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都是麻将惹的祸
都说伍成林走狗屎运,大学毕业后不但在城里找了一份相当好的工作,而且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城里美眉做老婆,在城里扎下了根。
伍成林的老婆林静属局花级的美女,高挑白静,眉目如画,打闹市过那是百分百的回头率,养眼啦。挽着这样的美女逛街,那感觉绝对不同,倍儿有面子。当年追林静的人不少于一个加强连,临了咋就让伍成林这个土老冒给追到手了呢?大伙儿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明白,一直窝心着呢。
林静不但上得厅堂,而且下得厨房,惟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搓几把麻将。拿她自个的话说,那是三两天不搓上几把手就痒痒,浑身不自在,跟一个没过足烟瘾的烟鬼没什么两样。
——伍成林后来考证,岳父岳母都是超级麻友,林静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没那个瘾才怪呢?环境造人嘛。不是说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试手吗?那这似乎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毛病了?
刚与林静谈恋爱那会,伍成林见她但有闲暇便一门心事的扑在麻将桌上,见了麻将比见了自己的爹娘还亲,那个窝心啦,多好的一个青年,咋就没有一个崇高的理想并且为之奋斗呢?但经过了几年现实生活的打磨,也就渐而明了,社会毕竟不像读书时节想像的那么完美,事业上一个职位的升迁,是要经过多少年艰苦的争斗也不一定能够得得来的。水深火热啊!既然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那为何不去自找些乐趣?毕竟小赌怡性,也不是什么坏事嘛。更何况又还能促进邻里和朋友之间的安定团结,搞好复杂的人际关系,何乐而不为?
——这大约也就是中国麻将文化博大精深而且久盛不衰的缘由所在了?
林静见伍成林的思想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自然高兴,就尝试着将他引入到那一亿试手的大军中来。——毕竟一床被子不盖两样人,盖两样人那不成同床异梦了?
一来二去的伍成林就有些上路了。但上路了这才发现,其实自己能上场的机会少得可怜。林静的号召力那是显而易见的,就没有多少三缺一的时候。他也就是一个替工补缺的角色,看看牌挑挑土的空挡连带着大小家务也都做了,时间一久,又落下了一个“五好丈夫”的美名。
都说家有靓妻并非男人的幸事,毕竟惦记的人多,不放心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没安全感啦!伍成林的安保工作做得不能说不到位,可就在这么严防死守之下,保不齐的仍出了事。
谁说男人就没有第六感了?那天伍成林端开架势很严肃认真的与林静谈了一次。林静毕竟不是那种坚强的布尔什维克,刀枪不入,几个回合下来,就招认自己怀孕了。
结婚都那么几个年头了,林静为了保持自己的魔鬼身材,一直都不肯松口要孩子,这会忽然就有了,伍成林自然高兴。可是这随后稍稍的那么一回味,立马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一直以来他们不都在做着严密的安保措施吗,林静可是从来都不肯松懈的呀?
果然林静看似十分平淡的说:“这孩子不是你的。”
自己老婆的肚子里竟让别人抢先给播下种子了?伍成林一下子就蒙了。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到自己身上!——这是那个王八蛋让自己戴了緑帽子、当了乌龟了?
林静先是死活不招,耐不住伍成林使用疲劳战术,穷追不舍,不得已这才稍稍松口,招认那人是在牌桌上认识的,有共同语言,这会早已好得不行,都分不开了。
气得伍成林都笑了:“有共同语言?牌桌上的共同语言吗?咱们俩就没有共同语言了?没有共同语言当初你咋会嫁给我了?”
林静说:“那时不是年青不懂事吗?”
伍成林这个气呀:“合着当初你是年青不懂事这才误入歧途盲婚哑嫁给我的呀?”
林静平静的说:“成林,我们离婚吧?”
伍成林早已气得不行,转身甩门而出。他怕自己这会管不住自己,会出手伤人。毕竟他还是很爱林静的,他从未想到离婚这个词,做梦都没有想到过!
最终还是伍成林忍气吞身,降低条件,只是要求林静想办法先去处理了这个孩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留到以后再说。但林静此时都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那是宁死不屈,坚决不肯打掉那个在外面闹回来的野种。而伍成林又总是心太软,总也狠不下心来以暴制暴。
——这样冷战了数周,林静的肚子便就渐而显形了。
左右邻里的道贺声让伍成林很难堪,同时也很灰心。
林静把握时机,适时的拿出早已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书来,说:“还是好合好散了吧我们?”
第二章.忽然之间就有了特异功能
签字之后,林静一刻也都不曾停留,立马就收拾东西离开,然后就辞职从这个城市之中彻底的消失,再也没有音信了。
伍成林大醉了一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手机上显示了n多个未接电话,都是单位里和亲近的朋友打过来的。他也懒得去理会,打开家中所有的照明灯具,坐到了麻将桌前去,傻笑道:“这个狗日的麻将,怎么就有着这么大的魔力,连人家的老婆都能给勾走呢?”
傻盯着牌面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伍成林的脑子之中忽尔“嗡”地一声巨响,眼前金光闪动,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忙伸手翻开麻将牌来,扣下,再翻开,一时间惊得呆了:他竟然能够从背面看透那么厚的麻将牌面了?
忽然之间就有特异功能了?伍成林不敢相信,连忙又从桌子的抽屉里面拿出一把当作筹码用的扑克牌来。——我的天啊我的神,看透这些那就更是小儿科了?!
醒过神来,这才听到急急的门铃声响。伍成林站起身来,有些拖泥带水的走过去,打开房门,就见同科室的下属赵小兰正有些气急败坏的死按了门铃不放,见了他就叫道:“我说伍哥,你怎么回事啊你,这一连几天的都不去上班,既不请假也不接电话,后来干脆还就关了机了!——知不知道头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伍成林拿出手机来瞄了一眼,无所谓的说:“没电了。”
赵小兰推开他走进屋内,一面向四下里乱看着,一面问:“出什么事了?——嫂子呢,怎么她都不督促你去上班啊?”
