想让田肥肥接受男女相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真理的事实。

田肥肥无语。郭晓东知道田肥肥已经心融神会，便将左手下移，想从她短袖上衣的下端，进入他朝思暮想的、高耸起伏的纵深腹地。但是田肥肥的上衣很紧，郭晓东的手严重受阻。

正在郭晓东为难之际，田肥肥突然说道：“你忘了舒而脱脱兮吗？”她热辣辣眼光凝视着他。

田肥肥的无畏，让郭晓东大喜过望，哪个少男不渴望一睹少女那挺拔并让人梦萦魂绕的乳峰的神采呢？

郭晓东急切地要解开郭肥肥上衣的纽扣，可突然被田肥肥的手挡住了。他当时的感觉就像一个饥饿的、馋涎欲滴的穷人将一块色香俱佳的红烧肉刚放到嘴边，却突然被一个同样饥饿的穷人夺去了一样惋惜和难过。

他迷惘地望着田肥肥，意思在问，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真心的爱我吗？”田肥肥羞涩地问道。

“我真心地爱你。”郭晓冬说，他那时确实对田肥肥产生了爱情。

“永远？”

“我永远爱你，和你永不分离！”郭晓东信誓旦旦地说，在当时缠绵悱恻的爱欲下，他确实有这种打算。

“好吧，从现在起，我的整个身子都属于你的，你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对我的胸部馋涎欲滴了。馋猫，自己动手，解解馋吧，不过要慢一点，别惊动长毛狗叫起来。”他信誓旦旦的爱，使她放弃了少女最后的防线。

听了田肥肥的话，郭晓东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他轻轻地解开她上衣的纽扣，将其缓缓地脱着。衬衣从田肥肥白皙的臂膀上轻轻地滑落，那感觉酥酥的、麻麻的、痒痒的，让她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短袖上衣脱下后，一个粉红色的肚兜呈现在郭晓东的面前。

“不要脱掉肚兜，在光天化日之下太不像话了，你可以将肚兜轻轻撩起，就看见了你梦寐以求的东西了。”田肥肥环顾四野，土丘阻隔，树木掩映，虽是幽会的僻壤，但毕竟是野外，于是她委婉地说。

郭晓东按着田肥肥的要求，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肚兜揭起，他想含英咀华，一点一点地享受。越接近山峰，他的心跳得越厉害。当他看见接近峰巅前的一抹红晕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跳到了嘴里。这时，他心里在想毛主[xi]的一首诗词：红雨随心翻作浪　春风着意化为桥……哈哈，我终于如愿以偿了，马上就要看见了让自己一直魂牵梦绕的少女瑰宝了……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在这关键的时刻，郭晓东最担心的就是受到惊扰。可“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消魂怎地不消魂”就在这庐山真面目即将揭晓的瞬间，不远处突然传来让人骨颤肉惊的喊叫声：“郭医生，有人生病了，你赶快去看看！”

5.　喜不能寐

多亏有人高喊郭医生，要不当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或许野合也未可知，太可怕了，田肥肥心里想，但她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喜悦和兴奋。

在她将饭菜做好的时候，集体户的同学陆续回来了。今天，田肥肥格外地高兴，不仅将饭做好了，还将饭菜上了桌子，专等大家上炕吃饭。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个女生一屁股坐在炕上，拿起筷子，惊诧地说。

“不是的，是太阳从西边落山了。”田肥肥高兴地说，脸上焕发着炫目的光彩。

“田肥肥，你今天怎么这样高兴，莫非有心上人了。”一个女生调侃道，因为没人会相信郭晓东会爱她。

“有了……”田肥肥兴奋地望着大家，专等同学来问。

“谁呀，让你这样开心，不会是郭晓东吧？”一个女生戏谑地说。

“除了他，我还能看上谁？”田肥肥自豪地说，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

听了田肥肥的话，大家都捂着嘴窃笑不已，几乎没人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你凭啥将郭晓东勾引上钩的？”一个女生带着几分嫉妒，讥笑地说。

“凭啥，凭我的魅力！”田肥肥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加之郭晓东今天对信誓旦旦的爱，更加使她信心百倍，于是大胆地、毫不掩饰地说。

“那你心上人呢？”一个女生调侃道。

“我郑重地宣告，我心上人出诊去了，等他回来你们就知道了。”田肥肥顾盼自雄地望着大家，心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自豪感。因为她知道，很多女生都对郭晓东好感，只是看着他傲慢的样子不敢接近他而已。

大家知道田肥肥有点二劲，有啥说啥，恐怕这八成是真的，所以一些女生开始嫉妒起来。

“哎呀，田肥肥，你可是一朵鲜花呀，怎能往牛粪上插，郭晓东咋能配上你呀。你看你多有魅力，恐怕杨贵妃再世见到你都害羞。”一个女生挖苦道。

“没法子，爹妈给的。”田肥肥突然想起郭晓东的口头禅了，于是回敬道。

虽然今天田肥肥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可大家都不承情，你一言，我一语地拿田肥肥开涮起来。要是往常，田肥肥非得要和她们大战起来不可，可今天，她听到这些话，就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因为，大家越挖苦、越嫉妒，越说明自己的成功。

