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的血雨风霜铸就一付铁打的身躯和意志,我曾经不止一次地炫耀,炫耀如故乡武陵山一样的峻拔与坚挺。而昨夜,在遭遇一场叫做塔克拉玛干的风暴之后,我辉煌的剑,却在一觉醒来之后黯然失色。
大漠弘泛兮因为我坚强的孤旅,雪域高邈兮寄托我悠远的希冀。
我只想这样远远地远远地离你近些,近得每夜可以听到你含香的呼吸。
就在这样近近地近近地远离你的时候,这场叫做塔克拉玛干的风暴,你精心策划的塔克拉玛干风暴袭击了我!
如一头守望千年的骆驼怵然倒下,高昂的头仍向着东方,向着你的方向,一任戈壁的砂在两行苦涩的泪中流淌。
当你的音乐再次响起,响起在帕米尔久久滞留的云朵之上,那天籁一般地剜心刮肺,你蓄谋已久的阴谋瞬间实现,——最后一线比夜光还凄婉高洁的旋律,脆生生如裂帛般精彩,终于让这座无名之峰在凌晨时分轰然坍塌,坍塌入你柔弱的怀抱!
雄性的意志,还有以无尽的漂泊之火锻打出来的生命之剑,在上善若水的极其“道”的玄妙中,化为泥,化为你南国花圃中湿漉漉的春泥。
我是真的累了?太累了吗?
抑或我是真的老了?就老了吗?
曾经那么固执愚顽的我,却坍塌在一阕西洋女郎深邃的旋律之中,你这东方美女心思用尽的陷阱哦。
笑自己不堪一击,不堪一击似翩翩少年。
啊啊,我辜负了这西域无垠的广袤与烈性,我辜负了茫茫昆仑巍峨的一路提携。——而我毕竟不是左牵黄右擒苍的老夫,我是你心中永远的英雄。即便被击倒,只能倒在你的暴风骤雨里。
我这样远远地远远地离你近些,近得每夜可以听到你含香的呼吸,是因为我不怕被你击倒;
我这样近近地近近地远离开你,远得若地球另一面的天籁,是因为我渴望能倒在你天边的风暴之中。
只是我永远不明白,不明白这不堪一击的诧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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