伍成林没好气的说:“什么嫂子?——典型的一个b*子!早就跟着人家跑了,去找共同语言去了!”
伍成林在这一向以来可都是以谦谦君子的形象示人的,赵小兰大出意外,蒙了好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小心的问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伍哥?”
伍成林“通”的一下就坐了下去,有些有气无力的说:“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身子都已经饿得都要软刺了,小兰,你能不能去帮我弄些吃的来?”
赵小兰“哦”了一声,连忙就跑进了厨房里面去张罗。
转天,赵小兰打过电话来:“伍哥,还是尽快的过来上班吧。我私下里都已经跟头儿说好了,头儿毕竟也还是通情达理的,说这一回就不去计较了。”
老婆虽然已经跟着人家跑了,但这个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嘛,伍成林无可如何,也只得过去上班了。
才进办公室,伍成林就已经感觉到所有同事看自己的眼光早已就都有些变了,都早已有了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在那其中,只是努力的不去表现出来罢了?
——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
这一刻,他真的是感觉到很有了那么一些悲壮,——很有了那么一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还得复回的悲壮了?
这以后,伍成林就象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就都有些焉了,整日里都沉默少言的,工作上也没了往日的冲劲。而且还落下了一个丢三拉四的毛病了。这让本来对他十分看好的头儿很是失望,恨铁不成钢啊!
赵小兰在暗下里没少提醒,伍成林自然也知道那其中的厉害所在,可就是打不起精神来,干着急没什么用处啊。
——这一次的打击对他来说真的是太大了,打小要强、而且这一向以来又都是一路顺风顺水的他,在一时之间还真的是一下子难迈过这个坎儿!
转眼就过了农历的新年,头儿高升,那个宝座暂时的空缺。本来由早就已经做那个副职两三年了的伍成林转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但是这多半年来伍成林的表现也的确是难如人意的,因此在这个档口上,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前来提及这档子事情了?再不然,也尽可以从上级单位委派一个人下来,那也是足以可以服众的。毕竟,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偏偏后来竟然是从同科室中提了一个进门还不足两年的菜鸟小洛平地越级忽悠的一下就坐到了伍成林的上头去!
——伍成林大出意外,滋溜的一下,就醒过了神来。
坏又坏在伍成林这一下又醒神太快了。你想啊,小洛主任刚刚这才走马上任,根基未稳,对着这么一个猛然间醒过神来了的旧日老上级,能不心下发毛?
——于是这个问题立马也就出来了:毕竟这会已经是有了心病了,再要让他们二人前去和平共处,那已经是很有些难堪的了?——那么微妙的关系就摆在那儿了,不由得旁人不去想象了?
这让上面的那些头头脑脑们都很是头痛。再三考虑的结果,是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将伍成林平级调往另外的一个科室之中去,去除危机;二是将他下到下面的某一个县局里去挂职锻炼,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这个挂职锻炼的结果,又有两个:一是曲线救国,在锻炼了那么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够再回来,得到提拔重用;但这一条在伍成林这里,那似乎就很有一些难度了,毕竟他这一次不是在被领导看好的情况下下去挂职锻炼的,多少是已经有了一些被贬谪的味道了?二是下到了县局之后,伍成林就不作二想,从此就夹起尾巴来老老实实的做人做事,再在那里求得升迁的机会。可是那里毕竟已经是又一个全新的地方,一切都得从头开始,费时费力。再者说,县里毕竟是比不上市里的,正所谓官大衙门大,遇事好说话嘛。想一想,从下面千辛万苦的奔上来的那些人,随后又有几个愿意轻易的再回到下面去?——这也是小地方人才紧缺而大地方又人满为患的根本症结所在了?
于是将伍成林平调到了另外的一个科室。
偏偏这一处的头头人称华一把,搞一言堂,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都没有伍成林这个副职什么事情,伍成林也只有干听着再点头的份了。而下面的部属也早已知道了伍成林先前的故事了,对他多少也就少了那份应有的尊敬。
——这一来伍成林受了夹板气,反要看了下属的脸色、夹起尾巴来小心翼翼的来做人,能不郁闷?
第三章.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
这一天是周末,伍成林脑子里乱糟糟的,睡不着,早早的就爬了起来,却又没有什么明确的地方可以去,就一头撞到了街上来,象一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四处乱窜。在一条小巷子里面,他有些迷糊,正在那里找出口,侧向的一个门厅里忽地走出了一个人来,叫住他:“三缺一,兄弟,进去搓几把?”
伍成林这时也已经看清了那个门厅里面摆了几张桌子,是一个小小的麻将馆。——而这种麻将馆,在石市之中的各个角落里面,那可是多了去了。
那人见他犹豫,连忙又说:“这都是临时搭的台临时凑的脚子,不带蒙人的。真的,兄弟。”
说得伍成林倒笑了起来,他伍成林是什么人,那是想蒙就能够蒙得到的吗?伍成林早就听说有人专门在这些场所外面找那些看似既有钱又有闲的单身而又无聊的人前来凑脚子,然后再合伙做笼子来赢他们的钱财。毕竟是艺高人胆大,伍成林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一时心血来潮,就临时出来转转,没有想过要去打牌,身上没有带多少银子的。”
那人晃了他那个硕大无比的头,满脸的笑:“双休日难过,都是出来消磨时间的,搭得成台子就行,不一定要打多大的价码的,是不是兄弟?”一面已经将伍成林给让了进去。
于是摸风定位子,码牌开打。
小半天的搓将下来,伍成林大显神威,通杀三家,那是财源广进了。
那三人手风不顺,心中的那个气就更加的不顺了,一定要下午接着再战。伍成林笑了笑:“我无所谓,反正也是出来消磨时间的嘛。”
趁着伍成林到斜对面的一个小饭馆里面去吃饭的空挡,那三人一面找麻将馆里的老板借足了资本,一面又抓紧时间,商量了一回战略战术问题,以求能够在下午做到万无一失。
到了下午临开台的时候,先前拉伍成林进去的大头说:“伍哥今天的手风这么顺,干脆大家加加码,不然这么不痛不痒的打来多没劲啊?”