烈日下辛苦了一天，都很劳累，吃完饭不久大家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境。

乡村的夜色妩媚得像一条清澈的小溪，朦胧得如巫山的云雾。月光如水一样从星光灿烂的天空倾泻下来，静静地洒在田野上、树林上、房舍上。清风徐来，一阵阵沁人的花香透入鼻息，让人感到温馨惬意。蟋蟀和蛐蛐躲在草丛里，吟唱着春华秋实的歌，那动人的歌声撩拨得田肥肥的心湖波澜起伏，神魂荡飏。

想着一幕幕耳鬓厮磨、意惹情牵的往事，想着甜言媚语、柔情缱绻的每一个生动的片段，田肥肥转辗反侧，喜不能寐，她真希望郭晓东能立刻来到自己的身边，再续鸾俦凤侣、琴瑟之爱。在美丽的幻想中，田肥肥迷迷糊糊地做着时断时续的好梦……

6．错位的云雨

那是一个急症的胆结石患者，郭晓东对这样的病症颇有经验，因为他父亲曾经患过此病。

郭晓东首先给患者注射了一针6542（盐酸消旋山莨菪碱注射液），然后又给他注射了一针氨苄青霉素，并对患者的家属说：“如果疼痛能止住的话，我再给他开些消炎药，如果还继续疼痛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你们最好把他送到公社卫生院，准备做手术治疗。”

“那你还是在这里观察一下再走吧，防止出现意外。”患者的家属建议道。

“好吧，那我就在这里多观察一会。”郭晓东本想赶回去吃户里的晚饭，但患者的病情不容忽视，他只好答应患者家属的要求。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功夫，患者的疼痛止住了，并回复了正常的状态。一家人对郭晓东千恩万谢，非要留他吃饭不可。郭晓东知道户里的饭已经错过了，所以只好留了下来。

普通的农民家虽没有大鱼大肉，但几碟素雅的山肴野蔌，也摆满了桌子。主人十分热情，拿出了家里珍藏多年的好酒，让郭晓东尽情的享用。郭晓东不胜酒量，在主人的盛情款待下，喝得有些晕晕乎乎，但神志还是清醒的。

郭晓东从患者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清辉似的月光，静静地洒在人间，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花草清香。秋虫在小路边的草丛里，低吟浅唱着，似乎是在为这位白衣天使鸣唱着颂歌。

郭晓东的脚步格外的轻松，不知道是救死扶伤成功的愉悦还是心里有了感情的寄托。沿着乡间小路，没有多久，他就来到了集体户的院前。土阶茅茨包围中的红砖白瓦的集体户，就像是亭台楼阁，泊在清辉似的月光中，显得有些神秘和诱惑。

初秋，天气仍然炎热，无论男生还是女生的窗子都是洞开着。在那个时代的农村，乡亲们朴实而真诚，那里几乎是夜不闭户，不需要任何设防。　

不知道是因为多喝了几口酒，还是因为下午和田肥肥未尽的孽缘，郭晓东的心里好像有一种无形的诱惑，鬼使神差地将他引到了女生的窗前。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从闺房中扑鼻而来，顿时让他如痴如醉。

皎洁的月光洒在炕上，将妙龄少女的胴体照得明明白白。起伏高耸的*房，珠圆玉润的大腿、凝脂般的手臂，传递出来的既是一种温香软玉的亲切感，更是直达心底的呼唤。在月光下的妙龄少女，个个花容玉貌，艳光袭人，令郭晓东心里又痒又麻又酥。望着此情此景，他热血沸腾，心里像喝了蜜一般甜，又像喝了琼浆一般醉。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徐静，她那美丽的容貌在皎洁的月光下，绝不逊色于嫦娥。遗憾的是她不属于自己，可望而不可即。她肉色的*裤短而松，顺着如玉如雪的大腿，他窥到了毛乎乎、黑乎乎的一片。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想尽最大的努力，再看清楚一点，但徒劳无益，因为月光太朦胧了。他只好自我安慰道：“酒喝微醺，花看半开，过犹不及。”

他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看到眼下的田肥肥身子动了一下，然后突然眼睛睁开了，并直视着自己。郭晓东有些胆怯，正向转身，却见田肥肥向他微笑地招手，示意她跳进来。

郭晓东看到徐静乌云笼罩的无限风光，自己的下部本来就有些青翠欲滴，又见田肥肥如此的大胆邀请，于是他再也按捺心中的yu火，便奋不顾身地从窗口轻灵地跳了进去。

郭晓东迅速来到田肥肥的身边。田肥肥与他耳语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想来看看你睡觉的样子好不还看。”郭晓东亦真亦假地说，其实他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来到这里。

“好看吗？”田肥肥兴奋地说。

在日光下，田肥肥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女人，但在月光下，她那丰润的、洁白如雪的肌肤，使她显得格外的妩媚和可爱。郭晓东悄悄地耳语道：“很美，像仙女一样。”

田肥肥听后喜不自胜，竟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大胆的说：“那你就好好的看吧，看哪里都行。”

“要是叫别的女生看见咋办？”郭晓东担心地说。

“没关系，她们睡觉都像猪一样，我平时也是如此，只是今天特别，总想着你睡不牢。”田肥肥满不在乎地说，其实她有一种潜意思，想让所有的女生看一看她和郭晓东睡到了一起，当然这只是一种潜意思，她绝不会傻到连颜面都不顾的程度。

