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教育的结果,就是让中国人一直就阵线清晰,敌我分明。正如歌儿里唱的那样:“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等待它的有猎枪”。当然,现在时代发展了,见到豺狼的机会越来越少,倒是敌人从来都不曾忘记。因此如果歌词改成“若是敌人来了”的话,那等待的,大概就不仅有猎枪,还有汤锅了:剥皮剔骨,刚好炖了下酒,这样也许这样更解馋。
这个结论,在今天看了一段三分钟视频后更加加深了。视频说的是,一个偷车贼被打死了,小偷的两个哥哥来认领小偷的尸体。视频就从这两个小偷哥哥的到来开始。画面不是很清楚,可内容却实在,如果录像的人没周正龙的高超ps技术,那么其中的情节应该是很可以作为公安证据的:
画面中三个男人。一个用脚狠潇洒而利索的不断踢在一个人的后背上,那功夫颇有点武侠旋风腿的感觉。另外两个男人每人拿一块大砖头,一人向一个人的后腰砸了三四次,很有点大力金刚掌的味道。另一个则固定住一个人的手,准确的将砖敲下去。那准确程度也不亚于高人点穴。到底是哪个动作,结束了哥俩儿的小命不好判断,反正不长时间,两个人就从开始时的跪地求饶,变成直挺挺躺在地上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不知道这三个人对这结果是否感到满意,或者如若不然,接下来真会像呆子预测的那样,也端来一口汤锅,来一次剥皮剔骨,炖了下酒。
听母亲说故事,说在她年轻的时候见过年村里抓住了小偷或绑票的匪徒,会五花大绑吊在树上,让村民拿起木棒去痛打。小偷们很少求饶,很多是不大一会儿就死掉了,然后一帮人拉到山后扔掉了事。也曾见过将一个因为偷男人被抓了现行的妇人,坠了石头投湖的事。更有一次,是在临近解放,一队八路到来后,将一个村民定成私通日本的汉奸。于是这人被绑在树上,让大家千刀万剐。那血流的可真吓人啊。可这个人很“耐磨”,折腾了大半天才死去。
想来母亲对儿子讲的故事,应该没多少虚构。想来母亲讲这些故事的本意,应该也是教育,让儿子做好人,或者叫划清阶级阵线。小时候听这些故事,总是很激动,免不了最后做一番表态说一定听母亲的话,长大了做好人。可现在再想起来,这样的故事总有点恐怖,给人一种“狗咬了你一口,你又咬了狗一口”的感觉。
前一阵子看了些有关文革的书。在对文革的反思还是一个敏感词的时候,这些书本身能有多少实话暂且不去评论。只是从书中对受害者的描述,就深深的体会到在那个年代是谈不到任何文明的,甚至有点返璞归真到人吃人的原始社会的时空错乱。很不理解的是,那些一直号称“柔弱雅致”的女孩子们,怎么就一下子就抛弃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吃人不见血的刽子手”的真容了呢?也许在他们眼里,这些昨天还在给自己上课的老师教授,经过毛主[xi]的火眼金睛这么一看,才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地道的牛鬼蛇神,所以只好死而后已了。
鲁迅说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字里行间都是在说吃人。如今一百年又将过去,吃人的皇帝和官僚早就不在了,可吃人的历史还在可持续的上演着。任何人逮到一次吃人的机会,一定是不会丢掉一次快感的。就算不能亲自尝一口,可看着一地鲜血的兴奋,也是一样的群情激奋。不管是对小偷恶性的憎恨,还是对嫌疑犯游街的围观,亦或是仰视跳楼者而发出的“快跳、快跳”的有节奏的呐喊,都会让人重温一次文明的血腥!一样让人怀疑这是原始社会的原始森林还是文明社会的五好特区?是五千年文明的东方之灵还是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
而对这段视频,至今还不知道作者是谁,目的何在。如果说视频作者,如同拍摄了唐福珍自焚的那位邻居一样,只是一位“不在场”的新闻记者,那么似乎也无可厚非,至少对警方来访这是一段难以重现的确凿证据。可从画面上来看,这段视频应该不是挂在高处的固定摄像头所为,而是一个近距离的移动主体主动所做。这样也就不能排除作者本身在拍摄的同时,也享受了一次嗜血的快感的可能: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这么逼真的现实里,见证两个生命的丧失,亲手创造一段历史,正如同大白天,广众下,亲眼看一次别人现实版的毛片一样,或许一样得更高级的高[chao]体验!而其他旁观者中,或许就有拿着馒头等沾血的顾客,以及伸直了脖子看的上瘾的看客。
于是,想起杨靖宇将军。1939年秋冬季反日作战中,杨靖宇率警卫旅转战。最后他只身与敌周旋5昼夜,以无比坚强的毅力,英勇顽强地战斗,直至弹尽粮绝。死后日军将他割头剖腹,发现他的胃里尽是枯草树皮和棉絮,无一粒粮食!日军对英雄的行为甚为佩服,把将军的遗体隆重厚葬。
这样的对比显然不够贴贴。只是很痛心的想,莫不成残忍的日军的文明进化程度,还远胜于站起来了六十年的部分国人?
记得一个名人说过,当你文明的对待你的仇敌时,你就变成文明人了。看来这个目标,距离我们还很遥远。
于木鱼宅
2010-5-3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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