伍成林呵呵笑:“我无所谓的,只要兄弟几个输得起。”
但那么一圈又一圈的牌打下来,那三人先前商量好了的战略战术问题丝毫都不起到作用了,不一会便就又输到了囊中空空。
大头连忙又起身偷偷的去找老板借。但老板身上这会的确也已经没有多少钱可以借的了,爱莫能助,反而劝大头,说今天的风向不对,有些邪门,要大头赶紧收场,不要再打了。大头也只得灰溜溜的又回来了。
临时凑脚子打牌,自然是没有欠账这一说法的。这个规矩伍成林还是懂的,于是道了声谢,就起身闪人了。
偷鸡不成反而蚀了多大的一把米,另外的那两个人就都怪大头没眼色,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扎手的硬脚儿来了,这不是周瑜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大头吃不住他们的埋怨,连忙跟了出来,叫住伍成林:“看不出来啊伍哥,高手啊?”
伍成林心下畅快,笑说:“也不过是我今天的手气稍稍的好了一些而已,又能是什么高手了?是高手的话,还能到这种小地方来混江湖?”
大头想想也是,就说:“那武哥,明天再来?”
转天伍成林还没有起床,大头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伍成林这才起身,又将自己稍稍的整理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的赶了过去,这一回却被大头给让进了内厢的一个小单间里面去。看时,对方今天又多出了三几个人来。
大头挨个的给伍成林介绍了一下今天新来的那几个人,这内中有两三个人在石市麻坛上那都还是很有些名气、而且四时就是以此为业为生的。可是伍成林刚刚这才出道,是菜鸟一只,不知道这内中的水深水浅,无所谓的就上了桌。
又是小半天的搓了下来,那些人之中不乏高手,金睛火眼的,早就看出伍成林虽然八面威风,但手脚绝对干净,用的那绝对的是真功夫,是个人物。
内中一个名叫小五的高手站起身来,抱拳道:“兄弟伙的招子不亮,先前竟然都走眼了,伍哥深藏不露,原来是一个职业杀手啊?”
伍成林呵呵笑,然后说:“兄弟伙的人多势众,小弟今天不会是赢得走不得了吧?”
小五忙说:“伍哥这说的是哪里话?伍哥看我们兄弟伙的会是那样不讲江湖道义的人吗?伍哥就是这会就想走了,那也没有关系的,只管立马起身就走,绝对是不会有人前去横加阻拦的!”
众人也七嘴八舌,齐都点头称是。
伍成林笑说:“既然兄弟伙的都这么够意思,小弟这会如果要是这么抬腿一走,不就显得太没有人情味了?——不如小弟这就借花献佛,请大家去红楼那边搓上一顿?”
于是众人出来,打的过去。
酒桌上推杯换盏,转眼间大家就都成了割头不换的生死兄弟了。
趁着酒劲,大头那几人就在明里暗里的都拿话来兜伍成林的底。伍成林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只说自己天生的就记性好,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要过目不忘了。也别管是扑克牌还是麻将牌,什么牌面只要打自己眼前走过了那么一两遭的,那基本上就都能够记得上个一个八九不离十的了?
那些人都将信将疑。就有人要喊服务员拿一副扑克牌过来,先试一下火色。
伍成林也知道今天要是不露上那么一小手的话,那是无能如何也都过不了关的,就说:“就不要去弄那些小儿科的了。兄弟伙的身上都有什么证件没有,都拿出来罢?”
如是身份证、驾驶证什么的就拿出来了一大叠,统由小五拿了一张张的在伍成林眼前悠悠的走上了那么一遭,然后就背过去,几人同看。
伍成林看了那些证件的背面,一五一十的早就将那上面的字码数目一一的道来。——当然,被小五手指捏住的个别边角处,也就会有着少许的错误之处了。
但即便如此,那几人也早已都惊为天人了,小五叹道:“伍哥有这个本事,不大杀四方的话,那就真是没有天理了?”
周一起身才要过去上班,伍成林就感觉到浑身的不舒坦。强撑着到了局里,那个身子就越发的沉重了。
迎面碰上了赵小兰,见面就说:“哎呀,伍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是不是病了?病了的话,那就赶紧的去医院看看呀?”
伍成林苦笑道:“那不也得先请了假再去?”
请好假打车到了医院,伍成林整个人已经几乎就都快要虚脱了。
医生先是按感冒来治疗,点滴打了n多瓶,药丸也开了n多包,一天下来不但不见好,反而越发的沉重了许多。
第二天去了,医生又按肺炎来治疗,仍然不太对症。
第三天去了,只能又再另找病症。
到了第四天,那个门诊专家见了伍成林就脸儿蜡黄,都没一个人样了。仿佛这会生病不是伍成林,反而是他了自己?
到了第五天,伍成林说什么也坚决不肯再去医院了。
挨到了后晌,身体反而就轻松了许多,伍成林心想:“这都是什么医院了,在那里怎么治都不见好,这不去治了,反而就好了?”
——打车、拍片、做各种各样的尝试治疗,医院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了?这么草草的算将下来,那两天伍成林赢下来的那一笔不小的横财,可不就叫这么一个没有名堂的病都给整治得差不多了?