听田肥肥这么一说，郭晓东的胆子大了起来。他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将田肥肥的肚兜和*裤脱了下来。田肥肥再一次感到了“舒而脱脱兮”的愉悦。

在皎洁的月光下，少女如花如玉、如雪如脂的胴体展现在郭晓东的面前。那挺拔的双峰，那云雾缭绕的风流地，引诱得他浑身上下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和欲望。两人肌肤相亲，蜜里调油，在不知不觉中，郭晓东的玉柱便径情直遂地进入了让男人最兴奋、最快乐的仙人洞里。两人如烈火干柴，尽情地握云携雨，搓粉抟朱，情*之潮汹涌澎拜，涌遍全身。她的大胆给了他一种放肆的可能，霎那间两人进入了一种如痴如醉的忘我境地。

他太陶醉了，身处龙潭虎穴，却乐不思蜀，颠鸾倒凤后，两人竟酣然进入了梦乡。

7.　惊天动地

一个起夜的女生，在月光下突然发现一对赤luo裸的男女躺在炕上，顿时惊呆了。她定神仔细一看，原来是郭晓东和田肥肥。没想到郭晓东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女生卧榻之处赤身果体地酣睡。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刚想大声叫喊，可转念一想，如果我遽然大叫，不仅可能吓跑郭晓东，或许还会闹出其他事来。俗话说，擒贼擒王，捉奸捉双，这对狗男女，伤天害理，*乱无道，天理难容。

这个女生极为理智，她没有大呼小叫，而是把徐静轻轻地叫醒，将这个这惊天动地的发现悄悄地告诉了她。徐静揉搓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赤身露体的郭晓东，离自己只要咫尺之隔，其中一只脚差点蹬到自己的大腿上。真是有惊无险，郭晓东还知趣，没有对自己非礼。看来郭晓东仅仅是为田肥肥而来，而不是来此耍流氓来了。徐静平时虽不喜欢郭晓东，但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感。可眼前历历在目的丑恶，一下子改变了徐静对郭晓东的看法，她觉得这个人太野蛮、太卑鄙、太无耻了。

徐静轻轻叫醒了所有的女同学，并迅速撤离了房间。经大家商议，决定将此事告知男生，以求解决的办法。

男生听到这消息，举室震惊，满屋哗然，大家都想来看看这千载难逢的好戏。陈建刚问徐静说：“我们的人都想来看看，开开眼界，饱饱眼福，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们见见世面，经经风雨，不仅可以长见识，还可以增加抵抗色欲的能力。”徐静干脆地回答，他知道男生想看什么。

听了徐静的回答，男生都非常高兴，在那个年代还没有黄色录像，女人的胴体对每一个男生来说都是一个魂牵梦萦、美丽的迷。陈建刚对徐静说：“半夜我们不好意思进女生的房间，还是你带我们进去吧。”

“现在说不上是女生还是男生的房间，一男一女赤身果体地躺在那里，你说教我领你们进去参观，那我成啥人了？你们要看就自己看吧，我不管就是了。”徐静眼若流星，眸清似水，说话的时候两颊绯红。

大家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进入了女生的房间，只见田肥肥和郭晓东紧紧靠着，巫山云雨后的千辛万苦，让他们酣然沉睡，对大家火辣辣的眼光懵然无知。田肥肥仰面躺着，在清辉似的月下，身上的美景尽收眼底，一览无余。男生都看呆，有些人想走得再近一点看个仔细，陈建刚马上制止他们，悄声地说：“赶快撤离，别干出傻事来。”

男生撤离后，徐静走到陈建刚跟前，问道：“看见了吧，他们太放肆了，太不要脸了，太无耻了，你说如何处理？”

陈建刚看到这景致，一时还没从那肉欲的诱惑中缓过神来，心不在焉地说：“我看是流氓行为……”

“对，就是耍流氓，我看应该报告派出所。”一个男生说，虽然他大饱了眼福，占了便宜，但人们对于自己嫉恨的人出丑或倒霉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里，当然圣人除外。

“太不像话了，真是色胆包天，竟敢到我们女生的房间并当着我们的面耍起流氓来，这简直是对我们的侮辱，令人发指，我看决不能饶恕他们，应该将他们的丑行公之于众，彰显天下，看他们以后还能高傲不？”一个女生气愤地说。

“你瞧田肥肥今天得意的样子，原来他们早就苟合在一起了，这种丑事在白天做饭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呢，我看这事应该让全队都知道，好好臭臭这对狗男女！”一个女生展开她的想象力，推波助澜地说。

“说得对，应该告诉队长去，让大家都来看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了，我看让大家都来看这场好戏。”

“你看如何？”徐静见有人怒目切齿、有人气冲斗牛，有人幸灾乐祸，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征询陈建刚道。

“众怒难犯，人心不可违，我看就照着大家的意思办，将这事交给大队处理。大队的张书记就住在附近，不妨将此事先告诉他，这或许还和犯罪有关，咱们想瞒也瞒不住了。”陈建刚说。

“好，我同意你的意见，就这样办吧。”徐静认真地答道。

不一会，张书记就领着几个民兵，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乡民蜂拥而至，女生的窗口顿时被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家唯恐打扰了这一场好戏，都默默地、静静地站在窗外，延颈企踵，将眼睛睁得直到不能再睁程度，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戏。

