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香,莫过于五月初的乡下浓烈。陶醉,莫过于夜晚月亮升起的时辰婉丽。山岭,村庄,房前屋后,清溪河畔处处开满了槐花,袖珍般小花朵洁白剔亮,半羞的槐蕾,槐絮串串挤挤纳纳在枝头绽放,芬芳扑鼻。
——蜜蜂飞旋,萦萦绕绕,嗡嗡翁……辛勤采蜜,村庄布满蜜蜂的音韵影绰!万簇丛枝一只只蜜蜂巧使摇着“纺线车”,彼此发出悦耳的鸣韵。
——多么动听的旋律啊!
傍晚,夜幕渐渐吞噬了一抹晚霞,西山隐没了太阳,太阳休息了。一缕缕农家炊烟徘徊屋顶。万盏灯火星星般璀璨闪烁,日光灯,白炽灯,节能灯,普通的灯构架了一幅绚丽斑斓的夜景。春天农家人最钟情痴迷的季节,这个槐花弥漫的馨香大约持续一个礼拜。届时房间、院落,街道,田野的空间里飘浮着郁香,纯洁无暇的浓香浸润村村野野,释放了淡淡茉莉般的花香,解除了庄稼人白天劳作的辛苦,使人们吐故纳新吸附这清新、芳菲温馨的空气,且入梦乡,且入梦幻世界遨游。
我漫无目标的溜达着,脚下沙粒咯吱作响,尚嫩的麦穗彷佛散发着幼稚的麦香,麦穗在微风中会心惬意地摇曳,风儿为麦穗做着伴奏,槐花的郁香为麦穗的逐步成熟注入了“香”的基因。
湿漉漉微凉的夜风,吹拂着麦田。田野间是一片静谧,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望着星空群星光耀夺目。伫立路边,伸手揽过一把麦穗,低头亲闻,惟有芳草清香凝聚,一股切近泥土的亲情浮上心头,田园生活,赋予多少文墨客静夜的诗篇,怪不得——人间把它赞美不尽!
猛然,一股风吹来浓郁的花的芬香,我如醉如仙的心潮泛起了涟漪,勾起了许多许多沉湎的往事。这是槐花盛开的季节,这也是乡下人三年困难时期日夜期盼的季节,一把槐花可以救活一个人的生命。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与玉米壳、榆树叶相比,槐花是何等珍贵的可食之物。槐花不但芬芳四溢,夹杂少许面合着蒸成喷香扑鼻的麦饭,可称是乡下人的美食,也是救命的佳肴。当今,虽人民生活得到很大提高,可槐花麦饭,在关中乡下依然是人们喜欢爱戴的食物。生活无论怎样变化这一民间传统饮食不会断承,槐花麦饭在人们的心上永远会开出异彩奇苑的花儿!
乍时,冉冉一轮圆圆月光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腾,大地瞬间妖娆妩媚,村庄氤氲,寂静的村落听不到犬吠之声,别有一番情趣夜色呀!
我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方渡去,迎着月亮升起的地方低头冥想,呼吸着清香淡雅的槐花气息,有疑问,且又心潮澎湃,此景极致,联想臆断。多少达官贵人,文人骚客歌颂牡丹的雍容华贵,冠名“国色天香”绚丽色彩,富贵吉祥。多少人讴歌赞美其它名花绰约身姿?那怎及乡下五月的槐花:一曰:可食之,二曰:众香溢遍乡野。世间那个植物园能开出这么恢宏浪漫气度非凡满山遍野的花絮啊。
一棵槐树,能适应任何山沟河谷,沟坎渠边的自然条件,不娇贵,茁壮成长,泼辣成材。乡下人沉默的心里,槐花是盛开洁白的“圣洁花”“珍珠花”,世间最香的花朵。这不是乡下人武断偏袒。其实真的坦言,在我心中,与乡邻同感有过之。
我嗅闻过牡丹、玫瑰、月季、茉莉、栀子、橘子的……清香,它们拥簇释放,自有诱人的光环,但殊不知它们的群起数目在旷野,好比一株玛瑙孜然独立,好比大海一滴水,缺少庞大的自然顽强生命体系群体,形成不了群体气候,覆盖征服不了山川河流的气流浊息及保护水土流失。
赞美槐花,是槐花的根系发达,土壤适应强,树冠滋生旺盛,枝叶浓荫,槐木坚硬,木质细腻,光滑柔软。
站在田野,我:
多么想展开一个理念,遐想,把田间槐树揽怀;
多么想伸开双臂,把地球拥抱,
多么想打开一个气囊,把季节的槐花清幽浓香一起包裹;
多么想建一个民间收藏馆,把山川大地间的槐花一起收藏!放到一个博物馆和其它的鲜花艳草去媲美,请来专家学者鉴别于佳,在品评的颁奖大会上把最佳的“花魁馨香”奖章佩戴在家乡的某个槐树颈上!
——昭示天下!为槐树正名流芳千秋。啊槐树,应是人类孜孜不倦倡导赞赏的花木,别误是一般的树木!
2010-5-26 于故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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