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我,只想成为那不用的遁去的一。
——题记。
“绕道走一段最长的路,可能是最短的归途。”他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春天正以波澜壮阔的姿态沁入人的心肺。然后他告诉我,它出自詹姆斯?乔伊斯的《尤利西斯》。我很随意的说嗯。再没有多余的话,其实他不知道,我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百度了它的详细资料,然后去了解了一下有关内容。瞧,我就是这样口不符心。如同我从不曾告诉他,我曾不亚于他甚至更甚于他的陷进这一场谁先爱上谁就输的“游戏”里。
我对青儿说,学不会不动情,就要学会装作不在意。
大叔曾看着我掌中的纹路说,断掌,感情线与智慧线相交,理性与感性并存。所以,只有自己知道这样矛盾的综合体,让我受尽了颠沛流离,盲目游走的折磨。而这些,是我从不愿意告诉任何人,更不愿让任何人窥探出丝毫。我有我的骄傲,仅有的那点卑微的骄傲。我同样也用激烈到几近决绝的姿态维护着,丝毫不给自己留有余地。
那年的春天,不像今年春天这么多雨。所以偶尔来那么一两场,也都迷恋的无法自拔。常常望着窗外的雨,傻傻的空想着,脑海里全是大片虚无和空旷的假念。防线脆弱的时候,总会泄露一些心底的柔软,催不及防就被他窥探到了些许,然后还未弄清真假,又被恍然发觉及时弥补的我,悄然掩住。那场雨,那把伞,与那张大床,像梦寐一样,萦萦绕绕的几近将我们之间那些微妙的防线击碎。
我们都是擅于折磨他人跟自我折磨的人。
那些日子,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那么多的话,像极了热恋中的恋人,却谈论着与感情从来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题。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谁都不曾属于过谁。不是跨不过那条线,而是因为中间隔着的是一道凭我们的能力永远也无法越过的墙。这个从一开始,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小心努力的克制着,如同想要拒绝毒品却怎么也克制不住瘾发时那些揪心的渴望。一切,只是因为太懂。因为懂,所以明白那些无可奈何,更明白就算冲破一切阻拦,谁也没有办法保证,可以跟随对方的脚步走到终点。所以,地图上钩钩画画,背着包走过了那么多地方,却从来不敢靠近他的领地。不是不敢靠近,而是怕靠近后不知该怎么走开。这些,是从来不曾告诉他,也不敢让他知道的。
不要用互相伤害来证明彼此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而我们恰好就是这样的人,他肆意的时候,我必须清醒,我妄为的时候,他必须理智。然后再彼此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对方温暖的时候,狠狠的撕碎。让彼此在疼痛中恢复理智。却因为晓得对方的用心良苦,所以无论多么疼痛难忍,也都不曾离弃过对方,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懂得。因为懂得,所以欲罢不能。
刺猬法则说,两只为了不刺伤对方又想要互相取暖的刺猬必须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我们就是那两只笨拙的刺猬,因为找不到安全距离,不停得靠近刺伤,最后体无完肤的离开。人一辈子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对于我而言,只能是那么一个人,所以当这个唯一变成了唯二唯三,唯一也就不再是唯一。既然不是唯一,那么我的骄傲就要带着我离开。这些是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法理解和赞同的。即便是那只曾同病相怜,像耳朵和眼睛一样彼此依赖,缺一不可的那个彼此,也不能够设身处地,感同身受的。
因为付出,所以会疼痛。因为是曾经那个不能替代的唯一,所以当彼此不再是哪个唯一,离开是最正确的做法。如同畸形的双生儿,彼此就是全部,如若有了瑕疵,宁愿舍弃。我说背叛,他说,不会背叛。这个背叛与感情无关。只与彼此那些无法磨灭和替换的过往有关。那个时候,我们在人群中相依为命,尔虞我诈,人情冷暖,都与我们无关。两只相濡以沫的鱼,在快要枯竭的水潭里会更加靠近,而扔进大海里,优渥的生活状态,会将彼此那些牢靠的依存关系彻底颠覆。所以,我在他之前选择了离开。我说,我想要改变这种困惑的生活状态,我想要跳出这个龙门,从此脱离这片大海。他以为我不再甘愿当着大海中的一只鱼,想要越过龙门,成为翱翔九天的蛟龙。只有我自己知道,离开了那片枯竭的水潭,进入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我就不再是他的唯一,而大海的一望无际,早就让他失去了水潭里的危机感和那种相濡以沫的珍惜。从我决定跃向龙门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依靠,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他知道,我已经不再是站在雨里瑟瑟发抖,孤独的身影,苍白的笑容让他渴望拉入伞下可以庇护的弱者,而我亦明白,他再也不会撑着伞,越过泥泞,不顾雨水的浸透牵着我的手寻找拿一张大床的温暖。
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头昏沉沉,感冒又加剧了。看不清敲出来的文字,只知道,自己像快要垂死的老人,弥留之际回忆着往昔的点滴,一点一点掐断着与过往的联系,我必须很好的告白,这样才可以走的安心。他曾经对我说,你不是我,这就是最大的悲哀。这句话现在该还给他了。因为他永远不会知道,不会知道我藏起来的那么多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经化成回忆缝隙里的瞬间,在脑海中掠过之后,就是空白。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在那片快要枯竭的水潭里,我们只是彼此的唯一……
陈奕迅的嗓音轻轻的哼着《好久不见》我们回不到那天/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暄/和你坐着聊聊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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