不知道谁将电灯蘧然打开，两人一丝不挂的身体猝然暴露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人们情不自禁地发出啧啧声，甚至开始*动起来。

受光线的强烈刺激和外界的干扰，田肥肥突然醒来，发现窗外无数只好奇的、惊诧的、嘲笑的眼光像探照灯般正射向自己。她低头一看，自己一丝不挂，那羞愧窘迫之态真是无以言表，让天地为之汗颜。她的脑袋嗡的一声，如五雷轰顶，条件反射地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然后像疯子一样地叫喊：“流氓！流氓！”

“谁是流氓啊？流氓就是你身边的野汉！”一个女生发泄道。

在田肥肥的叫喊声中，郭晓东一下子惊醒，面对如此的场面他僵住了，甚至忘记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

张书记毕竟是党的干部，对围观的乡民高声呵斥道：“看什么看，你们在看我就把你们当流氓抓起来。”他话音刚落，几个民兵就开始驱散人群，将他们赶了回去。在回家的路上，村民们议论纷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扼腕惋惜，有的发泄对知情的不满。

“你们两个赶快收拾一下，然后到大队部来说明情况。”张书记在窗外高声地说。

两人穿好衣服，在大家的嘲笑声中灰溜溜地走出了集体户。路上，一个是恨海难填，一个是嗟悔无及，但两人都没有互相埋怨，而是争抢着承担责任。

“是我招手让你进来的，责任在我。”田肥肥勇敢地说。

“不，是我犯糊涂，想来看看你，没想到却发生这样的事，都怪我。到了大队部，在书记面前你千万承认你向我招手，这将毁了你。”郭晓东说，他知道主要的责任在自己，他太荒唐了。

“那我们咋说呀？”田肥肥问道。

“就说我喝了点酒，稀里糊涂走错了门，躺倒了你被窝里。我今天喝酒是有人作证的，怕什么，我看这够不上流氓罪。”郭晓东说，他觉得这样解释是最好的办法。

来到了大队部，张书记正坐在办工作前，里边还有几个民兵，似乎有审案子的架势。

“请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讲讲吧，既然你们户把这个案子交了上来，我就要秉公处理。”张书记一本正经地说。

郭晓东和田肥肥面面相觑，没想到自己的同学这么缺德，竟将集体户内部的事当成大案要案，报到了大队，但毕竟自己做了丢人现眼的事，也怨不得人家。好在郭晓东已经编好了答案，将问题都推到了酒后肇事上，并将事情的发展演化说得合情合理。

“啊，我听说了，你今天是多喝了点酒，也算不得流氓行为……”张书记说，然后转向田肥肥道，“照郭晓东的说法，你醒来后，郭晓东已经将你紧紧地抱住，对吗？”

“是的。”田肥肥低着头，红着脸说。

“那你为何不喊叫？”张书记追问道。

“因为我喜欢他，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他的未婚妻。”田肥肥说。

“你今年多大了？”张书记问道。

“我和郭晓东同岁，都是十七岁。”田肥肥回答道。

张书记拿出两人的履历表来，仔细地看了一下，喟然叹道：“都不到十七周岁，还是个孩子，太可惜了。好了，我也不再追究你们的问题了，这和法律犯罪无关，都是人民内部矛盾，说白了都是你们户自己的事。”

“那我们就没事了吗？”郭晓东松了口气，问道。

“我这里的事就算是完了。我认为，你们相爱没有错，甚至合欢也没有错，只是你们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年龄，做了一件极为荒唐的事。”张书记严肃地说，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你们今后的路将很艰难。我并不想教育你们，只希望你们能知耻而后勇，改一改你们身上的毛病，尤其是郭晓东，以后要低调做人，万不可再骄傲自大了。”张书记语重心长地说。

“我的头都抬不起来了，还能骄傲吗？”郭晓东哭丧着脸说。

“是啊，有些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可有些错误即使别人原谅了，也会留下终生的悔恨，影响人一生的幸福。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们要坚强，要顶住别人的冷嘲热讽和污言秽语，用自己事业的成功或美满的生活改变别人对你们的看法。”张书记感叹并鼓励地说。

两人虽洗清了违法犯罪的嫌疑，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今后的工作和生活都将举步维艰，甚至被埋在人们鄙视、嘲笑的唾沫星里。但他们还要活着，因为他们还很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或许将来还有希望。

在回来的路上，田肥肥问郭晓东：“你还爱我吗？”

“爱你，并且我要对你负责，否则你一辈子就完了。”郭晓东说，他很同情田肥肥，知道她是一个思想简单，没有坏心眼的姑娘。

听到郭晓东情真意切的话，田肥肥感动得涕泗滂沱，一下子扑到郭晓东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有你这句话，我为你死都愿意。只要咱俩在一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郭晓东将田肥肥紧紧地抱住，说：“是的，我永远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你已经将女宝献给了我。”

8.　在屈辱中忍受

他们回到户里的时候，已经天蒙蒙亮了。

田肥肥厚着脸皮进了女生宿舍，见大家还躺在床上睡觉，便悄悄地躺在自己的位子上，准备再眯一会。

“肥肥，你可回来了，我们正为你担心呢，生怕你被公社的派出所抓住。你要是出事了，可谁为我们做早饭呀。”一个女生挖苦道。

田肥肥知道自己做了丢人的事，不敢应声，装作睡着了。

“真行，做了惊天动地大事，竟然没脸没皮的，这么快就睡着了。”