第四章.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到了周五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大头的电话又准时准点的打了过来。
伍成林一声叹息:“大家伙早已就都是自家的兄弟了,老宰你的那些兄弟怪没劲的,哥哥我真的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那边大头有些激动的说:“我这边早就没有兄弟还敢过来让伍哥您宰了。小弟这边给伍哥您找了一个好场子,那几个清一色的都是厚实主,多放他们一点血也不碍事的。伍哥您就磨快了刀子等着开宰罢!——只要到时候伍哥您吃饱了那份大餐之后,别忘了留给小弟留一杯半杯的水喝就行了?”
伍成林一听这话,立马就有些明白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嘛,就开骂:“大头你小子挺大的一个爷们,这会怎么就学会拉皮条来了?”
大头好脾气,也不恼,哈哈笑:“那不叫拉皮条伍哥,现在都兴叫经纪人了。——伍哥,小弟现在就是伍哥您在麻坛上活动的经纪人了?”
场子设在一个相当高档的住宅区内一家私人豪宅里面,住宅区门禁森严,安保一流,安全隐蔽,真的就像大头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大台面 。上了桌一问价码,吓了伍成林一大跳,连忙回过身来,压低了声音对大头说:“大头你这个狗日的,你事先都没有跟说过是要打这种天价牌的啊?”
大头笑着耳语道:“这天价地价的,于您伍哥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呢?——这个事先都已经说好了的,本钱由小弟来出,这万一输了,那也都全算是小弟的了。其他的事情,那就都留到以后再说了。伍哥您就放心的开宰罢!”就手已经从包中拿出几大扎老人头,扔到了台面上去,拍了拍手中的包,又说:“不够的时候,我这里还有。”——但那内中到底还有没有,那已只有老天和他自己知道了?
对面坐着的那个油头粉面派头十足人称张老板的不高兴了,拉长了脸道:“这扔了那么几小捆炸弹出来,吓唬谁呢?”
大头忙道:“哪敢呢,哪敢呢,谁不知道张老板您财大气粗,这穷到就只剩下钱了,谁又有那个胆子,敢拿钱来吓唬得了您呢?”
这话顺耳,张老板爱听,哼了一声,说:“那就不要再啰里八嗦的了,开打罢!”
于是骪****??开打。
半天下来,大头在后面收钱都早已收到了手软了,心里乐开了花,却又不得不强忍着不敢得意忘形的表现出来。
到后来,那三人和身后的马仔早已经都没有脾气了,黑着脸极其认真的看牌,也极其认真的看了伍成林。
伍成林进入状态,眼睛之中除了牌面,早已就没有了其他的任何东西了。倒是大头见这会实在已经是赢得太多,担心一会走不了人,心下突突的跳得不行。
好容易张老板骂骂咧咧的甩牌起身,叫道:“真是荒年出古怪,今天这刮的到底是什么风了,这么邪门?——她娘的,不打了,不打了!”
于是打狗散场。
大头随手扔下一把老人头算做台费,使眼色让伍成林赶紧的闪人。
转眼间二人就出了那个小区。
——所幸并没有人随后跟过来。
打车在街上兜了几个圈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后,大头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伍成林很有些不屑的说:“大头你这小子原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出息了?看把你给吓的,这会都有些找不着北了?”
大头用手比划着:“这一个场子下来,就赢了这么许多,能够全身而退,还能不高声的念几句阿弥陀佛?”
伍成林也吓了一跳:“这么大半天的,竟然就赢了这么许多?”
大头忙打开包来让伍成林看,用激动得有些走调的声音说道:“可不就是赢了这么许多了,我还能骗伍哥你不成?”
手机一响,大头看了来电显示的那个号码,立时就紧张了起来,说:“这好像是那个张老板的手机号码!”
伍成林哼了一声,说:“这愿赌服输。怕什么怕的?——接,看他怎么说?”
大头一接,“嗯嗯啊啊”的才说了那么两三句话,立马就将电话递了过来:“伍哥,找您的。”
伍成林接过了电话来,电话那头张老板说:“也没有其他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请问一下:兄弟到底是哪一路的神仙?——怎么从前竟然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咱们石市之中竟然还深藏着这么一位绝顶的高手?”
伍成林笑笑:“英雄莫问出处,张老板您说呢?”
张老板哈哈笑:“那是那是。老弟你这话正对了我张某人的脾气。那我这会就什么也不说了,再说就显得我张某人像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了?”
大头眼巴巴的问:“伍哥,张老板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了?”
伍成林将手机扔回给他:“也没有说什么。张老板是一个爽快人,不会等到秋后再来算账的。”
大头松了口气,忙说:“那就好,那就好。”
伍成林看了那满满的一包钱,问:“我说大头,这些战利品这会都怎么分呀?”
大头试探着问:“当然,出大力的是伍哥您,您是老大,您这会说怎么分,那就怎么分!——您就看着赏个一成两成的水钱给小弟喝喝,也就行了?”
伍成林摇着头说:“这个场子是你找的,先前的本钱也是你出的,只拿那么一成两成水钱怎么成?——哥哥我能这么欺负自己的兄弟吗?——这么着吧大头,你四我六,怎么样?”
大头很有些意外,哪里还会说不行,早已就笑到合不拢嘴了,连声说:“伍哥仗义,伍哥仗义,伍哥就是仗义!——小弟日后就跟着伍哥您发财了?”
伍成林说:“发什么财了发,就靠这个吗?怎么说哥哥我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国家干部,好说还不好听呢!——话到了这儿就得打住了啊大头,可不能往外传的,明白吗大头?”
大头笑道:“明白,明白,这些小弟都明白。”忍不住,又说:“这都是什么国家干部了伍哥,这一个月下来,他们都给您开了多少工钱了?——伍哥您这会放了这大好的手艺不用,可惜不可惜啊?”
伍成林有些迷糊:“手艺?——这么一个旁门左道的东西,那也叫手艺?”
