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
2010年5与21日,四川诗人游复明自杀了。
这些年,诗人的自戕已司空见惯,湍不起任何新闻性的效应。记得
去年曾在书店翻过一本专门介绍自杀诗人的书,从马雅可夫斯基到普拉
斯——长长一大串。其中还不包括朱湘、顾城、海子、戈麦等一批中国
诗人。
不要忘了我们最伟大的诗人屈原也是纵身汨罗江的。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些孜孜不倦为人类创造美的人——有些甚至
是极端的天才,却频频把刀推向自己;而世界上那么多恶棍、侩子手—
—那些心灵极其阴暗的人却能坦然地活着?
以自己这点智性水平,弄清这些问题,简直无异于缘木求鱼。
川端康成曾有感于芥川龙之介的自杀说过:“无论如何超悟,死都
不是最高的解脱”。
然而,不久他也步了芥川的后尘。他自杀前说:“死是最高的艺术”。
古往今来,诗人们之迷恋死尤甚于迷恋初恋之情人。
诗人们几乎全部以死作为最后一块居留地,作为对抗世界的最后的
唯一的武器。
关于诗人之死,或许任何精神的解构都是不人道的,*体的消亡总是
至酷极悲!
这是去年的一首旧诗,写完后再没翻过。今天看到游复明的死,捞过
来看看,权作个纪念。自己也并非海子诗才的崇拜者,感兴趣的还是他的
死。
◆◆◆
天空的钻石,在这个黄昏裂碎
晚风中,混血的铁鸟
铿锵远去,拖着雷的尾巴
孤弦成绝响,尘埃里,谁还在倾听?
空无一物的舞台,谁
代替你歌唱?
这个世界的神经已缓缓钝木
已不能轻易地为一根草茎
为一只鸟的鸣叫所打动
道路纵横,麦子孤寂地摇曳
一朵雪的纯粹,又如何
渗透岩石,抵达事物的根?
飞翔于云朵之上的诗人
你一定愿意 在瓦尔登湖边
支起木屋,和梭罗一起展开荷马
潜入内心的绿荫;你一定愿意
将故乡的尸首放进行囊
陪海涯达尔孤筏重洋
可是心灵的水晶,比我们想象的
远为脆弱,天才的绝望
比命运更深。这是诗歌——
金黄的谷粒,还是人类的粮食
血画出的黄昏,一个颠覆的声音
穿越死亡,抵达世界的栅栏
此刻,光芒陨尽,夜来了
夜将星辰推向星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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