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眼睛里满蕴着泪水,忧伤地望着我,脸上却带着宿醉未醒的样子。
"我能借你的腿靠一下吗?"阿水用一种乞求的语气说。
没等我回答,她一头靠在我的腿上,又沉沉地睡了。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垂到了地板上,一双手紧紧地伏在我的腿上。她的整个身子是侧着的,有着黄金般地柔和的线条。她的长腿性感地绻屈着,摄人心魄。
在看守所里,除了阿水外,我没有见过任何女人。我记得在一本书上读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十年没见过女人,那末你就算见到一头母猪,你也会觉得它眉清目秀的。天知道一个女人对我的诱惑有多大!萍曾经对我说过,她说我可能是世界上最好色的男人了。萍说这话时正香汗淋漓,喘吁吁的。在我的记忆里,萍永远是一种古典的中国美人的样子,只有与我在床上的时候除外。想起女人,我就会想起萍;想起萍,我就不会再想起任何女人。这几乎成了一种定律。萍,已经深入到我的骨髓深处去了。我想,只要我存在的一天,我是不可能再爱上任何女子的。
阿水不设防地靠在我的腿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觉得有一句最经典的话可以用来形容我和阿水之间的关系,那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望着阿水,我心若止水。
我轻轻抱起阿水,把她送回她的床上,再次替她盖好被子,悄悄地退了出来。
天亮的时候,阿水最先起床,很大声地说:"昨天真是一场好醉。你看,那两头死猪,这时候还不起来。"她伸手一左一右就把黑豹和豆芽菜的耳朵拧了起来。
楼下的早餐店很多,我们随便找一家坐下。吃着味同嚼醋的面条,不禁又想起我和萍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来。那时候我们的早餐是多么的丰富和精致啊。面条、粉条、馒头、面包、煎饼、煎蛋、牛奶、豆浆等,有时候还来个小炒,和自己所爱的人一同享受生活所带来的愉悦,那种幸福的感觉一去不复返了。
我决心留在武汉了,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萍了,我也要等她到地老天荒。我知道我这个决定很冲动,缺乏理智,但我同时也知道我已经是别无选择。我隐约觉得,我与萍一定有再见面的机会的,只要我呆在武汉。
阿水、黑豹、豆芽菜三个人死活要跟我混,说我无论叫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愿意。我思忖再三,同意了。因为我欠他们的,尤其是欠阿水的更多。为了救我出来,他们四处打通关节,阿水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积蓄。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愿意阿水去重操旧业,也不愿意黑豹到黑道上混,还有豆芽菜再去受欺凌。我希望能用我的智慧和这八双手,去艰苦创业,带着大伙儿过上好一点的日子。
我决定先开一家小小的排档。我从我的信用卡里取出所有的积蓄,租下了一间约一百平米的门面,简单地装修后,我们简单地开业了。我给排档起名叫阿水排档,经营早中晚餐,还有夜市。我当大厨。阿水当下手,兼收银。黑豹搞采购,兼职洗菜搞卫生什么的。豆芽菜做些端碟子送碗什么的,同时帮黑豹洗菜洗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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