大头叫道:“这可不就是手艺?而且还是正经八百的好手艺!什么旁门左道了伍哥?这个年头,您也别管他是白猫还是黑猫,抓得到老鼠的,那就是好猫。照此例推,您也别管他是什么手艺,挣得到钱的,那就是好手艺!这个年头,这有钱的就是大爷了,就是要比其他人牛气,笑贫还不笑娼呢,您不服气还就是不行!——伍哥您就说说今天的这件事情吧,这还不到一天时间所得的收入,够您辛辛苦苦的去上那个破班上多少年的了?”
想到了先前在单位里所受的那些委屈,说实话,在这一时之间,伍成林还真的是很有些动心了。
转天才出门,伍成林迎面就让一辆飞车给撞倒了。那个肇事的司机探了头出来瞄了那么一眼,立马就一溜烟的开着车调头跑了。
慢慢的就有许多人围了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却没有一个人肯近身过来问一下情况,帮一把手,也没有人前去报警。还是伍成林自己躺在地上拿出手机来报的警。
110很快的就赶过来的时候,伍成林还很清楚明白的说出了那辆车的外观形状以及车牌号码。围观的人都说撞得不怎么的,人明白着呢,没什么看头,渐而的就散去了一多半。
但是到了医院一检查,就发现伍成林有身体内出血的征兆,很严重,必须马上做手术。医生就问有没有家属来签字交钱?
110们大眼瞪小眼的,就都不出声了。——这弄不好就是很大的一笔糊涂帐了,谁敢来趟这趟浑水?
好在伍成林这个时候人还很清醒,立时就拿手机拨通了大头的电话,告诉他自己让车给撞了,现在就在市第三人民医院,让他马上带钱过来。
好在昨天是周末,又到了下午很晚了,没有半法将那些钱给存进银行里面去,那笔钱这会还都在大头的家里,刚好赶得上急用。等到大头急匆匆的带了钱赶过来的时候,伍成林早已昏迷,不醒人事了。
大头今天一早又替伍成林接下了另外的一个场子,这眼看着那即将到手的无数白花花的银子立马就泡了汤了,心下这个痛啊,猛力的一下就将手中的那一大包钱甩到了地上,叫道:“赶紧的给他做手术呀你们,老子这里有大把的钱,还怕不够你们的手术费吗?——这要是耽误了救人,你们谁负责?”
金钱的力量还是巨大的,被扔在那里给耽误了不少时辰的伍成林马上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之中去紧急抢救了。
第五章.原来命中注定不能赢钱
大半年的院住下来,眼看着那一个场子赶下来的那么一大笔横财几乎就要打完水漂了。肇事的那个车牌随后倒是找到了,但是那个车却根本就不是那辆肇事车,这辆车因为违章,那时候已经被扣在交管所里面很有那么一段时间了,而且与那辆肇事车的车型也完全不同。——得出的结果,肇事的是一辆套牌车。套牌车最终能不能查得出来,伍成林心下没底。
又因为这一次伍成林是下班以外的节假日时间在外面出的车祸,伍成林的单位里这会效益也不是怎么太好,自然的也就是能推就推了,只是象征性的拿出了一些医药费来,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这个天文数字的医疗费用找不到出处,伍成林很郁闷,对大头说:“这一下好了,就连大头你自己的那一份水钱也一下子都给搭进去了,打了水漂了,这怎么整呢这?”
大头一听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说什么呢伍哥,这一回您能够整个人不少一个零件的给救了过来,那就已经是要烧高香拜大佛的了,这会还在这里说什么水钱火钱的,伍哥您还当我大头是您的兄弟不是?”
伍成林感动得不行,拉了大头的手就不肯松开,说:“这关键时刻,还得是兄弟啊!”
既然银子这会都已经花到差不多,而且身体也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妨碍了,伍成林决定出院,回家静养。
赵小兰特意请了假过来,接他出院,自然的又问起了医疗费的事情来。
伍成林就说是一个做生意的朋友早就已经帮忙给垫付清楚了的,不必担心。
赵小兰说:“朋友的钱也总是要还的。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是朋友呢?——我手头上这会也还有那么一些积蓄,不多,回头我拿过来给你,哪怕是先还人家的一个零头也行的。”
伍成林连忙说:“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去用你的钱呢?——小兰你这不是要恶意的来培养我去吃软饭吗?”
赵小兰说:“只要我愿意,这软饭你怎么就不能吃了?”
伍成林就不言语了。
这怎么说,婚姻最起码也都是他暂时迈不过去的坎儿,是他的软肋了?
待到伍成林恢复得差不多了,赵小兰说:“伍哥,这一年多以来,你也太背时了,祸事接连不断的,看来你这个流年运程的确是很有一些问题了?也该请人来给你看一看、然后再去顺一顺了?不然老是这么惹事,那怎么行呢?——都说东城沟儿弄里面有一个贾铁嘴,看面相那是一看一个准的。要不找个时间,我陪你过去看看?”
伍成林原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一向以来都不信这些的,自然不肯过去。
赵小兰说不动他,随后又赶着要去上班,就写了一个地址下来,然后忙忙的就走了。
伍成林反正也是一个人闷在屋里,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后来想一想,这些日子自己果然是很有些邪门的,就抱着消遣一下的心理找了过去。
贾铁嘴清瘦飘逸,颇有些道骨仙风。他颇为认真的看了伍成林半晌,一言未发,然后就提起笔来写了几行字推过来。看时,写的却是:“不义之财,取之招灾;取多消多,取少消少;烟云过眼,毫发无存。”
伍成林就有些不明白了,问:“就我这个没有半分实权的芝麻緑豆官儿,又哪来的不义之财可以去取?又有谁会来送呢?这天底下有那样的傻子吗?”
贾铁嘴提起笔来,飞快的又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伍成林一见了那个字,在立时之间,就毛骨悚然,七窍顿开,连忙起身,抱拳作揖,连说:“铁嘴!铁嘴!先生真是铁嘴啊!”