“有福气呀，你看郭晓东的家伙多大，干起事来一定有滋有味的。”说罢，大家一阵狂笑。

“这回我们可知道了，原来郭晓东真的是你的相好，不过为了证明这一点，代价也太大了，弄得天下人都知道了，多丢人呀？”

田肥肥听到这些话，就像刀子戳心窝子一样痛，她难过得大哭起来。

徐静有点看不下眼，劝大家道：“算了，别再伤口上撒盐了，她自己已经够难受的了。我们都是一个户，互相帮助才是，不要落井下石了。”徐静毕竟是户长，再说了，她也不想看到这种结果。她心里明白，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身子一旦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她这辈子就完了。徐静对自己行为有些后悔，开始同情起田肥肥的遭遇来。

见田肥肥哭了，加之徐静的劝说，大家都停止了攻击，有几个好心的女生开始安慰起田肥肥来。

田肥肥虽受此齐天大辱，但还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坚持为大家做早饭，因为她还有一个信念，郭晓东还爱她。

大家见田肥肥可怜兮兮的样子，也都开始同情起来，但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人嘛，就是一种特殊的动物，当你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时候，人们嫉妒你，恨不得你有个三灾两难的；可当你倒霉落魄的时候，人们鄙夷的眼光中又会增加一些同情的成分。

事后，田肥肥的母亲找到郭晓东的家，也顾不得脸面，在门外大哭大闹，说：“你家的小子毁了我的女儿，如果不娶我家姑娘，我就告你家儿子*奸罪。”郭晓东的母亲也不甘示弱，说：“我家好好的小子叫你那*姑娘给勾搭坏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再说了，你那又丑又*的姑娘，就是白给都没人要！你告去吧，窝着不臭挑着臭，众目昭彰明摆着，我才不怕呢。”田肥肥母亲听后，捶胸顿足，哭天抹泪，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逆风八百里。郭晓东和田肥肥的丑事，不胫而走，没几天的功夫，便传遍了全公社、全县，甚至全市，每天探奇访胜之人纷至沓来，郭晓东和田肥肥好像成了动物园的猴子，任人玩耍观看。

郭晓东的母亲来到集体户，对儿子说：“我告诉你，田肥肥这辈子完了，你要是跟她结婚，你也就完了，没救了，这不仅因为外界舆论的压力，也因为你自身的痛苦和折磨。”

“妈，田肥肥是我毁的，我应当为她负责，我不怕外界舆论的压力。”郭晓东坚持说，他知道田肥肥如果失去了自己，将一无所有，任何男人都不会再娶她。

“我相信你能能战胜外界的舆论压力，但你战胜不了自己。我告诉你，一个女人的身体一旦暴露于天下，她就没有颜面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相信，如果你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你每天要为此付出代价，你要耻辱一辈子！如果有了孩子，你的孩子也要为此蒙羞！”郭晓东的母亲恨铁不成钢地喊道。

郭晓东是一个聪明人，他明白这个道理，但情与理、良心与现实的选择让他左右为难。

那天晚上，田肥肥找了郭晓东，说：“你妈妈临走的时候，和我谈了好久，让我懂得了很多道理。晓东，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你能爱我一次我就满足了。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在学校学习也不好，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听说现在恢复高考了，你在学校就学习好，现在正好借着你还是赤脚医生的工作，抓紧复习，争取考上大学，改变一下环境，或许你还有辉煌的未来。”

“那你呢？”郭晓东动情地问。

“我在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准备回到家里避一避，你就不要管我了，安心复习吧。如果你还念昔日的情分，再把我好好抱一抱，就算是分手了。”田肥肥说到这里，眼泪簌簌地滚了下来。

郭晓东一把将田肥肥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动地说：“田肥肥，我现在真的爱你，你是一个思想单纯的好女孩，一直都对我好，帮助我，我和你在一起感到很轻松，很快乐，也很幸福。以前，都是我思想不好，品行不端，自私自利，只想着满足自己的色欲，才闯下弥天大祸，害得你无容身之地。”他说着，眼泪从双颊泉涌般滚落。

“这不能都怨你，其实我也同样有这种欲望，哪个少女不怀春呀。还是我不好，害得你跟着我蒙冤，如果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向你招手，这件丑闻绝不会发生。”

“别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再好好地抱一抱、亲一亲，我明天送你回家。记住，我不会抛弃你的，我永远地爱你。”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对饱受耻辱的恋人紧紧地抱着，他们蓦地觉得万籁无声，天地无存，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似地。眼泪汇流，润湿了他们的衣裳，把他们俩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微风吹来，他们衣袂翩跹，似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飘然感。

9.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第二天，郭晓东送田肥肥回来，见徐静正在做饭。现在，他对徐静没有什么好感，觉得事情都是她给弄出来的。

徐静自己在家，见了有前科的郭晓东不免有些担心，生怕对自己非礼。为了保卫自己，徐静故意装着正气凛然的样子，以防受邪气的侵犯。

见徐静凛若冰霜的样子，郭晓东并无惧色。他没忘记自己帮厨的职责，于是开口问道：“徐静，用我做点什么吗？”

“不用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免得让我害怕。”徐静严肃地说，双眸利剑般地盯着他，以显示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徐静，我以前一直都把你当成个好人，没想到祸起萧墙，这都是你干的好事！”郭晓东气愤地说。

