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抹红
秋天里,对我印象最深的就的家乡的柿子树。
“七月枣,八月梨,九月的柿子红了皮”。进入农历九月,村里村外,房前屋后,柿子像点着的灯笼一样从绿树荫荫中显现出来。这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可以收获属于自己的好吃的-----柿子这唯一可以较长时间享用的美味。
夏季,那是大人们的季节,跟随在他们左右颠前跑后,即使在桑拿一般的夏忙时节被赶将出来干一些抱麦捆、看晒麦场的活儿嘟嘟囔囔一天,使气摆赖,最后连二分钱一个的冰棍也嘟囔不来,很没意思的。后来每看到文人们“金色麦田”的形容,总让我心情特别的别扭和痛楚。
秋季一到就不同了,渭北的旱塬少种秋粮,地里没什么活计,对农村的孩子来说相当于有假期。虽说放了学还要打猪草,却可以在打猪草的空当,瞅见了树荫深处的提前软了的柿子,透着诱人的红,总要爬了上去摘,或捡起土块瓦砾打将下来,因为柿子满旷野都有,所以也不用担心遭到主人家过多责骂,那甜丝丝滑溜溜感觉解去挂于舌尖多少日子的馋意。
等到柿子和叶子映红了整个村庄的时候,人们扛起长长的铁钩,拉起架子车,准备好一应器具都忙活开了,大人小孩脸上挂满了笑,不需用像夏忙那样紧张忙碌。男人们在树上攀折,妇人和小孩们撑起编织袋或床单,追着调皮的柿子满树下跑,考验的那叫技术。红红的柿子从几米甚至十几米的高处“嘭嘭”地落在床单或袋子中央,竟一点不破,破或不破都是一地笑声。
柿子摘完了能铺了半个院子,母亲会先温起一锅水,水里撒了碱面,半夜里还要添几把柴,第二天早晨一家人就可以吃到又甜又脆的柿子了。奶奶也闲不住,将为数不多的水柿子削去表皮,用麻绳绑了挂的满院子都是,农家气氛十足。
等到水柿子风干的差不多了,就压成饼,一层层叠放在瓦罐里,两个月后,饼上就结满白面一样的酶子,柿饼就做好了。做好的柿饼是不给我们多吃的,只在过年时节拿出来享用和馈赠亲友。剩余的火柿子父亲会为它们搭起一个柿子架,上面铺上秸秆就成了柿子的床,柿子躺在上面就过了一个冬天。每每放学回来,架上软柿子就成了我们最可口也是唯一的水果,冬日厚厚的积雪总也没能挡住我们的“小猫爪”。
如今社会发展了,商店里的水果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田地里满眼的苹果、梨、石榴也引不起大人和孩子们的兴趣,红红的大瓦房小洋房建的一排一排,门前预示着红红火火的柿子树人们还不忘栽上一颗两颗,却经常忘了采撷,只成了一种摆设,使我常常想起记忆深处的那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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