贾铁嘴写的是一个“赌”字。
伍成林递过了一张老人头去,却被贾铁嘴颇为生硬的给挡了回来,硬生生的说:“不收钱!”
伍成林苦笑了一下,就没有再坚持。大凡有些道行的相者给那些时运不济的人相面,都是不肯收取资费的。——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不像那些街头江湖佬只会避凶说吉,巴不得哄得你开心了,多蒙你几个糟钱呢。
出了门,伍成林就犯开了计较。
转天,伍成林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大头,让大头随后就帮忙再去给他找一个场子,最好是先弄一个场面小一些的,先试一下手风。
大头一听他这会要重出江湖了,那真的是喜出望外,忙问:“怎么就要先弄一个小一些的场子呢伍哥,您这归隐日久了,这会重出江湖,那还不要就此大开杀戒,横扫八方?”
伍成林说:“就是因为我已经归隐日久了,这会重出江湖,总得先去试一下火色才行的吧?”
大头一听就明白了,忙说:“那是,那是,伍哥您这话说得太对了。——小心行得万年船嘛。”
这一场下来,伍成林少少的斩获了有那么小几百块。
但是在这随后的三几天的下来,却又一直都并未见到有什么变故生出,伍成林不免的心下疑惑。
这天去医院复查回来,下公交车的时候,伍成林一个不小心,轻轻的碰了前面的那个人一下,竟然就将那个人从车门口给挤了下来。摔得虽然不是很重,但也已经破皮见血了,一件崭新的夹克也给摔破了一个大口子。没说的,那就先上医院瞧瞧去吧?
但那个人行色匆匆的,苦了脸说:“大家伙的都还是很忙的,我这会真的没有时间,也不故意的来为难你了。你这会就看着给那么一个赔偿,回头我自己再去医院里面料理,你看行不行?”
伍成林连忙说应该的,应该的,你就看着说一个数目吧,看我这会付不付得起?
那人就说了一个数目。旁观的一些闲人们都说这伙计实诚,没有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的。但伍成林一听,那个头立马之间就大了!——可要了老命了,这可不正是那天他在赌桌上赢来的那个数目?
伍成林从此就死了心,决定是要金盆洗手了。他请了大头出来吃饭,告诉大头自己要退出江湖的事情。
大头一听就有些蒙了,忙问这是为了什么?
伍成林就将自己不能赢钱,一赢钱一准就会招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回。只听得大头直吸凉气。
伍成林叹道:“命里载半升,不怕你起五更。——兄弟,这就是命啊!什么叫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我也就是那一个鸡爬的穷命,做不了那个暴发户的啊!”
多好的一条财路啊,这会忽悠的一下就生生的断了,还搭上了去自己这一年多来的感情投资。这不是狗拿耗子,空喜一场,从终点一下子就又回到了起点了?大头这个郁闷啊,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等到他终于有些清醒了,这才发现伍成林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走了,而这酒钱还没有埋单呢!
大头这些时日原本就有些输得急了,囊中羞涩,难不成这顿不明不白的饭钱这会还得自己来出?那自己岂不是比那六月天里雪斩的窦娥还要冤了?大头可不是一个什么怂主儿,趁着酒劲,当场就发作了出来,拍着桌子叫老板过来,说这里的饭菜不干净,小心三不知的就会吃坏了人!
老板也是一个久在场面上走的人,这些土招菜试早就见得多了,哪里又肯卖帐?
大头见他这会不长眼色,越发生气,一个电话过去,狐朋狗友立马就来了一大帮,片时之间就将那个店子给砸了一个唏哩哗啦。
——伍成林是在几天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其时大头早已躲出去避风头去了,哪里还找得到?
第六章.找到了一份相当好的工作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就有新的问题又跳了出来。先是在那私下里疯传,说上面这会早已就有了决议精神,又因为局里早已就人浮于事、人满为患了,所以这一次局里那是下了狠心,铁定了是要有大动作,可能是自上而下都要进行大裁员了!一时间弄得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的,都在那里盘算着那些又是那已经满了为患的人了?
有一次伍成林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前去套华一把的口风。
华一把其时刚从上面开了一个据说是很重要的会议回来,说那是真有其事的,但这随后到底是要裁哪些人,那杠杠暂时倒是还没有确定。
——这就不再是什么马路消息了,伍成林不由的也在心中盘算起自己在那杠杠上下的位置来。
赶巧伍成林负责主持的一个项目出了一些纰漏,没有给弄好。虽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终归是已经给人留下了口实,有了后遗症了。
华一把这会又有了说道,于是就上纲上线的,在大会小会之上说个没完没了。随后又再由这个事情说开了去,牵肠挂肚的又说到了其他的n多件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来。——其实那n多件事情之中,倒十有八九都是华一把为出政绩自作主张的让手下人前去弄的。只是后来没有弄好,成了烂南瓜了,他就将那责任下放。伍成林不上不下的,这会又正在那里走着霉运,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替罪羔羊了。那官话儿暗话了听得多了,伍成林早就烦得不行,这会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终于说:“头儿,我这么一个夹心饼干做得着实有些难堪,没有能够给你撑好台子,也累带着你也难堪了。与其随后大家都难堪,还不如我这会就主动的退出?——我辞职!”
华一把在这一向以来都是独裁惯的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当面的来顶撞他,在这一时之间,倒有些下不了台了,但转念一想,这到底是一个砸人家饭碗的大事,不能儿戏,那是会招人怨恨的,就在立时之间转了脸色,说:“你看你看,小伍,我说你们这些年青人啊,就是容易冲动,动不动的就撩担子甩包袱,逃避责任,这样怎么呢?”
伍成林笑了笑,说:“头儿,我这也是经过了再三的考虑了之后,这才提出来的,我是认真的!”
华一把有些意外,试探着问:“要不,那就先办一个停薪留职,看看那个风向再说?”