“胡说，这都是大家的主意！”徐静理直气壮地说。

“我听说了，是你带头找的陈建刚。如果你不挑头，我和田肥肥就不会遭此劫难。没想到啊，人美心毒！”

“就毒了，咋地！瞧你们做的狗彘不如的事，还怨别人侮辱你们吗？”徐静厉声说道。

“当然，你们无事生非，构陷与我！”郭晓东强词夺理地说。

“恬不知耻。孟子说：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难道你没学过这句至理名言吗？你们自己做龌龊肮脏的事，别人揭发检举，于情于理于法，就像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一样自然正常。”徐静义正严词地说。

“如果你们悄悄地把我和田肥肥叫起来，我们就不会这样丢人了。”郭晓东虽然理亏，但总觉得徐静也有很大的责任。

“郭晓东，你好好想一想，你一丝不挂，如果我上前将你叫醒，我不和你一样也成了流氓了吗？”徐静大声说道，她并不知道流氓二字对男人有多大的刺激。

“流氓，你说我是流氓？”郭晓东气愤地喊道。

“你闯到女生房间，干不要脸的事，难道还是君子吗？”徐静真理在手，说起话来大气凛然。

“徐静，我跟你说句实话好吗？”郭晓东将声音放低，小声说，但脸上仍充盈着怒气。

“说吧，我洗耳恭听，但愿别说流氓话。”徐静严厉地说，生怕他说出不堪入耳的话来。

“我不知道是不是流氓话，你自己辨别吧。”郭晓东看了徐静一眼，突然问道：“你说你和田肥肥谁好看？”

“我看你流氓成性，都到这地步了，还想干啥？”徐静说，她觉得郭晓东不怀好意。

“流氓就流氓了，反正你们都说我是流氓，那我就说一说流氓话。”郭晓东向徐静靠近了一下，徐静吓得倒退了一步。

“说句流氓话，我在窗户首先看到的是你。那天你短裤没穿好，借着月光我将你里面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我当时都想疯了。”郭晓东小声而有力地说，眼睛色迷迷地盯着徐静。

“流氓！等陈建刚回来我让他打死你。”徐静满脸通红，潸然泪下。

“如果你告诉陈建刚，他肯定会把我打个半死，还要追问我……哈哈……”郭晓东得意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似乎有些瘆人。　

“有什么好笑的？”徐静气愤地说。

“我那时不仅要实话实说，而且还要添枝加叶，说我将你身上摸了个遍。我想这话大家一定都信，因为我有胆量闯入女生宿舍，就有胆量摸你……”郭晓东盯着徐静，恶狠狠地说。

“无耻，流氓！”徐静气愤地说。

“告诉你，我不是流氓！在炕上与你仅咫尺之隔，而且你长得美如天仙，雪白的肌肤历历在目，你知道我当时多想摸你一下呀，可我没这样做，为什么？因为我尊重你，你在我的眼里很神圣，你懂吗？”郭晓东激动地说。

徐静低下头，脸上浮起一抹绯红。

“徐静，我承认我做的事很无耻，可那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一直为此事追悔莫及，绝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看得出来，你害怕我，怕我对你非礼，你觉得可能吗？在床上我都对你尊重有加，何况在地上，你是聪明人，想想吧。”

“好了，算我错了，你不是流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做得是有些欠妥，但当时的情景也由不得我，请你多多包涵。”徐静说，语气完全缓和了下来。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的心眼不坏。希望你容颜的美、身体的美、品质的美永远能保存在我的心里，即使你毁了我。”郭晓东真诚地说，眼圈红了。

“好了，咱不谈这些了，帮我洗菜吧。”徐静轻轻地说，脸上的嫣红如白雪上的一抹朝霞，她知道郭晓东身体美的蕴藉。

……

那天晚上，徐静见陈建刚独自在月光下徘徊，便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咱们那天的事做得有些过了，不应该将此事报告大队。田肥肥不是一个坏姑娘，仅仅是脑袋少根弦而已，郭晓东也只是傲慢点而已，都不是阴险狡诈的人，可他们现在都毁了，这和你我当时的错误决定有关啊！”陈建刚感叹地说。

“是啊，我现在想起来也有些后悔，但事情已经如此，我们只能亡羊补牢了，往后不要再孤立歧视他们。”徐静轻轻地说，在清辉似的月光下，她清眸流盼，碧眼盈波，显得楚楚动人。

“徐静，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处于那种局面，你当时的决策是对的，只是我的举措有些失当。”陈建刚检讨地说。

“当时你们看到那场面很震惊、很气愤吗？”徐静好奇地问道。

“说真话还是说假话？”陈建刚问道。

“当然是说真话了。”徐静微笑地说

“好吧，我告诉你，首先是震惊，其二是刺激和诱惑，至于气愤吗，好像很少。”陈建刚认真地说。

“看到那场面，你在想什么？”徐静开玩笑地问道。

听到徐静的问话，陈建刚有些“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而嗫嚅”的样子。

“没事，你就说吧。”徐静催促道。

“看到田肥肥雪白的身体赤luo在月光下，我就想，如果要是徐静躺在那里，泊在月光下，其美艳的程度一定胜过她十倍、百倍、千倍、万倍。”陈建刚说罢，脸涨得通红。

徐静低下头半晌不语，过了一会，突然说道：“你们男人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为啥心里总想着女人的身体。”说罢，狠狠地掐了陈建刚的手臂一下。

