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就是人死后进行焚烧尸体的一种处理形式。其实就是火化尸体。之所以又称之为火葬,应该是缘于曾有过埋葬这种处理死尸的形式。如果人类自远古以来就是以火而不以土埋,这“火”的后面,绝对不是一个“葬”字。
火葬这种处理死者死尸的形式已经推行、推广开若干年了。当时是国家高级官员忽然发现人口猛增、国土疆域又不能扩大,到处是坟地,会慢慢无法饱食终日,基于这种考虑,与计划生育前后颁布的昭告。
任何一项旧的传统的观念形式的改变或打破,推行和推广起来,都有其相应的阻力和相当大的难度。不过国人的“君叫臣死臣就得死,父叫子亡子就得亡”的天性促使,相较西方国家而言,无论什么制度的颁布,执行起来,总是容易了十倍、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加之,好不容易生千方设百计得居芝麻官的一干人等,生怕虽然小小但毕竟可以光宗耀祖的乌纱帽一转回头就会顶到别人头上去,在执行上边下来的红头手谕时,也是相当卖力和雷厉风行以及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及以及贯彻执行马克思主义的活的灵魂“量体裁衣、对症下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之坚决和滑稽。
外国,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去的。好在借助于科技的传媒工具可以看到。而且都是在央视看到的。老外们吃着面包、喝着牛奶,一听有什么不投心思之处,放下刀叉,就上街游行示威了。而大汉民族的人们,只若是有口粥可以灌胃,一切就万事大吉、甘愿牛马耕耘了。有人说这是国人的劣根性,其实这是国人几千年来给诸子百家的不见血的刀割得好像连精神也麻木不仁了,任何反应也不具有了,对“疼痛”已经没有感觉了,加之又皆深知“好似不敌赖活着;打死虎大家吃肉,虎咬着自己受疼”这些话极为有道理,就完全沦为活“死人”了的缘故。
就拿这火葬来说,就算是眼睁睁看着,同样同时死去了亲人。人家稍有些势力的,非但可以不去沾火,而且还要树碑立传;自己的亲人,就得一火完事。也有要比一比的,应该是忘记了中国中庸之道中有句比较脍炙人口的劝人方:人比人就得死,货比货就得扔。便就三更半夜偷悄悄去埋葬掉,然而,第二天、第三天顶多第四天,上边就来人了,给挖开祖坟,用杀猪用的肉钩将未寒的尸体给钩出棺材来,倒上些柴油,就明火黑烟一场后,了事。火葬开始实行时,大致就是这样的客观局面。
后来就都有活动余地了。就算是没有什么势力的人家,也即寻常百姓之家,只若是你交一些——当然是足够有些人物眼睛过目不忘的钱物,也可以三更半夜偷悄悄埋葬了。继而就是可以白天进行了。
人,见钱眼开,钱可通神;加之上边的人物忙于应酬国务,日理万机,没有闲暇来发现这些,因此发现不了这些应该追查的事情——不应该是发现了而置若罔闻!不说也吧,不置可否。
这里要说的是,前天我才去了火葬场。不是我呜呼哀哉了,而是一个关系比较不错的癌细胞扩散亡故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外带一个老婆,都是哭得死去活来,成了泪人儿。同时也举行了告别死者的所有该举行的仪式。而回来,还得以土埋葬,所有该举行的仪式还得重新举行一遍,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一个妻子,还得重新按部就班地一顿一顿地哭成泪人儿,哭得死无活来。这时我就想了,火葬,难道就是要让死亡家属多流一回程序上的泪水吗?!难道我们还嫌死亡家属的泪水流得不够多、不够真诚、不足以让观者都痛哭流涕吗!?
火葬场的高高的烟筒上的黑烟,冒了五六分钟,接着是黄黑参半的烟雾又是五六分钟。才断断续续不冒烟了。应该是烧成灰了。在火葬场也就是呆了一个半小时,竟是烧掉了六七个。这六七个死者的尸体所化作的烟雾,涌上天去,开始俱是氤氲叆叇,仿佛阴霾,而后才渐渐烟消云散,融入了苍天,应该是阴魂散尽了。这些烟最后跑哪里去了呢?我想不应该是上了子虚乌有的天堂,必然是散放在大气中。我们一直讲绿色、环保什么的,因此要请问了:如果埋葬了,会有这些烟雾袅袅升腾最终又散放在大气中吗?
中国人口众多。我去的这家火葬场,是一家极小的。一天下来,就不知道要烧多少人,多少人要化作乌烟袅袅升入大气中。而整个国家呢?一天要死去多少人?这死去的人们要化作多少烟雾升入大气层或悬浮或落入寻常百姓的面前继而就吸入口腔中呢?
环保界的有关人士,可能还不知道火葬场的烟筒上在冒烟,和,一个人所冒的烟足以胜过一百辆汽车的尾气排放;也许,可能是不知道世上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吧?不会是只是在等待某些厂家、公司、集团缘于利益、权利之争才发到眼前来的举报信、也好眉开眼笑立刻下高楼去抓他一把实惠吧?
火葬场折腾了一回,买了骨灰盒,花了不少钱,回来照样还得进棺材,还得花更多的钱,完成埋葬。百姓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挣得的血汗钱,吃架得住这样两下里折腾吗?问题是,这样折腾着花两份儿钱,是不是能够创造什么发展、进步和扩大再生产的效益?百姓们由于旧的思想观念在心里根深蒂固作着怪,这种脱了裤子放屁多费一道手续而多花的钱、多流的泪水,是自己造成的,怨不着别人。可是,与其大部分死者都得进行埋葬、埋葬在地下的人又不可能给我们的环境和生活带来什么危害和恐怖、而且烧了还得埋葬,在种情况下,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让死者的家属少破费些钱物、少流些泪水呢?
我的邻居享年五十四岁,看着孤儿寡母可怜兮兮的,这连火葬带埋葬的两处的程序下来,我应该也留下了半两泪水,可怜的泪水,屁用不管的泪水。
一个民族一种风俗,一个时代一种政策。改变风俗的人,当然是决策者,而不是活在风俗中的人。由此,只能在无限悲痛之余,大声疾呼:清醒吧,入乡随俗吧,我的可怜的百姓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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