伍成林说:“头儿,还是我主动来辞了吧。局里在这随后不是都要大范围的裁人了吗,那就趁了这股东风吧我,不然到时候被人裁了,那多没有面子啊?”
华一把就很难得的笑了,说:“也是也是,年青人就应该出去闯一闯,不然就在这么一个单位里面雷打不动的窝上这么一辈子?”
伍成林办离职手续的那段时间,正赶上赵小兰出了一趟远差,等到她回来知道的时候,伍成林早已在外面找了好几天的工作了。
赵小兰打上门来,将伍成林堵在屋里一顿好骂:“伍成林你傻的啊你?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考公务员都考不进去,你倒好,这么好的一份工作你说辞就给辞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就这么独断专行,也不知道找一个人来商量商量?”
伍成林说:“这不是你当时出差了,没人可以商量了吗?”
赵小兰冷笑说:“一个电话的事情,那又有多难了?——可见你的心中这会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存在!”
伍成林一听她又要上纲上线的,那个头立马的就又大了,忙说:“这不是大势所趋,要大裁人了吗,我在上面的那些领导的心中,映像早就臭了,迟早都还不是要走的,还能在那里赖着不走啊?”
赵小兰一听这话就更来气了:“趋你个头啊趋,裁人裁人,裁个屁的人。你前脚刚走,华一把就打报告上去,让上面提了他的亲信大嘴胡坐了你的位子,又将一个朋友的儿子弄进去顶了大嘴胡的缺儿,这一个罗卜一个坑的,都裁了谁了?——流言止于智者,你多大的一个大知识分子,竟然连这个都不懂?”
伍成林有些意外:“怎么会是这样?”他在外面已经找了好几天的工作了,这才发现局里的各方面原来都还是挺不错的,随后想要再去找这么一份既有钱又有闲的工作,还真的不那么容易!但木已成舟,又哪来的后悔药吃?
赵小兰最后说:“我也懒得再去管你了,你好自为之、自生自灭吧你!”一跺脚,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说是不管了,但过不了两天,赵小兰就又打电话过来 ,说某局下属的一个厂子里正在招一个办公室主任兼后勤总管,这可是一个既有实权又有油水的好差事,她已经托人事先给那边通过气了,让伍成林赶紧的过去试试。
伍成林赶过去一面谈,能力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而且他又有在上一级机关里面做过了几年副主任的经历,更是其他面试者所没有办法前去相比的。当时那边都已经是内定了是要用他了。果然在第三天,那边就有电话过来,让伍成林下周就过去上班。
偏巧在这个时候,失踪了不少时日的大头又浮出了水面来,兴冲冲的跑过来找到了伍成林,告诉伍成林南华集团总部这会正在招市场部副理,他已经通过朋友的关系向欧总推荐了伍成林,欧总也已经答应亲自见见伍成林了。
这手眼既然都已经通天了,而且机会更是难得,南华集团是石市最大的一家上市公司,名气大得不行,伍成林想都没想,立马就打车赶了过去。
见了欧总,二人相谈甚欢。欧总当场拍板,让伍成林明天就可以过去上班,开出的工资都吓得伍成林半天说不出话来。
出来后伍成林就将这个喜讯在第一时间告诉了赵小兰。谁知赵小兰一听,立马就将若大的一盆冷水兜头盖脑的给泼了过来:“南华集团是什么背景,是靠什么起家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耳闻?我说伍成林,这么深的一潭浑水,你也敢一个猛子的就扎下去啊?”
这话伍成林就有些不爱听了,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情,又岂能全部当真?就算人家如传言之中所说的那样,在从前是靠走旁门左道起家的,多少也是带了那么一些黑色的,但人家现在不早已就是石市的第一纳税大户、养活着成千上万的工人,不是早就白了?英雄莫问出处嘛!——而且我随后去了那里,也只管打工挣钱,又不会去沾染他的那些旁门左道,不相干的嘛?
赵小兰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特地又赶了过来,亲自给伍成林上洗脑,上了半天的政治课。伍成林这才勉强的答应,先考虑考虑。
但再三考虑的结果,伍成林还是选择去了南华集团,做那个副理了。
第七章.到底还是遇上伯乐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伍成林自然也不例外,上班还没有几天,就向石经理提出了n多条革除这几日来他所见到的若干弊端的建议条陈。石经理看了,也不能不承认他眼光的锐利独到,就说:“我主外,你主内,伍副理你这会想要改革就大胆的改革吧,我随后一定会全力的去支持你的!”
伍成林既然已经得了尚方宝剑,便放开胆子花大力气先将内务做了一番整顿,使得市场部上上下下的面貌都焕然一新,弄得石经理乃至欧总都挺满意的,在公司里面的人气也一下子就上去了。
说话间南华集团计划要扩建一个规模老大的一个厂子,要在市区的近郊弄一块地皮。这可是自南华创业以来全所未有的一个大工程了,因而项目还在报批阶段,公司里的上上下下就已经全力的动员了起来,龟行龟路,蟹走蟹道的各寻门道的去找关系公关。
这内中有几款文档是要伍成林先前的那个单位把关批核的,伍成林自然也就当仁不让的给揽了下来。回到了局里,往各个要害部门四下里走上了一遭,自己娘家出去的人现在混得个人模狗样的回来,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们自然的也都会给上那么几分薄面的,一个个都信誓旦旦的拍了胸脯放言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是在原则范围之内的事情,一定会优先批复的。
毕竟是三生抵不过一熟,伍成林出师顺利,高兴得不行。回来给石经理一汇报,石经理也挺高兴的,连说高效率高效率,又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须努力。”
这话伍成林就有些不太明白了,但在一时之间,也不好前去细问。
但日后的境遇证实石经理的话是对的,是至理明言!讨论讨论,研究研究的结果是这件事情被无限期的给拖了下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伍成林夸出去的海口无法兑现,郁闷得不行。
欧总就笑他太过书生意气了,特地加派了自己的一个亲信小张过来做他的助手。伍成林知道小张是一个老江湖,就虚心的前去向他请教。
小张笑了笑,说:“江湖一张纸,其实那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伍副理,就借你的人缘关系,把各个要害部门里面的头头脑脑们都给约一约,余下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去办好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伍成林跟着小张算是长了见识了,那钱流水般的花得他有些胆战心惊。等到后来他渐而的有些麻木了的时候,事情也就办成了。
——原来江湖真的就是那样的简单?
