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要说的“痛”，是伴随着我的女儿小燕子一起成长的痛。因为这些痛，小燕子在一天天长大；因为这些痛，小燕子越来越乖巧；因为这些痛，小燕子越来越懂事；因为这些痛，小燕子越来越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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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生：“痛”并快乐着

凌晨四点三十分，在一间医院里，一个五斤六两重的女婴“哇”的一声啼哭打破了黑暗的宁静，向世界宣告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产床上满头大汗的母亲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这个女婴就是小燕子，产床上的母亲当然就是我啦！

那一天是2001年8月5日，一个“痛”并快乐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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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断奶：揪心的“痛”

小燕子长到八个多月的时候，突然把我黏得紧紧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肯跟。而且喂什么也不肯吃，一心只想钻到我的怀里*奶。这时候我就意识到：应该给她断奶了。

当时小姑（丈夫的小妹妹）正在坐月子，每天傍晚我一下班回到家，婆婆就把小燕子交给我，然后坐三轮车去小姑那里帮她女儿媚媚洗澡。理所当然地，婆婆晚上就在小姑那里住，然后在第二天一早就坐三轮车回来继续帮我带小燕子。

当我说要为小燕子断奶时，婆婆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因为如果要断奶，必定要晚上有人帮带才行，而婆婆是不能够的，因为她晚上要去帮小姑。这样，我就开始犹豫了，继续拖了几天，以为小燕子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小燕子的表现越来越令人难以承受了：每天早上我把她交到婆婆手上时，她就拼命地哭；我下班回来一见到她，也是哭着的，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总之，只要不是我抱着她，她就是哭，而且明显地变瘦了！况且就在那时候，我的一个同学从东莞给我打来电话说：东莞的小学正在普及英语，从下学期开始，一年级就开始开设英语课了，现在正在为下学期公开招聘英语老师，问我去不去应聘。我当时就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口答应了她：去！

看来，为小燕子断奶是势在必行了！

既然婆婆晚上不能帮我带，我只好找别人帮忙！

当时我的四姐住在另一个镇上，正在家里务农。我想，四姐有育儿经验，叫她帮我带小燕子几天应该没问题吧！我在电话里把意思一说，四姐立刻就答应了。

在我把小燕子交到四姐手上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被人用手揪着一样痛，因为我听到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但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坚决不回头地走出了四姐的家门，只在心里默默地说：“小燕子啊，别怪妈妈狠心。如果没有痛，你又怎会长大呢？”

第一天傍晚，在电话里，听到小燕子那可怜巴巴的哭声，我心痛到了极点；第二天，听到四姐说，小燕子开始肯吃她喂的东西了，只是有时候会哭着四处张望寻找我的影子，我的眼泪就来了；第三天，当四姐告诉我，小燕子可以正常地分餐吃粥或饭，而且不再哭闹的时候，我终于欣慰地笑了起来。

第四天早上，婆婆对我说：“去把小燕子接回来吧！”那一天，是媚媚满月的日子。

在媚媚满月的宴席上，看着小燕子开开心心地吃饭和菜，我知道我们又跨过了一个“痛”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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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离别：思念的“痛”

2002年秋季期准备开学的时候，小燕子正在蹒跚学步，我却坐上了开往东莞的长途汽车，踏上了背井离乡的教学之路。从此，我们母女俩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离别，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思念之痛。

在长长的思念中，好不容易等来了离乡之后的第一个寒假，我给家人买了一大堆礼物之后，就坐上了返乡的汽车。

踏进家门看到小燕子的那一刻，我惊喜地呼唤着“小燕子”，并向她伸出双手，想把她抱到怀里，但却扑了个空！

只见小燕子像被吓着一样躲到婆婆怀里，不敢再看我一眼。

“小燕子，别怕，这是妈妈……”

在婆婆的劝说下，小燕子终于抬起头来再看了我一眼，但只一会儿，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看起来是多么委屈！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可幸的是母女连心！到了春节的晚上，小燕子终于和我亲近起来，前前后后地跟着我，也甜甜地叫我“妈妈”了。

但是寒假一过，我又不得不再次离开。记得当时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小燕子一直张开双手拦在我面前，口里不停地嚷着：“要抱！要抱……”

看着乖巧的小燕子，我真是于心不忍啊！我不知道应该抱一抱她，还是狠下心走出去，只好一动不动地站着，眼泪也要掉下来了！

正在这时，婆婆走过来说：“小燕子，洗白白啰！”

我赶紧抓住时机哄着她说：“小燕子乖，先跟奶奶去洗白白，洗完了妈妈再抱哦！”