陈建刚顺势紧紧地抓住徐静娇小白皙的手，说：“男人都想着女人的身体，所以人类才能繁衍，不过有些男人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不懂如何爱护自己喜欢的女人。”

“你懂吗？”徐静温柔地说。

“我懂，我不仅懂如何控制自己的感情，还会用生命去保护她、呵护她，让她永远幸福、永远快乐、永远年轻。”陈建刚激动地说。

10.　两户第二次相会

那年的十一，正是秋收的大忙季节，但大队为我们知青特意放了一天假，一是照顾我们城市人的节日，二是考虑一些准备考大学知青的复习。其实那时很多知青已经半工半读了，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为了照顾我复习，我们的户长安排我做饭。吃完午饭，郝志诚告诉我说，下午陈建刚他们要来这里做客，让我好好准备一下，并殷殷地告诫大家，要友好地对待郭晓东，对他不能有丝毫的歧视。

那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陈建刚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全户的同学都出外迎接，大家相聚，分外高兴，人们互叙离阔，谈笑风生，情同一家，集体户里顿时洋溢着友好和节日的气氛。

郭晓东虽然还是那样的英俊，但为人的态度和性格似乎变了个人似的。见了人那种忐忑不安的神态，似有一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行人”的羞怯。但我们户的同学对他还像往日一样的友好。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我们户的同学都放假了，用不着他们帮厨，可郭晓东却不愿意闲着，争着要帮我们做饭弄菜。他一会帮助压水，一会帮助劈柴，一会帮助打扫院子。我理解他的心情，他是回避和我们说话，生怕谁有意或无意撕开他尚未愈合的伤痕。其实我们大家与他说话都极其小心，唯恐那句话说错了刺激他本来就虚弱的神经。

我知道郭晓东在复习功课，准备考大学，便和他聊一些复习方面的事。我对郭晓东没有丝毫的鄙视，相反比以前更加热情了。两个月不见，他清瘦多了，脸上失去了光泽和水分，给人一种灰白惨淡可怜的感觉。

我们的户长郝志诚见跟前无人，便走到郭晓东的面前，毫不隐讳的说：“郭晓东，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要正视这个问题。”

郭晓东听到郝志诚的话，脸刷的一下红了，额头上顿时浸出了汗珠，他生怕我们的户长羞辱他。

“没关系，你看大家都对你很好，说明我们都能正确地对待这个问题。这件事虽然不光彩，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白了就是男人的风流韵事。你知道汉朝开国功臣陈平？”

“知道。”郭晓东怯怯地说，他生怕郝志诚借古喻今，含沙射影地骂他。

“陈平年轻的时候，做了不少不检点的事，或者说是丢人的事，可他为刘邦夺得了天下，功成名遂后还有谁再说他地闲话呢？这叫大醇小疵，不足为耻。你是一个聪明人，学习又好，只要知耻而后勇，奋发努力，金榜题名，定能涤垢雪耻，光前裕后。说句实话，我很看好你的将来。”郝志诚言发五内地说。

郭晓东感激地点点头。

“人最可怕的是，一遇到了挫折失败，就一蹶不振，颓然而废，那他这一辈子就完了。但你不是这种人，也不应该是这种人。你的错误大家都理解，只是正常的事情选错了位置。”郝志诚满不在乎地说。

郭晓东见郝志诚理解自己的错误，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我很理解人性。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也有不善良的一面。当人们利益一致，没有冲突的时候，人们都能友好相处，这时，善良的一面就会占据上风；但当人们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或当你的尊严影响别人尊严的时候，人们就会攻击你或看你的笑话，这时，人性不善良的一面就会占据主导的地位。”郝志诚说，他参透了人生的哲理。

郭晓东点点头，对郝志诚的话感同身受。

“兵法说：天道无缺，不可先倡；人道无殃，不可先谋。就是说，如果你身上没有缺陷，即使对你嫉恨无比的敌人也拿你无可奈何。所以大丈夫行事，首先要立于不败之地，然后才能有所作为。你今年刚满十七岁，今后的路还很长，希望能记住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苦心衡虑，不断地丰满自己、完善自己，学会韬光养晦，奋发有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走自己的路，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只要成功了，人们就会厚今薄古，尽释前诽。这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话，无论说的得体还是不得体，都是我的肺腑之言。”郝志诚坦然而微笑地说，然后就离开了。

那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唠得很坦诚，喝得很尽兴。无论是我们还是陈建刚他们户的同学都对郭晓东都亲热有加，使他感到了一丝同学的友谊和温情。

11.　绝笔信

过了十一以后，我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了高考复习。1977年是恢复高考的头一年，那年堆积了许多届的考生，高考的难度比现在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来。现在录取比例是二比一，那时是百分之一，但身在异乡的知青们，只要有些根基，都跃跃欲试，生怕错过这个千载难逢进城和改变自己地位的好机会。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临考试前，父亲特意给我买了根火腿肠，在那个时代，就算是最好的食品了，可我吃起来很费劲，感觉就像嚼蜡一样，因为我的心事太沉重了，生怕临阵发挥出现差错，与千载难逢的机会失之交臂。