转天欧总约了省土地规划局的廖科长,拉了伍成林一道同去,在车上随手扔给了他一个十分精制的小包,说:“堂堂的一个副理,没有一个像样的手袋来装点一下门面怎么行呢?出去了都会被人家笑话的。”
长途跋涉的到了省城郊区的一个十分隐蔽的休闲农庄,廖科长却没有来,来的是科长夫人和她的妹妹、妹夫。欧总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高高兴兴的陪着他们吃好喝好了,然后说:“看看这会时辰还早,没有理由这么早就散场了吧?——不如咱们再去找一点其他的节目来消遣消遣?”
那妹夫挺有兴趣,就问的:“找点什么娱乐呢?”
欧总想了想,说:“人多的地方去了太张扬,不太合适的。不如我们这会前去找一个雅间,搓上几把麻将?——几天没有搓过,这手还真的有些痒痒了。”
那妹夫笑说:“原来欧总也好这一口?”
欧总说:“十亿人民九亿赌,只是我这会的那个水平,还在那一亿试手的大军之中,一会大家可得手下留些情才行的啊?”
几人都笑,于是起身往后。
伍成林过去埋单,打开包一看,倒吓了一跳,那里面齐齐整整的装的全是一包老人头!伍成林多少就有些明白了,往后走的时候,他就找机会向欧总说了自己不能上牌桌,一赢钱准招灾的事情。
欧总拍了拍他的肩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笑着耳语道:“我的伍副理,你不能赢钱,难道还不能输钱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欧总一早就什么都知道了?这个大头,都背着自己给欧总说了些什么了?伍成林到了这会,就已经很有些怀疑当初欧总那么痛快的就高薪聘用自己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有了诸多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在那内面了?
但此时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伍成林也只得硬着头皮进了雅间。
因为多出了一个人来,随后大家又互相谦让着座次。
那妹夫说:“那个老话不是说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还是两男两女吧,我在一旁看看就行了。”
既然已经是打算豁出去了,伍成林的那个牌就打得有如行云流水,赢少输多,而且输也输到天衣无缝。到了最后,三杀一,他一家独输。
欧总摇着头叹道:“年青人血气方刚的,火气应该很旺才对的呀,伍副理你这会怎么就这么背呢?——可别是昨天晚上没干什么好事情吧?情场得意这才会赌场失意的嘛!”
几人一笑起身,于是散场。
上了车,开出老远了,科长夫人这才问:“刚才的这牌局没什么问题吧?”
那妹夫说:“我眼观六路,一直在那边上看着,的确是那个伍副理手气太背了,打什么还就来什么,而且还是一串一串的,放炮放杠倒是一放一个准!”
三人都笑。
于是科长夫人也就心安理得了。
下一次欧总让伍成林再去约廖科长的时候,就容易得多了。
工厂最终是建成了一个超大型的配套齐全的高档住宅社区,正赶上房价飙涨,南华集团抓住了这个商机,一下子就又赚了个盆满钵满的。伍成林虽说大出意外,但到手了一大笔的奖金之后,也就不再去想它了。
随后欧总又提议让石经理提了一个挂闲职的副总,伍成林也就顺理成章的给转了正。
欧总又给他配备了专车,又特许他可自行支配业务专项经费,不是特大的数目,都可以先斩后奏。
——对于这样的知遇之恩,伍成林自然是感激不尽,也就越发卖力的前去为南华打拼了。
尾声. 无言的结局
因为市城建局一个副局长的落马,伍成林被卷了进去。
在伍成林被检查机关带走之前,欧总有些痛心疾首的说:“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是有责任的啊,那就是对公司的业务专项经费疏于管理,致使伍成林同志为了多得业务提成不惜铤而走险,挪用公司的公款去贿赂国家的公务人员,太意外了,真的是太出人意外了。血的教训啊!——真实的,我的公司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大有损失的呀?”
检查机关对伍成林的监看不能说不严密,但伍成林在里面还是通过各种渠道知道外面的情况,事无巨细。欧总甚至将电话打到了伍成林的手头边。伍成林知道了欧总的能量所在,就越发的不敢开口乱说话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这才真的是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赵小兰的话,要奋不顾身的来赶这趟浑水了。但当时很傻很天真的话毕竟还是说不出口的,再说,事已至此,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再一次见到赵小兰的时候,伍成林已经在一家劳改农场里服刑了。赵小兰眼泪汪汪的说:“伍哥,你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不将欧长发指使你的事给供出来,而要来替他顶罪呢?”
伍成林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还能说什么呢?
赵小兰又说:“下个月我就要嫁人了。——家里催得紧,我实在是顶不住,也不想再顶了。真的伍哥,我累了,只想过些实实在在的日子了。”
伍成林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可惜自己当初不知道珍惜,看来注定是与自己有缘无份的了?
回来时,正是服刑的犯人们工间的休息时间,一个人正在那里唾沫横飞的吹嘘自己从前在外面搓麻将时候的威风史。
伍成林忽地冷笑了一声,开口骂道:“狗日的麻将!”
一圈子的人在一时之间就都有些蒙了:“那不是一个哑巴吗,怎么就能开口说话了呢?”齐都转头来看的时候,伍成林早已脚步虚浮的走远了。
-全文完-
▷ 进入云流野老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