看着小燕子乖乖地去洗澡了，我才含着眼泪悄悄地离开了家门。之后很多次离别，我都采用了这种方法。但是后来婆婆告诉我说，我每次离开头几个夜晚，小燕子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流眼泪，甚至有时候在梦里叫着“妈妈”醒过来。

2004年5月，丈夫终于来到我身边，在我所在的学校附近开了一间小店，结束了夫妻两地分居的日子。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每年暑假都把孩子们接过来，缓解了彼此思念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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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失宠：落寞的“痛”

2002年12月，大姑（丈夫的大妹妹）的儿子小龙出生了，断奶之后就放在我们家让婆婆帮带，然后下广东打工去了。当时小姑白天也把媚媚放在我们家里，傍晚才接回去睡觉。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小燕子会处于怎样的地位呢？

深深（我的儿子）比小燕子大三岁，他不需要抱，而且有公公带他到处玩；媚媚比小燕子小几个月，白天在这里，理所当然地婆婆优先要抱的是她；小龙来了之后，小燕子就更理所当然地连晚上也不能躺在婆婆的怀里撒娇了。

记得有一次，小姑告诉我一个有关小孩争宠的“笑话”：一个星期天，小姑来在我们家，后来媚媚的爷爷也来了。于是，四个大人就坐在客厅里聊天。媚媚坐在小姑的膝盖上，一副幸福的样子；深深依偎在公公身边，一知半解地听着大人们聊天；小龙坐在婆婆的膝盖上，一味地撒着娇；小燕子有好几次想坐到婆婆的另一个膝盖上，但都被霸道的小龙推开了。最后，小燕子看了看媚媚的爷爷那张陌生的脸，又看了看婆婆膝盖上霸道的小龙，终于鼓起勇气依偎到媚媚的爷爷的身边，然后大声地告诉大家说：“我也有人抱！”于是，聊着天的大人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姑是笑着告诉我这个“笑话”的，但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很痛，很痛！我知道这是孩子寻找关爱的表现，而我作为孩子的母亲，是多么失职！但是生活中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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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上学：孤独的“痛”

如果说失宠是落寞的“痛”，那么上学，就是孤独的“痛”了。

小燕子四岁的时候，我们开始把她送进幼儿园。听婆婆说，小燕子很乖，每次公公把她送到幼儿园门口，她都自己进去，不哭也不闹；但是每次公公去接她回来，她都眼睛红红的；老师反映说，小燕子经常小便急也不说，总是等老师发现她的反常举动再询问她时，她才眼泪汪汪地说“要小便”；小燕子不肯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坐……

在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女儿遇到了一个难以跨越的所谓孤独的“痛”，如果我这个做母亲的再不出现，恐怕要留下终生的遗憾了！于是我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心急火燎地赶回了家。

当我来到幼儿园门口时，读一年级的深深已经背着书包站在那里等候了。深深一见到我就告诉我说：“我四点二十放学，妹妹要五点，就快了……”

小燕子出来的时候，是跑着出来的！只见她一出到门口就把书包放到深深手上，急急忙忙地说：“我去小便！”然后一溜烟跑了。

听着深深告诉我“妹妹每次都这样，把书包给我就去小便”，我只有苦笑。

回家的路上，小燕子一直紧紧地跟着深深，一眼也没有看我。我傻傻地跟在后面，有点不知所措。

可幸的是经过我和老师几天的疏导之后，小燕子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出了上学给她带来的所谓孤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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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键盘上打完上面列举的五个“痛”的时候，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地滴到键盘上。我只好擦干眼泪，继续在键盘上打出我要对我的乖女小燕子说的话：

小燕子，妈妈的心肝宝贝！你知道吗？妈妈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关心着你，爱护着你！离开你，不是妈妈狠心，而是生活中有太多的无奈！希望你能在每次“痛”的洗礼中，活得更坚强，更自信，更有朝气！　

小燕子，妈妈的心肝宝贝！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在班上担任班干，是老师的得力助手时，我是多么欣赏啊，原来我的女儿是那么有才干的人！当我知道你每学期都拿回成绩优秀的奖状时，我是多么高兴啊，原来我的女儿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当我知道你在六一儿童节参加了学校组织的舞蹈表演时，我是多么惊喜啊，原来我的女儿还有那么优美的舞姿！当我听到奶奶评价说，你是她所带的四个小孩当中最乖巧，最勤劳，最懂事的一个时，我是多么欣慰啊，原来我的女儿正在“痛”的洗礼中，一天天地长大了！

小燕子，妈妈的心肝宝贝！你知道吗？前面妈妈列举的五个“痛”，你都安全地闯过来了。在以后成长的过程中，还会有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痛”在等待着你，我希望我的宝贝女儿能够勇敢地战胜它们！

最后，吻一吻我的宝贝女儿；祝福我那可爱的小燕子！

2010年06月05日　东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