头场考试是数学，当拿起试卷的时候，我一下子懵了，上面有学多我没复习到的内容，甚至还有没学过的知识。在铃响的时候，我颤颤巍巍地交上了还余许多空白的卷子（后来上了大学，从指导员那里才知道，我考试的成绩是相当出色的）。人们在走出教室的时候，都在纷纷议论着解题的方法，而我却灰溜溜地躲在一边，生怕看见熟悉的同学与我对答案。下午考完政治，我匆匆地就回家了。家人见我一脸的灰白，都安慰我，说还有明天的理化和语文，如果考好了还能弥补数学的不足。果然如家人所说，第二天的考试很顺利。

考完试后，我又回到集体户，等考试的成绩。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是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日夜悬悬，忧心如薰，那日子太难熬了。一个多月过去了，我终于等到了体检通知，这就意味着我考试的成绩达到了录取分数线，那时的喜悦心情是我有生以来没有过的。怪不得人们常说，洞房花烛日，金榜题名时，是人生最大的快乐呢。

……

可郭晓东很不幸，他不但没有等到体检通知，却等到了田肥肥的绝笔信。郭晓东拿着绝笔信，如伤考妣，抱头痛哭，那悲哀凄厉的哭声，感染了全户，大家都跟着哭天抹泪，大放悲声起来。

陈建刚拿起田肥肥的信，上面是这样写的：

晓东，我最近收到你的来信，知道你高考不太理想，很是为你难过。你虽然常鼓励我参加高考，可我实在没有那个勇气，不仅因为我的根基太浅，也因为我没有那个心情。

作为一个女人，我已经毁了，但我不能再毁了你。说实话，至今我仍深深爱着你，我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因为我不配爱你。无论是你的才学还是你的容貌，我都配不上你。可我太自私了，非要爱你不可。

那一y*情，多荒唐、多丢人，可我仍然怀念那美好的瞬间，或许我这个人太没脸没皮的，但我相信，在那个时刻，你是真心爱我的，我能感觉得出来。够了，能得到你的真爱我就满足了，我感到此生没有虚度。

这次高考即使失败了也不要气馁，我知道主要的原因还是你心不静，总想着我。从你历次的来信，我读懂了你的心意和感情。以前，总以为你是拿我玩一玩，尝一尝女人的滋味，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真心地爱我，并一心要对我负责。我觉得你的责任太重了，恐怕要压垮你今后的人生。

也许你将来会娶我的，但我不允许你这样做，因为这将毁掉你的人生。我的身体已经让那么多男人看过了，如果我们结婚生子，恐怕会让天下人耻笑，耻笑得让你永远抬不起头来。集体户的同学都笑我是二百五，但这一点我很明白，我绝不会连累我所爱的男人。我的贞洁给了你，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的男人，而且是一个曾经让很多女孩很羡慕的男人。

好了，你不要牵挂我了，我实在不值得你挂念。好好复习，争取考一个名牌学校。上了大学，最好离开家乡，换一个环境，找一个好姑娘，把我忘掉。

我在家里很苦，不仅受家人的责骂，还受街坊邻里的冷眼唾弃。我活得太苦太累了。晓东，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你还念旧情，就常为我烧几柱香，或许我的灵魂在香烟缭绕中还能与你相见。

别了，请让我叫你一声夫君吧，或许我到了阴间还有个盼头，还有一个指望。再见了晓东，我永远地爱你，并永远铭记我们的初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不怨恨集体户的同学，请你转达我向他们的真诚问候。但愿我去了以后，能把你我身上的耻辱一同带走。

绝笔　田菲菲

陈建刚看完了信，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他放下绝笔信，轻轻地走到徐静跟前说：“我们太对不起田肥肥了，把她害死了。”

徐静抽泣地问道：“是啊，我们对她的死负有一定的责任。你现在对那件事如何看待？”

陈建刚望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徐静，动情地说：“当时，我看到那景致，感到震惊和诱惑，现在回忆起月光下她那楚楚动人的胴体，给我的感觉是坦荡而凄美！”

徐静用手绢擦拭了一下眼泪，叹了口气说：“你感觉的变化是用她的生命换来的。”说罢，眼泪又簌簌地落了下来。

12．　尾声

我上大学半年后，听同学来信说，郭晓东考上了一所中国名牌大学的医学系，当时我真为他高兴，田肥肥的灵魂总算可以安息了。他毕业以后，被分配到上海，在一家大医院当医生。他刻苦学习，奋斗不息，在医学方面造诣很深，并且医德良好，深受患者的尊敬和爱戴。但他一直没有结婚，过着单身汉的生活。他的家里常常香烟缭绕，同学都说是在和田肥肥幽会。以后同学不仅再没人鄙视他们，而且常把他们忠贞的爱情作为美谈加以赞颂。

后来，陈建刚和徐静结婚了。陈建刚很有能力，改革开放以后，早早地下了海，现在已经成了大款，家有上亿的资产。尽管如此，他对徐静相爱如初，感情甚笃。去年我会见到徐静，她还是那样的年青美丽。

至于我们的户长郝志诚，他没有走升学的道路，而是走上了仕途。凭他的人品、凭他的学识、凭他的能力，凭他的为人，当上了我们家乡的市委书记。他一直是我最仰慕的人。我真希望中国的领导都能像他那样善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